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华喝完酒说:“我们重新修订一下家规,从现在起,第一,不准推开我,第二,不准恶狠狠瞪着我,第三,不准不让我碰你,第四,我还没想好,就暂时保留,等我想好了再补上。”
然后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补充说明:“此家规盖章有效。”
花依凡糊乱擦了几下唇:“不作数,我才不跟你修订这样的家规,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反倒全便宜了你。”
“要不,”他退让一步说:“第四条你来补。”
“补什么你都答应?”
“先说说看,你想补什么?”
“第四,没我同意不准靠近我!”
花依凡说完就摔门出去,爬上驾驶后上方的甲板,躲在软蓬遮出的阴凉下吹海风,试着吹走酒精和药效。
卓华缓步走出休息室,倚着护栏耐心等待,父亲下的药他领教过,清楚没有七八个小时,药效散不了,他有时间等待,而且等得越久,她忍得越久,天雷勾动地火后,妖孽会更疯狂,更火热。
花依凡想喝水,假装没有看见卓华,下去拿水喝走过他身边时,卓华大大方方容她过去,可是他身上散发的独有气息,淡淡茶香味道混和成熟与厚重,要命地诱惑着她,她拽紧衣角,暗暗使力揉搓,忍住被药效和酒精教唆起来的冲动。
拎上一桶冰块,几瓶矿泉水,噔噔噔爬回甲板上,强制视线停留在海平面,不往卓华在的方向偏移,清空脑子什么也不想,内心又还是不断挣扎。
想要扑上去,由他将她救赎,就像上次一样,可又不想被他得逞,上了他的贼船还迷恋他的那样俊脸,还有那双正常情况下凝视她时柔得能化出水来的深瞳。
护栏边,在他仰望的视线里,只能看见她扎着马尾辫的脑瓜子和窄窄的小肩,因抗拒而用力拽紧的甲板护栏的边,赢弱地颤抖着,惹他格外垂怜,想要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热吻,释放她的灵魂。
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再撑下去,怕是就想纵身一跃跳进海里,用海水的清凉淹没燃烧般的煎熬。
花依凡真有跳海的想法,冰块很快就溶化了,水多喝口就再也不下去,只剩蓝汪汪的海水能给她带来清凉快意。
试着翻过护栏,真要往下跳她又有些胆颤,要是游来一条鲨鱼,朝她张开血盆大口,怎么办?
想到此,她猛后朝后一退,撞进宽广如海的胸膛,后背瞬间如若浸在海里一样清凉无限,他用力一搂,将她整个人敛进怀里,燃烧般的身子就像被清凉浸润,舒服而又瘫软,想把身子的重量全都交给他。
他的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嗅弄着她软嫩的耳蕾,热息一波又一波直灌耳膜,灌得她泫然欲泣,一脸要哭的样子,挣扎抗拒,很想咬着一股倔劲宁死不屈,又越来越弱弱不堪一击。
掰松她拽着护栏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这个时候说些甜言蜜语哄骗她,不如静静抱她一会儿,等她彻底松散开来,再把她转过身,软软伏在他身上。
妖孽美眸半掀,红唇微启,迷离而又涣散,时不时在他怀里蹭动几下,想蹭走更多的清凉。
“爱我吗?”他问她说,答案是肯定的也想听她说出来。
她嗯了声,突又想起他刚才灌她喝酒,气上心头,细胳膊发软也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他。
他便吻住她,囚她在怀里哪里都不许去,大手在柔软细腰上游移,薄唇在她脖子上麻麻痒痒啃咬出酒红色的痕,撩拨疯狂灼烧血肉。
渴望救赎的哼哼声很快就从她小嘴里流泄出来,他粗重起来的鼻息又比她的哼唧声还要浓烈,越来越急促地低喘着。
她先投降了:“回休息室。”
他不肯,换气时抽了个空说:“太远。”
“几步楼梯,下去就可以了。”
“我等不了。”
“可也不能在这里,万一有人开着游艇路过。”
“这个……”
相比被人窥探了春/光,不如回休息室关起门来慢慢享受。
碧海蓝天,水天一色,随波荡动的游艇时起时伏,悠哉游哉,晚霞从窗口投进,花依凡动动身子骨,混身酸疼。
卓华从身后搂着她,吻了下她还是红肿的唇,哄她再睡会,她的爪子又不听使唤地挠他手背,她都这样了,翻身都翻不了,药效还不肯放过。
“不要搂着我,让我一个人睡。”
离她远些,她应该会好一点,他又说:“怕是不行。”
他其实不想再折腾她,但药效看样子一时半会退不了,试着延着她腰线往下爱抚,她就不由自主的分开了双腿。
倒杯水喂她喝下,他挪到床边睡,没隔几分,她拉被子捂起小脸,蜷缩成一团,难受得不停拿脚丫子蹭床单。
没办法,只能继续下去,眼看她强忍药效的折磨,他一样会心疼。
有了这次教训,她以后再也不敢碰父亲送来的汤了吧,包括一切能吃进肚子的东西。
第二天太阳出来才回到别墅,花依凡只剩呼吸的力气,换衣服吃东西都得由卓华伺候着,卓华任劳任怨,说来也怪他不该灌她酒。
连着伺候了三天,花依凡才能挪到阳台站一会,透透气。
蜜月过去了三分之一就是如此终身难忘,听见海鲜两个字或是看见海鲜,花依凡都会想起那盅非同一般的十锦海鲜汤,再也不敢轻易把老爷子准备的东西往肚子里塞。
卓华撑开太阳伞,抱她去沙滩椅上半躺着,她的腰站久了会疼。
冰霜里剩下的食材都是海鲜了,他做饭的手艺也着实差了点,就说:“有一位华人厨师做的中餐不错,我把他请过来做饭好不好?”
花依凡没理会人家,还在为灌酒的事生气,卓华说完就识趣的走开了。
厨师按卓华的嘱咐,从调味品到食材,一律不要加海鲜,海鲜酱都不行,厨师就犯嘀咕了。
这对新婚夫妻真搞笑,在海边度蜜月却不吃海鲜,一盘地道的川味回锅肉摆上桌却是大受欢迎,被那位走路都有些吃力的女士狼吞虎咽地一扫而空。
又过去三天,花依凡才恢复了精气神,自己做饭吃,明知卓华吃不了辣的,就故意大把大把往菜肴里放辣椒,炒牛肉丝,肉丝寥寥无几,辣椒倒是红红绿绿堆满一盘子。
看着卓华吃了一点点就丢下碗快倒水喝,脸都辣红了,然后白开水就白米饭往嘴里刨,满桌菜一样也吃不了,可怜又委屈,花依凡心里痛快极了,如若出了口恶气般。
卓华肚子饿,半夜爬起来啃干面包,凄凄惨惨戚戚,花依凡又不争气地心疼人家。
哎——
罢了,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灌她酒的事就不跟他计较了,啪啪啪本就是夫妻间最平常的日常,现在的年轻男女又有多少能坚守到结婚。所以,他不过分,她还是乐意的。
马尔代夫的下一站是圣托里尼岛,爱琴海上的明珠,柏拉图笔下的自由之地,因为海鲜汤事件,卓华果断pass掉,改去同样名列世界十大著名风景里的奥地利蒂罗尔。
梦幻般的绿野仙踪,无论冬日滑雪,还是夏日徒步,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穿梭在蜿蜒的山间小径中,花依凡被眼前不断跳跃出的一幅又一幅画卷般美丽的风景征服。
山间小镇迷你多情,也许就在一个转弯或一个眨眼的功夫,小镇就路过了,原汁原味的清新、梦幻、惊艳,是蒂罗尔最好的诠释。
卓华还铺开世界地图,她想去哪里,小手一指,拎包就去。
她端详半天,指着C城说:“我想回家。”
“不用着急的,盛世有子谦,我们玩两个月回去都行。”
“我还是想回家。”
“为什么?”
“回去养养身子骨,早点给你们卓家生个一儿半女,老爷子就不会总惦记,往汤里什么的加东西。”
她真得怕了,宁愿早点生孩子。
卓华在心里笑,父亲大人的海鲜汤实在是厉害,让妖孽怕成这样。
不过不用急着回去,他还想多玩几天,这样的二人世界令他留恋,手牵着手想去哪就去哪,想在哪停下就在哪停下,看过心旷神怡的风景,侧颜低看,在他眼中最美的还是她。
“盯着我看做什么?”她说,白人家一眼,侧开脸不让人家看。
卓华托着她小下巴把她的小脸扳回来,端着她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怎么?只许你看我不许我看你,这就是你新想到的第四条家规?”
她气乎乎把人家的手拍了开,闷头走前面,卓华快步追上说:“不让我看你,那我就要看别人的女人了哦。”
“你敢!”
“这有什么不敢,”指指前面走来的一美女,卓华说:“好大的胸器,走起路来波涛汹涌。”
花依凡秒秒钟一键开红,抡起拳头就要往人家身上打,卓华笑着躲闪开,花依凡几次三番没打着,越发气不过:“打你的时候不准躲,这就是第四条家规。”
“亲爱的,你可是在欺负人。”
“就是欺负你!你平时也没少欺负我!”
“我那不是欺负,而是只疼你一人。”
花依凡撸起袖子:“给我站好了不准动,让我也好好疼你一回!”
“确定?”
“确定!”
说完花依凡就挥着拳头扑了上去,可惜拳头还没落下就被卓华囚进怀里,笑着亲吻,笑着把她越囚越紧,囚一辈子也不想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