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的样子很神秘,我们两人站在一起并不搭调,就如同两个世界的人,说起来也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
说得清楚一些,我是人,而她不是。
在现实当中她是一具死尸,在这里她却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还时不时的朝我微笑,而我也一样,原本已经全身瘫痪,但现在也行动自如,我能断定这不是现实,仅仅是个梦罢了。
问题是,她既然跟我托梦,是想要干什么?如果她能说话,我心里还有不少疑惑想找她解答。
“你能说话吗?”等了许久以后见她没有什么回复,我便开口问道,她对我点了点头,是默认了可以说话。
既然能说话,那就好办了:“你是谁,能不能自我介绍一下?”
“还没请教,阁下是?”她回答的很有礼貌,敬语都用上了,不过她这么问可能也是对我有什么防范,有什么坏心思,我赶紧讲清楚我的目的,她听了以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可能对我的陈述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如果你认识钟叔,那应该也在他身上看到过这个吧。”为了赢取她的信任,我拿出了一直佩戴在身上的护身符。
这个护身符在早些年干农活的时候损坏了,我还是找工匠修复了一下,虽然已经起不到护身的作用,但至少也是爷爷留给我的东西,不能说扔就扔了,而且也怕哪天物是人非之后,我的样子钟叔不记得了,可以拿出护身符相认。
钟叔说过我们是同门,他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护身符,如果是钟叔安排她在这里镇压那脏东西的话,应该看到过钟叔身上的护身符。
她皱了一下眉头,往我身边啊靠近了些细看,我也伸出手让她仔细的观察。
“虽然有些破碎,但是如假包换。”我拍了拍胸脯向她保证。
她说看清楚了,让我收起来吧:“你此番作为,有什么目的?”
我说只为寻找答案。
我看到她那玉手上还有些伤痕,这是之前我在尸体上没见到过的,难不成说?
在昨晚,是她出手相救,我才能活下来?
这种可能性很大,那种情况下井底的恶鬼早就要了我的命,要是这样说,我全身裹着纱布动弹不了还是个好下场,总比没了命强。
啪的一声,我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力气非同小可,绝对不是这般柔弱女子能使得出来的力气。
一瞬间我就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我问她干什么,为什么打我。
“不管你是出于怎样的目的,起棺开井放走那恶鬼便是该打。”她义正言辞,让我心里一阵忏悔,好像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我说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开馆了,只是想找答案而已,问她能不能告诉我。
她说可以,但是现在不行。
“哪什么时候行?”
她说等我把那鬼打的魂飞魄散,将她重新安葬以后才行。
我丝毫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她,虽然有点难度,但是拼一下也不是不行。
她听了我的回答之后噗嗤一声笑了,笑容十分甜美,那一瞬间我甚至感觉我恋爱了。
“你现在吃饭都要人喂。”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我特么现在是个残废,什么都做不了,这我可就发愁了,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既然她能出手救我,可能就有办法去制服那个恶鬼,让她出手不就好了?
她早就知道我是个残废什么都做不了,还跟我提出那种条件,我才反应过来她这是故意刁难,什么都不想跟我说而已。
“你以为我是宝塔镇河妖?人家还想去投胎呢。”她的意思是不想再出手,昨晚救我是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况,让我自己想办法。
除非有一种灵丹妙药能让我一天之内恢复原样,并且意外获得什么金手指能开逆天挂估计才能制服那个恶鬼,不然的话就gg。
“恐怕你没有一天的时间去yy这些了。”她说,我问她此话怎讲?
“明天晚上之前,如果不将她打的魂飞魄散,不但我会没命,包括你在内的整个村子都会血流成河。”她跟我对视着,“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你是不自己解决,这几百条人命都得你负责,到时候阎王爷可能就把你给油炸了,投胎都没机会。”
这样的话,她还想投胎,肯定就不会坐视不管吧?我让她多少给点帮助,至少能让我的身体暂时行动自如吧,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是有,不过这样的话是有代价的。”她说。
我问什么代价?
“两年阳寿。”
人生有个七八十载,要是能用两年寿命解决这烂摊子事儿的话,我也愿意了。
“那就这么定了,两年阳寿。”
话音刚落,我便被张渊叫醒,他喊我吃早饭,桌上摆着一些熬了很久的米粥,我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吃流食,总不能嘴对嘴的喂吧。
不过,既然昨晚和她已经定下了约定,那么是不是?
“帮我把纱布都解开。”我很轻松的说出了这句话,就如同呼吸一般熟练。
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痛,之前喉咙当中的灼热感也完全消失,张渊十分狐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不过还是按照我的吩咐办了。
当我站起来的时候,张渊满脸惊讶:“你,你怎么?”
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况,不过既然能活动,那么在我的寿命里已经扣去了两年的寿命,虽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这也是真的拿命换来的。
准备家伙事儿,干。
一天的准备时间,我准备把浑身解数都用上,不成功便成仁。
从张渊那我也了解到,是我浑身是血的昏迷在他家门口,张渊跑到隔壁乡请了个郎中给我看病,但是老郎中就留下一句话,说我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不管是不是这样,我得先把眼前的事儿解决,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就算后半辈子在床上躺着,能解开心中的疑惑也值了。
这几天都是晴天,按照日子算,晚上应该是满月,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可能会对我有些不利。
月满三分凶,我能感觉出来在村子周围又重新涌出一股怨气,经过几年的镇压,不但丝毫没有衰减,反而怨气越来越大,如果不及时镇压收服,恐怕不仅仅是一个村子被血洗那么简单,让她流荡在社会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一堆人。
我也大概能猜到她在明天晚上现身的原因,怨气加上月光,她会更强,更狠,更凶。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或许我也能借助月光,来实现一个阵法。
这是爷爷教给我的,用于一些比较邪门的棺材迁葬时候用的,虽然说不知道对那恶鬼有没有用处,但是让月光对她没用还是可以的。
天狗食月。
这活只讲究一点,细。
各种细节都要做,环环相扣,如果有一点做得不对,那便全盘皆失,如果她吸到了月光,那我真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踩点时候,看到井口并没有被什么东西掩盖,井底反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是黑水,应该是有鬼了,水的高度蔓延的跟井口只有两三米远,我招呼张渊赶紧撤的远远的,要是不小心或者被什么鬼东西使绊掉进去,那估计想上来比登天还难。
“怎么办?”踩过点回到家之后张渊问我。
经过一阵勘察,这口井已经是最凶险的三煞位,她占尽了天时地利,如果再加上月光的照耀,那简直是无敌一般的存在,完全没人能制服,只能先用天狗食月将月亮遮住,再设坛布阵,等待将她的怨气消耗个七七八八我再出手,直接将她一举拿下。
天狗食月我和张渊两人布置了很久,这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做,还不能找村里的伙计过来帮忙,万一被人起疑心也有点说不清。
在事情都搞定之后,我和张渊买了些酒菜在家喝酒,他问我:“有没有把握?”
在一切都布阵以后,虽说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有个六七成的,除去这些天时地利,我的胜算至少有八成。
之前回了一趟家,请来了一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长刀。
这把刀正反面各刻上了字,正面是善,反面是恶,双面开刃。
听爷爷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刀,而且还是有故事的。
老祖宗曾经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在某一带是出了名的土匪头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有一点,他不杀小男孩。
某天出寨子抢夺,碰见一名孕妇,老祖宗便问胎中是男是女,妇女回答是男孩。
但是老祖宗不信,仍然把她杀了,之后不知道是人为还是天灾,半夜寨中突然起火,土匪都被烧死了,只剩下半条命的老祖宗爬出了寨子,偶遇一位高人,讲述一番道理过后,老祖宗诚信悔改,拜高人为师,每日行善,正斩恶人,反斩邪鬼,也就是手中的这把刀。
小时候听说过老祖宗的故事,但我真的以为是个故事,直到爷爷去世在遗物中看到了这把刀才知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