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栖岂止是见过那个人,她对那人的印象简直不能更深刻了!联想到对方独自在密林中活了数百年的经历,她觉得沈浩然平白无故梦到同一个人倒也不奇怪,说不定他们前世就有什么纠葛呢!
“我确实见过她,就在十几天前我还跟她说过话。”
沈浩然缓缓往后退了两步,满脸不敢相信,他本来只是怀着问问的心情跟风长栖询问,甚至还做好了会被用异样眼神看待的准备,万万没想到风长栖竟然真的见过这样一个人!
她真的存在于这个世间!可自己为什么总是会梦到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呢?
沈浩然想不明白,便将希望寄予风长栖身上:“殿下能否将那位的事情告诉我?”
“我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所以有点好奇。她的事情告诉沈将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说之前,我希望沈将军能够保密。”
沈浩然二话不说举手发誓:“我绝对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否则不得好死。”
从对方眼神中,风长栖能够感觉到他的求知欲,既然如此,说一些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她抿了抿唇,将自己与同伴进入密林后碰到白清瑜的事情一字一句告诉沈浩然,还顺便跟他说了宗祠画像的事情,一番话语听得沈浩然眉头紧拧,脸色都变了!面对战争的尸山血海都面不改色的人,如今正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失神。
“世界上真有如此神奇之事?”
风长栖扑哧一笑,她自己又何尝不曾怀疑自己的眼睛呢?
“要不是因为我在密林里亲眼所见,恐怕我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吧。她是真实存在的,不仅如此,身边还养着一条双头巨蟒,她的相貌就跟沈将军梦里的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不能随意离开密林。”
独自一人生活在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难道不会觉得孤独吗?
生平头一次,沈浩然心中生出几分向往:“我真想去那片密林见一见她,或许她可以回答我心中的困惑吧。”
远在数十里外的一处客栈中,玉无望一伙人刚刚迈过客栈的门槛,不知何故,走在最后面的白清瑜突然打了个一个喷嚏。
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澄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前辈?”走前最前面的几个人听到动静,不约而同转过视线。
其他年轻人喊白清瑜前辈还好,不会给人任何违和感,但是元真与无名两个年纪大的这么喊就不一样了,后边默默打量着他们的店小二见状顿时生出几分困惑,这一伙人好生奇怪!怎么喊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前辈?还有这姑娘的头发竟然是银白色的,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奇怪发色的人!
“可是有什么不适吗前辈?”白清瑜是为了带路才跟他们一同离开密林的,加上后边木中水的事情还仰赖她的帮衬,所以众人对她都很客气。
白清瑜摇摇头:“我没事,不用担心。”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心里的困惑却没少一星半点,只因为打喷嚏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太稀罕了,她记得上一次有这种行为发生已经是数百年了!
不知何故,总觉得前路不太平!
白清瑜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另一处,玉无望正不死心的跟小二打听消息。
“小哥,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三个人?”
玉无望将风长栖的相貌跟小二仔细一说,小二立即就想了起来:“我见过他们,前两日在我们家客栈住过,只住了一个晚上就走了。”
玉无望眼眸一亮,连忙追问道:“小哥有没有看清楚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好像是东边吧,那时候我在忙着打扫卫生,没注意看,我们掌柜或许知道,那时候他还跟到了门外呢!”
“敢问掌柜在何处?”
小二回说,掌柜早些时候给军营的人送酒去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玉无望想打听消息,恐怕要登上一段时间,说完就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玉无望颓然的坐回位置上:“这已经是第十天了......."
他们一行人一路过来,每次住客栈,玉无望都会跟店家打听与风长栖相关的消息,却很少能够打听到有用的,他们不是没出现过,就是出现了便匆匆离开,似乎这一路赶路赶得很急,连歇口气的时候都没有似的。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栖儿?”
就在玉无望颓然的时候,乐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现在已经在梁国境内,距离梁国都城也不过数日路程,如果顺利的话,不出五日便能到达,挟持栖儿的人脚程最多也就比我们快一两日而已,玉公子不要担心,我们应该很快就能见到栖儿了。”
一向大大咧咧的月舞也跟着点头:“对啊,你老是这么担心也解决不了问题啊,玉公子你看看你自己,这几日来忧心忡忡都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到时候我们见到了风姑娘,恐怕她又得要心疼你了!”
玉无望勉强露出一抹微笑:“多谢关心。”
月舞张那么大,还是头一回离开密林,所以每次见到新鲜东西都能乐呵上很长一段时间,没到一家客栈,她必做的一件事情是寻酒喝。
她这个爱好让所有人都感到很惊讶,毕竟一般人都不会想到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是一个酒鬼不是?
这一回也一样。
“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酒!”月舞举起酒杯,脸红扑的,倒有几分可爱。
店小二笑着说:“姑娘好酒量,这酒是我们梁国的特产,外边都没有的!因为酒性太烈,所以都是供给军队的,一般人很少喝完一瓶,没想到姑娘竟然喝了一壶都没醉!”
月舞很是得意:“打小练出来的。”
便在这时,白清瑜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
白清瑜跟月舞都是从密林里出来的,到时候还得一起回去,所以月舞对她好感颇深,一看到她就举起酒杯:“白姐姐,你要不要尝尝这梁国的酒?特别好喝!”
白清瑜目光转了转,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我最讨厌梁国的酒。”
没等众人想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门外便传来一阵车马的声音,一亮马车缓缓停在客栈门前。
店小二眼眸一亮:“掌柜的,您可算是回来了!”
掌柜应了一声,将马车送到另外一个店小二的手上,然后才一边喘气一边走近客栈:“唉,军爷们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说什么为了保证安全一定要掌柜亲自去送酒罢了,进门出门还得要层层检查,不检查还不放人出来!麻烦至此,要不是因为最近生意不好,我真不想做他们的生意!”
店小二连忙给他端来茶水,又拍背顺气:“掌柜您消消气,再过一阵等战争结束了就不用伺候这些大爷了。”
“唉,去年你就这么说了,今年还不是打得热火朝天!真不知道上面的人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一天天的打来打去,苦的始终只有我们这些老百姓罢了!”
掌柜又叹了口气,站起身往柜台方向走去,便在这时,有人叫住了他。
“店家,我们能不能跟你打听一下消息?”
掌柜揣着困惑回头,正好对上玉无望的眼睛,小二悄悄凑到耳边解释说这几位都是客人,掌柜的脸色这才缓和些许:“客人想打听什么?”
玉无望将风长栖等人的特征再说了一遍,只见掌柜面露诧异的点头:“实不相瞒,我确实见过他,早几日他们在点头投宿,次日便离开了,乘上马车往东边走的,今天去军营里给军爷们送酒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他们。”
玉无望突然开始激动起来:“他们?”
掌柜不明就里的点点头,缓缓将自己在军营里见到那两人的事情说出来。
就像是从云端跌落谷底,玉无望脸上失落一览无遗:“只有两个人?”
“不错,只有两个,当初在店里住的是三个人,除了那两位之外还有一个年轻貌美但是不会说话的哑巴姑娘,今天再见面时就只剩下那两个人了,那位年轻姑娘没跟他们在一起。”
这个消息让众人既高兴又担心,高兴与风长栖不再受那神秘女子掌控,担心则是因为风长栖下落不明,其中心情最沉重的人当属玉无望,他紧拧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不知栖儿现在人在何处........”
就在众人沉着脸想如何寻找风长栖的办法时,掌柜再次开了口:“我在军营时,那两人好像根本就没有认出我,送酒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隐约听到他们在说话,说什么这次一定要抓到谁之类的?距离比较远,没听得太清楚。”
玉无望阴郁了十几日的脸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只有这些线索就已经足够了,能肯定的是栖儿现在不在他们手上,她现在就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