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清风说他们消息灵通,可是,他们真的就能得出结果么
但愿能知道什么吧。
人都派去了,今天晚上就能收到消息了。
风长栖静静等待着,眼睛直瞟着墙上的画,她有些不安,面上却并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
“公主要是等得不耐的话,可以与我下棋。”梨清风站着说。
“在这里别叫我公主了。”风长栖微微皱眉,有些不悦,“他们要是知道我是风长栖,怕是不肯再听我的了。”
风长栖紧紧攥着手绢。
现在这些人,可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助力了。
无论如何,她一定得抓住了,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知道了,姑娘。”梨清风迅速改口。
香静静地燃着,屋子一旁挂着的劝学图异常显眼,旁边放着书架,风长栖心微微一动,目光突然放在了一旁的梨清风身上,“那些人消息灵通,想必你也不差,你知道凤家”
“知道,可是姑娘为什么要问这个”梨清风有些奇怪,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起几丝不明的意味,烟雾飘到了那劝学图上。
风长栖决定以实情相托,她轻描淡写地说:“我认得一位凤家的姑娘。”
梨清风扬了扬眉,一身红衣,搭在了椅子上,“姑娘就是路子广,连凤家都知道。”
然后,他慢慢掀开茶碗,茶碗上画着繁复的山水图,他轻轻吹了口热气,才慢条斯理地说:“姑娘可知几百年前凤家为何隐退么”
梨清风悠长的语气,着实把风长栖胃口给吊起来了。
“不知,先生可否明示”
“当年的风国皇帝怀疑凤家通敌造反。”
风长栖心中惊骇,低下头,蹙着眉,梨清风平淡的语气下却像隐藏着异常的腥风血雨一般,说话间仿佛轻轻掠过刀锋,她放下有些滚烫的茶碗,“凤家当年隐退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连同后代,也都一并销声匿迹了这么久”
风长栖捏了捏手心,她几乎听到外面水漏滴答滴答的响声,这里面像是有一个黑洞般,隐藏了很多秘密。
梨清风挑了挑眉,毫无波澜地说:“不知怎的,后来有了个传言,凤家,会灭了风国,所以历代风帝,对这凤家也是严防死守。”
风长栖眼皮重重一颤,一股不可思议浮现,心里有些颤抖,她脑海里首先浮现了玉无望,要是玉无望知道了这个,会怎么样
风长栖坐在椅子上,倒吸了口凉气。
她说怎么一见到凤无淞就不舒服,搞不好她真有什么阴谋!
“姑娘就不想听听当年凤家是怎样谋反的”梨清风揭了揭盖碗,淡淡地说。
风长栖有些慌乱,强装着镇定:“你说。”
“凤家有一种冶炼之术,现在这种术已经失传了,但这种冶炼之术,远超于现在,要是用于兵器上嘛”
后面的梨清风没有说下去,风长栖咽了口唾沫,“先生莫非是在暗示我,那些私造兵器的店铺用的是凤家的冶铁之术”
“那我可不敢说,”梨清风摇着头,“不过听姑娘说什么耀京城内有人私造兵器,我就想起凤家那一码事了如果真是凤家。”
梨清风眼神凝重起来,看不清,像是一潭黑水。
风长栖心也跟诊沉了下去,说话声音也微弱起来:“万一私造兵器的店铺还有许多,那怎么办”
梨清风没有说话,他在思索,风长栖心里沉甸甸的,时间过得异常地缓慢。
最终,梨清风很笃定地说:“风国江山已延续数百年,固如铁桶,想造反也没那么容易。”
风长栖脑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滚烫的茶碗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裙子她也感受不到烫,一个计划,已然在她脑海里成形。
梨清风看见风长栖这样笑道:“姑娘又有什么妙计了”
“先生。”风长栖理着裙子,淡定地说,“凤家的冶铁之术,有什么弱点”
梨清风沉吟了一会,道:“铁水里加了凤家的秘药,但冶炼出的铁,如果遇到一种药水,则会沦为废铁。”
“那先生知不知道这种药水”风长栖已是有些发急,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衣料摩擦出声响,焦灼无比,眼巴巴地看着他,
梨清风也不敢打这个包票:“我想想,知道会告诉姑娘的。”
晚上,打探消息的人就回来了。
有一个人说,店铺下有一条秘道。
秘道不知通往何处,但好像是荒郊野外。
梨清风在研制那种药水,风长栖的心像是在火上烤一样,一刻也不得安宁。
风长栖深吸一口气,决定自己不能再这么等着了,她必须主动出击,以免错失机会。
“这样吧,你带我去,”风长栖眼里闪着光,声音却是坚定,令人无法置疑,“我得确认一下,那条秘道通往的是不是那里。”
“那怎么行”探子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盯着她,俨然是一个稀罕事一样,“姑娘现在乃我花家的头领,头领出事了,花家可怎么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风长栖淡淡一笑,浅淡的笑容透着某种光泽,她举起放在一旁的剑。“如今我和花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能看着兄弟们在前拼命,而在后方安享安逸了。”
“有些事,必须我出面,才能做。”
这番话于情于理都打动人,周围的花家人都对风长栖感到十分佩服,风长栖初来乍到,那些人服从她不过是为了规矩,如今倒是对风长栖多了几分实打实的敬佩,都觉得这女人不简单,探子道,“姑娘说得是,既然姑娘下定决心,那我就带姑娘去看看。”
风长栖浅淡一笑,也不反驳,准备跟他走。
“姑娘别小看我。”探子有几分得意地说,“虽然我长得不怎么样,但是武功在花家,也算数一数二的,对付那些软脚虾不成问题,我决定能护得住姑娘。”
风长栖没有回应,而是屏退了护卫,让他们不要跟着去了,这么多人,容易暴露。
探子不太愿意了,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她:“那怎么行,姑娘能够身先士卒,固然好,可也不能没人保护姑娘。”
“你可小看我了,能做得到花家的头领,我也是经过武学大家的教导的。”一提到玉无望,风长栖明显地有些兴奋起来,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眉飞色舞,脸上也多了几分得意之色。
探子抽了抽嘴角,像是不太相信,而是背过头,嘀咕了几句,“姑娘身子纤纤,哪里比得上男子呢。”
风长栖微微一笑,也不反驳。
以貌取人,人的通病嘛。
铺子在一条极偏僻的巷道。
不过昨天他们已挖了一条暗道,两人通过暗道过去,不用在街道上明晃晃地行走,倒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办法。
那个探子着实武功了得,行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风长栖很是欣赏,他悄无声息地打掉了好几个护卫,带着风长栖走到一扇门前。
探子轻而易举就开了锁,看来这人也是个开锁高手,探子小心翼翼地低声说:“姑娘,这下面有什么你都知道,就不用看了,等会会有人换班,我会把人打晕,然后你赶紧走,我来殿后。”
风长栖并没有同意,摇了摇头:“你这办法不好,危险性太大了。”
“可不如此,还能怎么办”
风长栖沉下一口气,低低地说:“你既然是我的手下,也算得上忠心护主,我不能弃你不顾,我另有办法。”
探子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没想到这位新头领竟会记得他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兵,“姑娘有何办法”
风长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点了点他:“他们何时换班”
“大概,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那好办了。”风长栖诡密一笑,这对她可是太轻松了,她在玉无望身边可不是白历练出来的,风长栖拿着怀里的一包迷药,对着迎面走来的人洒了过去。
在玉无望身边,炼药之术,她也学了一些。
这点迷药,够他们昏迷一天了。
“走吧。”
“好。”探子讶异,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新来的女统领,还真是有些本事,不可轻易小巧。
两人走了很久。
前面透出一点微光,仿佛又什么都没有,风长栖在里面走了很久,只觉得一片压抑,她感觉自己好像要成了一只爬虫,什么都看不见了。
追兵一直没有来,因为巡逻的人,已经统统被风长栖迷晕了。
终于,风长栖看到了雪白的亮光。
空气也一下子变得幽凉甜丝丝起来,不过,那种刺目无比的光,几乎令风长栖感觉自己眼睛要瞎了。
风长栖坐下,只感觉眼睛刺痛得厉害,四周所见仿佛有一块黑斑,好像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要脱落,她忍耐了好一会才忍受了过来,四周的景物开始慢慢清晰,风长栖看着,山清水秀。
却是她来过的地方。
她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到底走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