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朵怪花,我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指沾了口水想把它给搓掉,可是哪里搓得掉?它就像是从我皮肤下面自己长出来的一样,清晰无比。
让我更害怕的是,桑队长竟然看不到这朵怪花,他看我拿手指搓手臂,还好奇的问我在做什么。我跟他一说,他却说我手臂上光溜溜的,根本没有什么红色怪花。
这是什么情况?这红色怪花只有我才能看到?
这怪花是昨天晚上我昏迷之后才出现的,而且从一开始,它就跟那具诡异的女尸有关,周神婆说它有操控灵魂的力量,那它现在出现在我的身上,是要来操控我的灵魂吗?
桑队长比我想到的更多,他觉得事情远不止那么简单。他跟我说,从我身边发现的那七个烧成焦炭的人体器官,很可能就是周神婆之前猜测的邪恶仪式的祭品。
人体五脏十分重要,同时还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而大脑属于人体的控制中心,而生育器官,则代表着生命。
这七个重要器官分别来自不同的人,为了完成这个仪式,对方用了十分残酷的手段折磨死者,为的就是让死者的灵魂充满怨恨。
对方做了那么多事情,如果是为了在我身上添加一个印记的话,那也太小题大做了,对方肯定有着更深层次的阴谋,这个彼岸花印记可能就是关键所在。
桑队长的逻辑推理很严密,我越听就越是浑身发冷——特么的都死了那么多人了,出了那么多事情,居然还只是铺垫而已,很可能还有更恐怖的阴谋存在,我这小身板怎么扛得住?
不过,担心也没有用,这种灵异事件,普通人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想要解决,还是要找周神婆这样的人。
桑队长也很发愁,接连发生的诡异案子,刑警队根本就无法解决,他到现在连报告都不知道该怎么写。
“你应该庆幸这不是二三十年前,要是那个时候,你说不定就被抓进去抵命了。”桑队长半真半假的跟我说道。
桑队长走了之后,医生给我检查了身体,说各项指标正常,不过还是建议我多住院观察两天,我现在哪有心思在医院里耗着,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钱浪费在医院里。
从检查身体到办理出院手续,袁玲一直陪在我身边,说真的,我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不确定袁玲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家一个白富美,之前还对你恨之入骨,难道就因为昨天晚上一个吻,就真的芳心暗许了?就算是YY小说也不敢这么写吧?
所以,上了出租车之后,我忍不住开口道:“袁玲,你不是要回美国那边上学吗?你的手续办的怎么样了?”
“你就那么盼着我走吗?”袁玲反问道。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我已经把机票退了,不准备再去了。”
“啊?!为什么?”我十分错愕。
“你管我!”袁玲明显是生气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哄一下,毕竟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比较微妙,我可不敢以男朋友身份自居。
出了医院,出租车司机问我们去哪里,袁玲生闷气不说话,昨天晚上那套房子又不可能回去,我只好让司机先把车子开到我出租屋那边,想着到时等我下了车,袁玲会自己坐车回去。
没想到到了地方,袁玲也跟着下了车,看那架势是跟定我了。就在我停下脚步准备跟袁玲好好谈谈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背后的街道上,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我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年轻人站在街边上,正死死的盯着我,现在还是大夏天,他居然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他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无比,眼神也十分阴森。
说真的,他那副表情,一看就感觉不像是好人,我跟他的目光对视,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寒意,而我手臂上的那个彼岸花印记,也开始发出阵阵刺痛,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样。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冲着我露出了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迈开步子朝我这边走来。我下意识的觉得不对,想要转身逃走,可是身体却好似不受控制一般,动弹不得。
眼看着那人越走越近,一辆厢式卡车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将他撞到在地,卷入了车轮之下。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等我反应过来,那厢式卡车已经停了下来,司机吓得脸色惨白的从驾驶室下来,眼泪都下来了,周围也很快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我拉着袁玲,也挤进了人群看热闹,其实我主要是想看看被撞死的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这事儿不搞清楚,我怎么可能安心。
卡车司机一边哭,一边不停的解释,说他开着车好好的,突然看到旁边有一辆车子撞了过来,他吓得猛打方向盘,才会撞到人的。他的话没有人相信,因为没有人看到他说的那辆车子。
很快,又有人发现了异常情况,刚才大家明明看到一个年轻人被车子轧死了,可是此刻车轮下根本找不到那年轻人的尸体,只有一滩鲜血证明刚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这么多的鲜血,明显是车祸死了人才可能有的,只是,尸体去了哪里?
赶到的交警也懵了,卡车上有明显的撞击痕迹,车轮下也有一摊鲜血,可是却没有尸体,这到底算交通肇事吗?
交警从附近的商铺调出了监控录像,发现案发时,厢式卡车原本在好好行驶,突然开始猛然转向,好像在避开什么一样,接着就猛然停了下来——监控录像里根本没有那个年轻人的影像。
我站在人群中,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个冲着我来的年轻人,难道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鬼?那也不对,如果是鬼,为什么还会被车撞倒?会在车轮下留下一滩鲜血?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那厢式卡车的车门上,被人画了一个红色的彼岸花图案,因为车体本身就是红色,所以并不起眼。
这是什么情况?这车子上为什么会有这个诡异的图案?正在我准备上前仔细看看的时候,那彼岸花的图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接着,人群再次传来了惊呼声,我顺着大家的目光一看,车轮下的那滩鲜血正在迅速的消失,很快就变得无影无踪了。
我拉着袁玲挤出人群,不管身后的人群如何的议论,如何的惊呼,我都没有再回头。
对于这些看热闹的人来说,这是一场诡异到足以让他们吹嘘一辈子的事情,可是对我来说,却是可能要了我小命的。
不管是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人,还是那诡异的彼岸花图案,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我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摆脱这一切,要不然,下一个诡异死去的人,就会是我。
袁玲跟我进了出租屋,见我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忍不住问道:“季藏,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逃命。”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对了,你重新订飞机票吧,赶紧去国外,离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
“为什么?”
我把刚才看到的一幕,还有在医院里跟桑队长聊的那些,那些关于彼岸花图案的推断都讲了一遍:“我被打上了印记,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我身边还会死多少人,你赶紧走吧,离我远远的,这样才不会影响到你。”
袁玲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惊慌失措,反而露出了一个凄然的笑容:“季藏,已经晚了,我不可能逃得过的。”
“你说什么?!”
袁玲默默的卷起了右手的衣袖,她的右手手臂上,一朵彼岸花鲜艳无比的盛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