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死心的又尝试了两下,发现自己的左手臂真的失去了知觉,根本就无法动弹。
可奇怪的是,如果去触摸左手臂那鲜红的皮肤的话,会感觉无比疼痛。
这完全是一个医学悖论。
因为人体的瘫痪,都是神经系统出了问题,比如说双腿瘫痪,一般就是腰椎附近的神经受伤,导致双腿失去控制,而神经失去知觉,也会导致双腿知觉消失。
如果你用锥子去扎瘫痪病人的双腿,就算给他扎的一腿窟窿,他也感觉不到疼痛。
简单地说,会瘫痪就不会感觉疼,能感觉疼。就一定不会瘫痪。
像我左手臂这样,摸到皮肤感觉疼痛无比,可是想要控制左手,却又彻底没有知觉,在医学范畴上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这就好比有人跟你讲。家里电线断了,可电器还在正常工作一样荒谬。
更让我觉得恐惧的是,我左手臂不仅失去了知觉,里面的机体组织似乎也出现了问题,我强忍疼痛伸手捏了捏手臂。发现里面变得如同一团棉絮一般,感觉已经不像是肉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梦中,被大长老一刀斩断了手臂的情形,难不成,我手臂的变化,跟大长老那一刀有关?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被合正老头搀扶着的大长老。
大长老觉察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看到我正捧着鲜红的左手臂,眉头不由得一皱,开口道:“宏凡,等下你准备点绷带,给季藏的左手包扎一下,包严实点,他的左手这两天不能见光,要不然会彻底废掉的。”
父亲这才注意到我左手臂的异样,变得紧张起来,我心中那叫一个无奈啊:这真是亲爸啊!我的手都这样了,那么久居然都没注意到,这是真没拿我这个儿子当回事啊。
虽然这亲爸粗心大意,但是发现问题后处理得还是挺及时的,他很快来到我的跟前,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卷绷带,开始帮我包扎左手手臂。
大概是为了缓解尴尬,父亲主动聊起了我手臂的事情,他告诉我,我左手手臂会这样,是因为灵魂受损了。
虽说肉体和灵魂分属不同范畴,却是结合在一起的,所以相互有影响很正常,肉体受伤会导致灵魂留下印记,同样的,灵魂受损也会影响肉体机能。
民间传说,小孩子的胎记是出生前不愿投胎,被阎王爷派鬼差打的,那些青紫的胎记,就是灵魂上留下的淤青。
同样的,西方也有类似的传说,他们相信孩子的胎记,是前世肉体上的伤口。被灵魂投胎时带了过来,就变成了胎记。
29年的时候,国外有个三岁小孩告诉父母,他额头上的胎记,是前世被人用斧子砍杀留下的,他父母带着他去他所说的那个村庄调查,他找到了杀死他的凶手,还带着警察找到了埋藏尸体的地方,骸骨的额头上的确有一道斧子劈砍的伤口,跟他的胎记完全一样。
肉体损伤,灵魂也会跟着损伤,不过灵魂在转世投胎的时候会补全,所以,胎记一般都是青紫色,或者灰黑色。一旦胎记呈现红色,就说明灵魂受损严重。
而我现在的情况是,肉体完好,灵魂却被截去了一段,失去了灵魂的肉体,自然失去了控制。甚至连机体也会受损。
父亲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给我的手臂包扎好了,我的整只手臂,还有手指上都缠满了绷带。
我抬起软塌塌缠着绑带的手,忽然感觉有些眼熟。仔细一想,特么的这不是火影里面,大蛇丸被斩去双手灵魂之后的样子吗?
这……
难不成火影的作者,也曾经见识过类似的玄学事件?才写出这样的剧情,而且那里面。大蛇丸的手一直治不好,最后是靠着转生才恢复。
转生,动漫里可以是忍术,可现实中那就是死了投胎啊?!那我只有等到下辈子才能恢复左手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我的左手不会彻底废了吧?”
“不会的。当时情况危急,大长老只能事急从权,等到进行了仪式,你的灵魂就能恢复,手臂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父亲说道。
听到父亲提到仪式。我心中猛地一突,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刚来到黄家岭的时候,父亲一直在急着催我离开,不愿让我接受这个仪式,可是现在。他的态度似乎转变了,变得赞同了。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今天晚上我遭遇的这些危险吗?
还是说,父亲被大长老他们给洗脑了?大长老他们既然能进入别人的意识海,改变别人思想的事情,是不是也能做到?
我的心里充满了困惑。刚好此刻我和父亲落在了人群的最后面,没什么人注意,我就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不是一直让我逃走的吗?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父亲的目光有些闪烁,也同样低声回道:“我想了想,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这个。我当然希望你好。”
不,绝对不是这样。
别看我跟父亲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他的性格我已经很清楚了,他是个没有城府的人,或者说。是因为对我太愧疚,不由自主就会流露出真感情。
他的目光那么游离闪烁,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有继续追问,却在心里暗自记下。
重新进入小镇,走了没多远,就有人开来了两辆公交车,我们所有人都上了车,袁玲依然昏迷不醒,我和她一起坐在公交车的后排,用右手紧紧揽着她。
父亲就坐在我们前面一排。一路上沉默不语的看着小镇的街景出神,脸色阴晴不定,明显是在做着什么痛苦的抉择。
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更加肯定了之前心里的那个推测,父亲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突然转变态度。
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能有如此分量,能让一个男人可以不顾自己儿子的生命安危,将他推向命悬一线的悬崖边?
去除彼岸花印记的仪式到底如何,我并不清楚。但是从一开始父亲的态度和所说的话语来看,一定是凶险异常,所以才会劝我逃走,可是短短几个小时时间,他就改了主意。这也太荒谬了。
而且,我还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父亲突然变得对我的性命如此不在意,那么宾馆里那个说话的老鼠,会不会就是他操控的?反正都是让我死,死在仪式中和死在镇子外,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脊背发寒——人生最大的恐惧不是面对死亡,而是连亲人都不敢相信。
就在我胡思乱想间,车子来到了宾馆的门前,合正老头起身招呼我道:“季藏,走,带我和大长老去看看那只老鼠的尸体,一定要把那个隐藏在我们身边的家伙给揪出来。”
听到合正老头的话,我心里顿时豁然开朗:瞎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到底是谁想害自己。让大长老通过那老鼠尸体追踪一下不就得了?
不管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还是改变主意的父亲,只需要一个术法就能真相大白。
我让两个年轻人照顾昏睡的袁玲,自己下了车,带着合正老头和大长老进了宾馆电梯。按下了四楼选项。
合正老头有些惊讶:“你不是住五楼吗?”
“老鼠被我扔四楼垃圾桶了。”
合正老头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真细心。”
大长老此刻已经恢复了很多,他轻咳一声:“合正,等会儿只要结果出来,不管术法指向谁,你都不能留情。”
合正老头顿时严肃起来:“我知道。”
我在一旁听着,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如果真的发现黑手是季家人之一,合正老头也会毫不留手的杀死对方吗?
胡思乱想间,电梯到了四楼,合正老头快步上前,从垃圾桶里提出了那袋垃圾——因为垃圾桶里只有这一袋。
只是,他刚解开垃圾袋,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