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破牌匾换雪花银
云泥之别?石青衫那一口菜就放在嘴边,硬是咽不下去,她有时候真的在想,石明远是她的亲生父亲吗?为什么会有亲爹这样狠心!
“父亲,您别气坏了身子,我来跟青衫解释。”石成欢笑望着石青衫,“青衫,父亲刚为皇上献策,玄轻国上下要募捐善款,好帮助收成惨淡的农民度过这段困难时期,而这些善款,朝廷希望从商人这里出。”
“这是朝廷的意思吗?这应该是二姐的意思吧!”石青衫淡淡望着石成欢,石明远一进来那么兴高采烈地吆喝,傻子都明白是石成欢献策了。
石成欢笑了笑:“无论是谁的意思,可这都与你息息相关。朝廷会给每一家铺子送上刻有官府标志的牌匾,为了感谢朝廷,每家铺子都应该捐相应的善款,支援水火之中的农民们。”
索性说的难听些,不就是朝廷要用一块破牌匾换大把的银子?
石青衫不免失笑:“这就是二姐的高招?商家的银钱也是辛苦赚的,为什么用一块不值钱的牌匾就能换得了辛苦钱,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父亲,是我错了吗……”石成欢不与她争吵,而是委屈地看着石明远。
如果不是石成欢的妙计,今天在朝上他又怎么能风光一把?
石明远胡子一吹:“青衫!你怎么跟你二姐这样说话?知不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
“嫡女为尊,庶女为卑,是这样吗,父亲?”石青衫反而笑得平静。
石成欢暗暗扯了扯石明远的袖子,石明远这才压着怒气,平心静气地说着:“难道你让我为了女儿的那些小钱,去忤逆皇上、置天下农民于不顾吗?若我真是这样的人,那我便不配做你们的父亲!”
石青衫心中连连冷笑,他的确不配做父亲,因为只有他好意思往自己的老脸上贴金!
见石青衫不说话,石明远态度放软了些:“青衫,这次推行募捐,肯定是有些难度,我也担心城中有些大户不肯吐一丁点钱,所以你得带个好头,一则为了农民能过个好年,二则也是帮父亲一个小忙!”
说得好听,那可是用白花花的银子来给这个好父亲粉刷门面!
石青衫忽然笑问:“父亲,你想让我出多少?”
石明远的双眼立刻笑得眯起来:“玄轻的农民人数实在众多,朝廷也希望商户捐得多一些。我想一间铺子最少出二百两吧,你看如何?”
二百两?不如去抢!
“父亲,你没有经过商或许不懂,除了国色天香、墨雅轩那样的老店,剩下大多数都是一些正在保本的店面,一天的收益可能都没有二百两。母亲还给我的铺子有三十二间,再加上后来的国色天香一共是三十三间,若是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一个人要捐的数目就是六千六百两。”
石青衫有条不紊地算着,眼中透着寒光:“而父亲你知道,我和店里的伙计需要多少个不眠不休的日夜,才能赚回来这些钱?”
这么细致的账目,一下子让石明远沉默起来。
石锦萱偏偏嘴欠:“哎呀,让你出点小钱支持一下父亲,怎么就这样难?那些银钱难道比父亲的前途更重要?石青衫,你是不是这个家里的人!”
“闭嘴!”老太太正恼没处给石青衫撒气:“你有能耐,你把这些钱拿出来!”
石锦萱不屑地翻了几个白眼,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大夫人忽然笑道:“青衫啊,你是不是漏算了什么?”
石青衫望向大夫人:“母亲,有何指教?”
“你手上的铺子,应该是八十一间才对,你该不会是为了少交一点钱,所以故意隐瞒不说吧?”大夫人笑容很是为难,大有想维护子女却不得不狠心的姿态。
主动提这事儿?石青衫笑容冷然:“母亲,那些铺子不都在你手上吗?”
大夫人装作一副忘记的样子:“哎呀,上个月我突然翻出来那些铺子的房契地契,早就把那些过到你的名下了,刘嬷嬷,我不是让你送给青衫了吗?”
刘嬷嬷是个有眼色的,立刻抬手轻飘飘地抽了自己一耳光:“瞧老奴这个记性呦!老奴那天一忙就忘了,这就去取来!”
“下次再犯这种错,别怪我不客气啊!”大夫人和刘嬷嬷演完戏,便笑着对石青衫说:“母亲早就说了,绝不会拿你的东西,这不是都还给你了?”
石成欢紧接着就算:“那么青衫就拥有八十一间铺子,应该捐一万六千二百两!若青衫带头募捐啊,一定能得到朝廷的赞扬,说父亲教女有方!这样一来,青衫也成了模范商户呢!”
望着石成欢和大夫人算计的嘴脸,石青衫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什么善良什么慈悲,都是她在臆想!
她也只是让墨素绫吃了苦头,没想到这对母女无时不刻都在想害她!
石锦萱也逮着机会就踩她一脚,石明远这个亲生父亲在算计着她的银钱,而唯一亲近的祖母,也总在关键时刻选择站在了亲儿子身边……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那个夜晚,杨择不是把她推向绝路,而是让她彻底清醒!
刘嬷嬷将一盒子房契地契交给石青衫时,石青衫捏住盒子的力气不自觉变得大了些,她微笑地看着石明远:“父亲,身为女儿,怎么能不支持父亲呢?您等着吧,我这就去筹钱。”
当石青衫抱着那一堆废纸走出正厅大门时,一屋子人都满意地笑了,连饭菜都觉得更加可口。
想来这些铺子的银钱早就被大夫人卷走了,这些铺子只剩空壳子罢了。
但石青衫依旧收好了它们,她一定会把外公给的这些铺子重新开起来,让大夫人后悔莫及!
当天夜里,石青衫就来到战王府。
“王爷,今天我父亲在朝上出的风头,您都知道了?”石青衫恭敬地拜了一拜,很正经地问着。
清淡的果香在屋子里弥漫着,让人感觉如春天般舒爽。
铺着虎皮的暖榻上,杨择身着薄薄的青衣慵懒卧着,当真如妖孽一般。
看着眼前人,想到今日事,石青衫忽然觉得自己对杨择的恨意没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