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旁人,曾是林向天的门生蒋堂风,自林向天去世,蒋堂风跟她已经有四年未见,听说如今的鉴宝阁由他在管理。
因为他曾跟过林向晚,资历深厚,在鉴宝阁中相当有威望。
只是眼下他突然将她捋来,到底意欲何为?
她不蠢,可不认为蒋堂风是为了请他来叙旧。
“蒋伯伯,这就是您的请人之道吗?”
林向晚神情淡然,完全没有久别相见的欢喜,这蒋堂风比外公小十岁,当初跟着外公时,就极具野心,目的就是鉴宝阁,外公曾跟她说过,蒋堂风是个人才,对于鉴宝这一行相当的“痴情”,只要不损害鉴宝阁的声誉,至于其他也就不那么重要。
说到底,是林向天看中了他的资质,不然也不会受他到名下,当自己的门生。
“向晚,我听说你跟苏靖庭离婚了,正是举步维艰,困难的时候,我知道你这个人向来骄傲,跟你外公一样不爱向旁人低头,但以我跟你外公的关系,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义不容辞。”
他虽这样说,可林向晚并不觉得他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忙,不然这么多年了,他也不至于今天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不相信蒋堂风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
“蒋伯伯,您今天将我捋来,有什么就说什么,何必说好听话,在这里卖关子!”
她说话直接,丝毫没有给他面子,蒋堂风眼底眸色微沉,脸上却是笑道:“向晚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玲珑,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蒋伯伯确实有点事需要问问你。”
见她站着,他伸手示意:“我们坐下来,慢慢的说。”
林向晚一时摸不清他的用意,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在茶桌旁的楠木椅上坐下,不动声色的观察蒋堂风,倒要听听他想要干什么。
“向晚,来,先喝杯茶!”蒋堂风笑容满面的递给她一杯茶,姿态慈祥平和,若不是知道他的为人,林向晚或许都信了他无懈可击的伪善。
“您有话就直说吧!”
有过之前被下药的经历,林向晚不打算喝这杯茶。
“你外公去世,犹如在昨,真没想到我已经管理鉴宝阁四年了!”蒋堂风浅啄清茶,不由发出一阵感慨。
林向晚抿唇没说话,又听到他说。
“那个时候我在外地,没能赶回来见到他最后一眼,想想真是抱憾终身!”
“要是知道他……我说什么都要陪在他的身边。”
林向晚神色寡淡:“故人已去,说什么都迟到了!”
蒋堂风面庞一僵,神情伤感:“说的是,故人已去,唯有活着的人缅怀。”
“你外公去世,曾留下遗书,说让我接手管理鉴宝阁,但他走的太急,却是鉴宝阁的玉章没有告知我在哪里,我虽这些年管理着鉴宝阁,却是名不正言不顺,不知……”
他看向林向晚:“你是否知道玉章在何处?”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羽睫微垂,低头盯着那袅袅升起的热气,忽而轻笑两声:“蒋伯伯,既然我外公留下遗书点名由您来管理鉴宝阁,这么重要的东西没告诉您,又怎会告诉我!?”
当初外公出世,蒋堂风匆匆归来,手中拿着一封遗书,说是鉴宝阁由他得意门生蒋堂风接手管理,外公林向晚威望颇高,鉴宝阁的人又岂会质疑他的决定,蒋堂风很顺利的就接手鉴宝阁。
林向天走的太突然,遗书更是从未跟林向晚说起过,当时她沉浸在悲痛之中,也没想那么多,事后觉得不对劲,也没多想,毕竟蒋堂风跟着她外公将近十年了,虽野心勃勃,但对林向晚向来敬重,马首是瞻,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她想多。
要是外公真让他接管鉴宝阁,为何玉章却不给他?
“真没告诉你?”蒋堂风不相信她的话,这林向晚是林向晚唯一的孙女,平时宠的很,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她,有些事连他都不知情。
林向晚对上他的视线,神色未变:“如今林家已经没了,我又怎么会知道?蒋伯伯要不在鉴宝阁找找,兴许外公放在哪呢!”
“不可能,我都找过了。”要是找到,他早就找到了,那鉴宝阁都被他给翻了个底朝天,别说玉章,连个屁都没有,不然他也不会找上林向晚,询问东西的下落。
但如今看林向晚似乎并不知道,难道林向天那个老东西真的没有告诉她?
这个想法一出,迅速的否定。
绝对不可能。
怕是这林向晚知道也没打算告诉他。
林向晚不知他所想,淡漠道:“蒋伯伯,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是不是能走了?”
“急什么!?你在我这小住段时间,仔细的想想,若想起来了告诉我,我再送你回去也不迟,就当是到了自己家里!”
他说完,也不给林向晚拒绝的机会,叫来了个佣人:“以后林小姐就住在这里,你一定要照顾好了她!要是知道你有所怠慢,我唯一你是问!”
“是,蒋先生。”
“带向晚去房间。”
佣人走到林向晚面前:“林小姐,请吧。”
林向晚皱眉,视线一凝:“蒋伯伯,您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想软禁我不成?”
“这是什么话,我说了请你来小住几日,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蒋堂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看蒋伯伯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难不成我想不起那玉章在何处,您是不打算放我离开了!?或者说……”林向晚眸色沁凉,言语犀利:“蒋伯伯管理鉴宝阁到底是我外公意思,还是您自个的意思……当初那封遗书并不是出自我外公之手,不过是您一手策划的阴谋。”
这蒋堂风如今找到她,怕是觉得她跟苏靖庭离婚,孤身一人,没了仰仗,任人拿捏,所以才在这时候找到她头上,捋她来此,要挟她拿出玉章,成就他的野心。
“你休要胡说八道什么!”蒋堂风怒目圆瞪,一改刚才的慈祥温和,声音冷肃:“我看在你是小辈,口无遮拦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若是再胡说八道,不要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