“不不,不是的,我真的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像是在喊救命!你不信你也过来听一听!”
那小将士站的位置,正是尸体堆放的位置,看着尸体们狰狞的面庞,两人都吓得不住发抖着,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大着胆子走过去听了听,果不其然,走到墙边的时候,隐约能够听到一个喊救命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也未免太过蹊跷到了吧,声音来源不偏不倚,正好就在他们的脚底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放声尖叫起来。
院子里正神情凝重的玉无望与沈浩然立即冲入书房中:“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将士吓得瘫坐在地,脸上满是惶恐:“将军!这别苑里有鬼!”
“什么鬼不鬼的?”沈浩然心想他们连战场都不知道去过几次了,手上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条,真有鬼的话也应该是鬼怕他吧。他正色道,“你们严肃一些,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将士吞了吞口水,颤抖着往门口挪了挪,这才解释说:“我们往这边走的时候,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从地底下传来,轻飘飘的,渗人得紧!将军,我们真的没有说谎,这座别院里真的有鬼,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在没有找到风长栖之前,沈浩然绝对不可能离开。
他皱了皱眉,与玉无望一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当他们走到那个地点时也听到了从地底下传来的声音。
玉无望面露喜色,眉眼中多了几分期待:“会不会是栖儿在下面?沈将军,这书房里有没有密室什么的?或许栖儿他们被山魅追赶时为了躲避,逃入密室中也未可知。”
这个可能性很大,可沈浩然却一头雾水:“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二次来别苑,这座别苑是我一位朋友曾经住过的地方,后来他因故离开,别苑就空置了下来,我当时想着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殿下留在军营中不大安全,便让人把殿下给送到这座别苑来,此地有没有密室,我还真不知道。”
看来指望沈浩然是不可能了。
为了心中那一丝希望,玉无望仔细在书房中搜寻良久,终于在一座柜子后发现了开关。
他将开关往旁边转了转,听得书房里轰隆一声,一道石门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光亮也照入密室中。
风长栖松了口气,整个身子倚靠在墙壁上。
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感觉到空气如此清甜,外头的阳光照入黑漆漆的密室中,有些刺眼,但是并不让人讨厌。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密室的门,便在这时,一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视线中。
那一瞬间,风长栖甚至忘记了呼吸,鼻子眼睛皆是一酸,差点当着众人的面落下眼泪来:“师父!”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众人心中的担忧与不安都瓦解开来,其中最开始的人当数玉无望,绝处逢生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了!
玉无望跳入密室中,用力将失而复得的姑娘拥入怀中。
“可算是找到你了,栖儿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来我有多么担心你。”借着光亮,玉无望将风长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栖儿,听说昨天晚上你们在这别院里碰到了山魅?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受伤?”
“没事,我没事,那几位军爷护着我,我一点伤都没有。”
风长栖拉着自家师父走到外边,这才发现众人都来了,见到无名的时候,她的眼睛无比闪亮:“前辈!您快救救他们,这密道里还有几个伤员,他们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无名点点头:“我去看看。”
正说话间,一道人影风风火火从外边冲了进来,一看到风长栖没事,那人便欢欣的扑过来将她抱住;“风姑娘,还好你没事!”
那人正是月舞,风长栖没想到她竟然会跟着众人一同离开密林。
密道里的伤员被其他将士给抬了出来,由无名负责诊治,因为作案者是山魅,无名在密林里又有过惊艳,所以众人都不担心,直到无名变了脸色,他们才发现不对。
他们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因而风长栖格外担心;“前辈,他们没事吧?”
无名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他们没事,还好我们来得及时,否则这几位就真的要有事了。”
元真不解问道:“不是说山魅的毒不足以致命吗?”
“是,可这里的山魅跟密林里的山魅有很大的不同,虽然两者外形一样,可是爪牙间藏有的毒药却不一样,这回是一种剧毒,还好毒素尚未侵入肺腑,能救回来,若是再晚一会到估计就没法了。”
看来这里的山魅也是棘手的麻烦呢。
风长栖半低眼眸,正担忧着,忽然有人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她一抬头就对上玉无望的目光。
“栖儿,对不起,这次是我太大意了,要是我小心一些你就不会被人挟持,陷入危险的境地了.......”玉无望眉梢眼角间满是自责。
他要是不说这件事,恐怕风长栖都要忘记提了!她摇摇头,目光在众人脸上转过一圈,发现公孙天衡不在其中,这才开口道:“师父,这不怪你,真要说的话,这件事应该怪对方太过狡猾,即便当时师父有所察觉,我也会被他们挟持的。”
玉无望不解问道:“栖儿,难道你已经知道那人的身份了?”
风长栖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无名一眼才说:“挟持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前辈。”
此言一出,众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最开始的时候,玉无望等人确实怀疑过南宫卓然,毕竟这位前辈年纪虽大,但是行事一点都不稳重,而且时不时还会露出一种令人诧异的眼神,可到后来她被绑架,又在醉秋住处见到血迹之后,他们就没有再怀疑过这位受害者,如今再次从风长栖口中听到这种可能,他们都有些不解。
没等他们开口质问,风长栖再次说道:“她带我离开密林之后,曾经在我面前露出过真面目,就是南宫卓然无疑!”
南宫卓然欺骗了他们!
其他人对此倒是无所谓,风长栖担心的是无名会受不了,毕竟这一路走来,无名对南宫卓然的关心大家都看在眼里,他一直在努力寻找木中水,一边跟捧砚换取南宫卓然,最后一腔真心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谁受得住呢?
众人担忧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到无名身上,后者眉头深锁,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原来如此。”
“前辈?”
无名抬起脸,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很淡的一抹笑意:“在船上,她被捧砚给劫走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以她的能耐,即便失去武功也不至于被悄无声息带走的地步,如今一切都明白了,她跟捧砚就是一伙的,难怪我们路上会三番两次遭遇险境,估计也是她在背后暗做手脚吧。”
风长栖小心翼翼的问:“前辈您难道不觉得........"无名竟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这实属她计划之外。
无名又是一笑,无奈的说:“不接受又能如何呢?唉,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年轻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脾气,如今为了夺得木中水暗动手脚也不奇怪,只是可惜我们之前对她的一番信任。”
看来无名真的接受了,既然如此,风长栖便不再担心了。
“对了,公孙天衡怎么没有跟你们在一起?”
“他本来是想跟我们一起过来的,可临出发的时候突然说身体不好需要静养,然后就没来。”乐清一脸不满,“估计是怕我们找到了你,露馅不好收场吧?”
风长栖摇摇头:“我倒是觉得公孙天衡并不知道这件事,这一路走来,他对南宫前辈的关切都是真的,那绝对不是能够装出来的感情,所以我觉得这些事情与他无关,或者说他对此时毫不知情。”
玉无望也附和的说:“公孙天衡确实不像是知道实情的模样,只不过这真相对他也未免太过残忍了。”
原本亲如母子的两个人,突然就变成了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南宫卓然明显是吧公孙天衡当成了一枚弃子!
就在众人为公孙天衡与南宫卓然之间的关系议论纷纷时,当事人之一正走在一条小径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讨论的对象公孙天衡,他要去的地方则是掌柜说过的军营,在赶路之时,他脑海中不断闪过回忆的画面,除了南宫卓然救他性命之外,还有这些年一点一滴的记忆,公孙天衡怎么都不敢相信师父会欺骗自己。
想着想着,他人已经站在军营外。
一支巡营守卫队发现了他,警惕的将他列入敌人的范畴:“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公孙天衡缓缓抬起脸,坚定的目光中有伤心一闪而逝:“我来找我师父南宫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