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涵撇嘴道:“现在的网络能相信么?软件一开,谁都能变个样。”
林思涵的话,并非是滴水不漏。
可是,带着漏洞的话反而更让人难以判断。越假的故事就越完美,它需要解释每一个细节,去让人觉得真实。
真实的故事却充满着巧合,其中细节让人觉得过实而伪。
我沉声道:“你把张强的笔记给我看看。”
林思涵握着手机道:“你就在这儿看?外面”
我笑了一声:“我们都已经坐在死人身上了,还怕什么?”
林思涵吓得往后缩了缩,隔在一米之外翘着脚把手机递了过来。
手机照片里的钢笔字写得极为工整,没有十年功底儿的人,写不出这样的好字。
笔记的前半段,就跟林思涵所说的一样,我的目光却落在了笔记最后一句话上:第三档案馆里的人都还活着。这不仅是我的直觉,我还
笔记在最为关键的地方结束了。
写笔记的人,似乎找到了什么证据,他却把最关键的话给转到了下一页里。
我看向林思涵:“剩下的呢?”
“张强只给我发到这里。”林思涵气愤道:“我觉得他是故意吊我胃口,另有所图,所以遇见你之后才没给过你好脸色。”
林思涵的这个解释倒也合理,一见面就给人脸色的人,不是高傲到了病态就是那人事先得罪过他。
林思涵一开始就摆出了一副防备着我占她便宜的架势,也算说得过去。我再从这件事儿上纠缠只能是浪费口舌。
我的目光落在了三具尸体上面:“你说,档案馆里的人会不会都是死-刑犯?”
我撩开窗外那具尸体的头发:“这人的天灵盖破损严重,因该是近距离枪决。”
“床下的尸体颈骨折断,应该是被人绞死的结果。”
“桌子下面的尸体,眼珠充-血应该是被人活埋。”
“最少是死在建国前。”我的脸色也带起了几分凝重。
建国之后的死-刑只有枪决,哪怕是罪大恶极的人,也是一颗子-弹而已。
建国之前的乱世,死-刑五花八门,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都能弄得出来。
林思涵颤声道:“万一万一这些人是死于私刑呢?建国前就死了,那这些尸体都存了多久了?怎么还没腐烂?”
“他们身上穿着囚服!应该都是死囚。”我把手按在尸体上:“至于为什么没腐烂,应该就是档案馆里的秘密吧!”
这些尸体不是僵尸或是行尸,尸身化僵或是被术士炼化,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尸体要保存完整。残缺不全的尸体,存不住怨气无法炼化。
到了这会儿,我都没看出值班室里的尸体里有什么名堂。说他们是行尸,他们基本上没动,可是这些尸体又是在没经过任何处理的情况下,保持着刚死不久的状态,甚至没有出现过尸僵。
把他们安排在值班室里的人,是怎么做到这点的?
林思涵小声道:“李魄,要不要不你把尸体弄出去吧!把他放在这儿,万一他们起来了怎么办?”
我脑袋忽然灵光一闪:“你说的对!既然躺着看不出来,那我就让他们站起来看。”
林思涵一下子懵了:“你你要干什么?”
我倒退半步站在屋子中间,双刀交错在地上划出一道十字:“路转阴阳,借道幽冥。鬼门在此,开――”
我口中怒喝声起,伸手拉住了林思涵把她给塞到了墙角上,自己错开一步死死挡在了她身前。
我的脚跟刚一站稳,我留在地上的刀痕便冒出丝丝风响。
我那一刀就像是划破了阴阳的界限,飒飒阴风在交错的刀痕上丝丝响动之间,地上尘土在阴风的牵动之下簌簌向断口中滚去。
“鬼门,大开――”我再次怒吼之间,刺耳鬼哭声从地下成片而起,呼啸的阴风生生撕开了地面。
我砍出的那两道刀口,在短短几秒之内,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增数倍,地下阴风凄厉哭号。
开鬼门,送阴魂的本事并不算稀奇,按照术道规矩,术士可以打开鬼门往阴间送鬼,但是,不能随意把鬼魂带出阴间。
术士想要带鬼,至少得有熟悉的阴差帮忙看守,或者得到地府鬼神的首肯,否则,就是盗取阴魂,地府有权出手斩杀术士。
我在这里打开鬼门,就是为了试试这个档案馆里的水有多深。
鬼门洞开,游魂自行归位,只要档案馆里藏着阴魂,他们就得往我们身边来。我不信,档案馆的主人,会轻易把这里的鬼魂给放走。
我要的就是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