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卫哲东面授的机宜，向雪在第二天的谈判中，显得自信而从容。虽然年龄有点偏小，但是谈判对手竟然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最终，参与谈判的五家风投公司，最终投入二十八亿元。对于这个结果，向雪表示很满意。
她终于理解了卫哲东的话：现在是BOYA的卖方市场，而不是风投的买方市场。
“这个价格比我预想的还要好呢！”向雪在回去的路上很兴奋地说，“再接受两家公司的参股，预计能够融资七十亿元。这样一来，我们的股份合计还能够占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比例。当然，还要看那两家公司是否愿意投资。”
“应该没有问题，风投资金都过来了。”卫哲东自信地说。
“那我们就有一百亿的自有资金，再加上银行融资……对了，现在银行的贷款可好说话了，客户经理上门服务，手续也比以前简化。”向雪笑眯眯地说。
“当然。以前你是一穷二白，贷款风险大。现在BOYA可是银行的优质客户，他们当然要殷勤一些了。”
“其实我们也未必要占据这么高的股份吧？现在股权比较分散，风投资金虽然出资，但并不会参与经营管理，也就是说……”向雪咬了咬唇，“很多世界知名企业的管理者，其实只占了其中很小比例的股份。”
“上市以后，我们的股权比例还会下降。当然，按照目前的股权结构，哪怕降到百分之五十以下，我们也能控制公司。但是，BOYA的势头这么好，资金又不是缺得那么厉害，为什么要和别人分享高额的利润呢？”
“可是这些股东就算分走了一部分的利润，BOYA还是能够负担的呀！”向雪疑惑，“再说了，自有资金增加，银行贷款也会增加额度。而银行贷款的利率，说实在的，真的已经是很低。”
卫哲东叹了口气：“雪儿，你现在已经每天几个小时在工作上了？”
“十个……有时不止，会有十二个小时。”向雪脸红。
“你别忘了，还有CPA考试等着你呢，你打算每天用几个小时睡眠？”卫哲东摇头，“雪儿，我希望你尽快成长，但绝不希望拔苗助长。你现在已经做得够好，规模在短期内迅速扩大的话，我不是说你的能力不够，但如果你能够沉淀一下，以后的路会走得更好。”
向雪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是的，我有点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野心也开始不断膨胀了。我几乎忘了，其实我并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并非你没有能力，而是毕竟才起步没多久，别想着一口吃成大胖子。”卫哲东温和地说，“况且，我也不希望你累到趴下，有很多年轻人打拼事业，人到中年以后就会出现各种毛病。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事业只是为我们的生活锦上添花的东西。有固然好，没有也无伤大雅。”
“我明白了。”向雪认真地说，“我不会再超负荷运转了，CPA的考试已经迫在眉睫，我还要听冲刺班呢！这一轮融资完成以后，我会让BOYA稍稍放慢一下步调，把团队建设和企业文化弄扎实。”
“对，这才是基础。”卫哲东欣然，很高兴向雪并不像时下的女强人那样，完全听不得反对的意见。
向雪在本质上，就是一个喜欢风花雪月的小女人。如果不是遭遇家变，并被自己有意无意地引导，她绝不会成长得这么快。
向父应该也知道女儿的脾性，所以并没有非要让钟爱的女儿学习管理，而是任由她在艺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卫哲东有一点内疚，是不是让向雪尽早回到艺术的海洋里徜徉，会让她更快乐呢？然而，在看到她容光焕发的脸时，他忍不住笑了。
他的雪儿，或许并不会仅被艺术束缚，她还有更广阔的空间。
“我放一下串讲课，不介意吧？”向雪讨好地笑着问。
“不介意，正好让我也重温一遍这些专业知识。”卫哲东失笑，“你尽管放吧，不要老是用耳朵。”
“嗯！”向雪快快乐乐地放起了课件。
最后的冲刺串讲，不过是把知识点最后作一个归类，不会再像基础班那样逐个知识点过堂。但因为是最重要的知识点，所以向雪也知道，这些内容必须牢牢地掌握。
说不定，就会出个大题呢？
一边听着，一边回顾着这些知识点，汽车里除了课件的播放声，再没有其他声音。尽管少了向雪清脆的声音，可是只要看到她就坐在身旁，哪怕两人没有任何交谈，也让卫哲东觉得，真是岁月静好。
她白皙的肌肤，在夕阳下仿佛是一块半透明的花瓣，因为听得入神，眼梢微微地扬起，即使只是安静地坐着，也觉得是活色生香的。
女人，是时光的花朵，她将会与爱情一起并蒂开放。卫哲东很自恋地想着，向雪变得一天比一天美丽，那一定是因为爱情的滋润。
回到卫家的时候，向雪有点担心：“我计算了一下时间，好像只够我勉强听完串讲班，要不要放弃两门，再做两套模拟题呢？”
“你自觉已经掌握得很好的科目，可以不用再听串讲。”卫哲东建议，“做两套模拟感受一下考场的节奏也可以。”
“我不知道算不算掌握是不是好啊……”向雪有点惶恐，“你说，我会不会连一门都过不去吧？之前我觉得自己的复习已经算是蛮充分了，可是听完串讲，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像复习得还不够。”
庭院里的一株木芙蓉似乎明白花期即将逝去，正努力地绽放着自己最后的艳丽，颜色绚烂，近乎哀伤。残阳如血，向雪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忽然哀伤了起来。
“怎么会呢？你复习的时间够多，自己做的模拟卷成绩也不错，有什么好怕的？”卫哲东好笑地说，“离开学校这么多年，你反而患上了考试综合症？放心吧，就算过不了，你不会非要你补考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