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娘子看着儿子的脸,一脸的期待。
可陆子翊的神色,却是十分的平静。
“娘,不管将来我的身份是什么,我种着田也好,出人头地了也好,站在我身边的人,我只希望是阿园。”提到林园时,陆子翊的目光,旋即变得柔和起来。
陆大娘子气得脸都青了,“那丫头有啥能耐值得你动心?”
“他是儿子见过的最好的姑娘。”
“你……”陆大娘子气得一噎,“你是铁了心的要娶了?”
“是。”
“那随你好了,反正呀,我是不会承认她的。”陆大娘子气哼哼站起身来,走到后院去了。
陆子翊跟了上去,站在后门口,望向陆大娘子,“娘,爹生前说,希望儿子早日挑起家中的大梁,可儿子连娶妻一事娘都要管的话,儿子怎么挑大梁?”
陆大娘子一怔,回头来瞧陆子翊,陆子翊已经走了。
她把手里一把野菜狠狠摔在地上。
……
林老太去找林大柱要狼,没要着,反被林园骂了一顿,走到半路上还摔进了一个泥坑里,差点没把她摔死。
气得她回到家里后,指天指地大骂林大柱一家子是群白眼狼。
林二柱媳妇还想靠着林老太管着大房,因此,忍着林老太身上的臭水味,忙前忙后服侍林老太洗澡换衣洗发。
“大柱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哼!气死我婆子了,呸,不要脸的一群东西!”林老太恨恨骂着。
“娘,那就,同意林园嫁陆家了?”林二柱媳妇问。
“那你说还能怎么着?总不能,把那死丫头关起来,不让她嫁吧?村里人会怎么说我?”
林二柱媳妇的眼珠子一转,“娘,就算同意,也不能让老实的大房,白嫁一个女儿啊,林家嫁女儿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那就太亏了,娘走到村里,脸上也没光彩不是?”
林老太回头,望着二媳妇,“你想说啥?”
林二柱媳妇一笑,“娘,嫁女嫁女,没有彩礼送上门来,就不能嫁!园子虽然是大房养大的,但身为奶奶的您,也疼过她啊,哪能任人娶走?”
林老太明白了,“我懂了,大柱要嫁女儿,就让他去嫁,但是彩礼,绝对不能少收。那……你说要多少合适?”
林二柱媳妇伸出一只手,笑眯眯说道,“五十两外加十匹细棉布!一两银子不准少!细棉布要鲜艳的颜色。另外呢,您以家中的长者身份去收彩礼!不要大房收!”
林老太一拍大腿,高兴说道,“媳妇啊,你可比秀月姑姑还要贴心哦,你晚上去告诉大房彩礼的事!另外,你再亲自去通知陆家,别等大柱去说,他就是个软蛋,他是不会上陆家去的,他准会听他大闺女的。”
五十两全到自己手里?
那可太好了,可把个林老太高兴坏了。
“明白。”林二柱媳妇笑着点头。
转眼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林老太和林二柱家住隔壁,因此,吃饭也在一起。
饭菜刚摆上,外头走进来一人。
“娘,爹,奶奶。”林春生大步跑进了屋里,“我回来了。”
林二柱放下筷子,“你咋回来了?师傅同意你回家了?”他儿子林春生,在县城一家铺子里当伙计学着做生意。
林二柱媳妇拿筷子敲了下他的手,“我托人进城递话叫他回来的,你发啥火气?这不快到清明了吗?儿子借着祭祖的机会回来玩几天,不行吗?”
林二柱怕媳妇,嘟囔一句,“我随口问问。”
林秀月最近心情不好,看她哥一眼,只顾低头吃饭。
林二柱媳妇推了把林秀月,“秀月,去给你哥拿双筷子。”
林秀月不情不愿地放在碗筷,去了厨房。
最高兴的是林老太。
林春生可是她的亲孙子,“来来来,奶奶瞧瞧,长瘦了没有,……呀,这下巴都尖了。春生他娘,明天去集市上,多买些肉回来,给春生补补。”
林二柱媳妇心说,春生是她儿子,她当然知道买肉补身子了,但由林老太提出来,一准会自己多吃。
她心中翻了个白眼。
“是,娘。”她撇了下唇,去拿手巾给儿子擦手。
林春生接过他娘递来的手巾,随乱擦了下,神神秘秘一笑,“奶奶,爹,娘,你们猜猜,我今天看到什么新鲜事了?”
“你遇到县太爷了?”林老太笑着问。
放眼整个秀水村,能在县城安身谋事的人可不多,她家亲孙子就是有福气的其中一个。大多数人,都是山里田里谋生路的泥腿人。
除非是干了坏事,寻常百姓平日里是见不着县太爷的。
“不是。”林春生拉长音调摇摇头,撩起袍子下摆,往林老太身边一座,“刚才,我从大伯家门前经过,看到他那院子里系着一头牛犊子,我问林翠那丫头是哪来的,她说她家买的。嘿,大房几时有钱了?看看,这不是新鲜事,是什么?”
“别是她家谁谁偷的吧?”林秀月拿来筷子放在林春生面前的桌上,朝天翻了个白眼,坐下接着吃饭。
林二柱夫妇还有林老太,一个个的脸色马上不好看起来。
“八成是卖了狼,拿钱买了牛犊!太自私了,有钱他一个人用,就不想想娘。”林二柱媳妇轻哼。
“狼?什么狼?”林春生忙问。
“哥,你才回家,还不知道林园的事吧?那个陆家村的陆子翊看上了她,送了六只狼做见面礼。”林秀月撇唇冷笑。
“六只狼!”林春生惊讶得睁大双眼,“县城里卖二两五百文一只呢!那她家这回,赚发了呀。”
提到狼,林老太心中的火气就上来了,“吃饭吃饭,不说了!”
一家子闷闷地吃完了晚饭。
林二柱媳妇和林秀月去洗碗后,林老太就开始数落林二柱,指桑骂槐骂他没用。
林二柱心中明白,这是骂他没有帮林老太要到狼。
“娘,你别生气了,我再想想办法。”
“你倒是快想呀!”林老太恨恨着拍着大腿。
“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回来跟您说。”林二柱叫过儿子,父子两个走出去了。
“爹,你叫我啥事?”林春生问。
“去大房。”
“做啥?”
……
林园和林大娘子,将明天送给陆大娘子的狼剥了皮用盐腌好,正清理毛皮上的油脂时,她忽然听到屋外的狗子,发出一声低吟声。
林园的眸光一沉。
嗯?
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