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后,时间已经八点过了。
结账出了餐厅,我和姐姐坐电梯下到了底楼。
大厦入口处不停的有保洁人员墩着地板,我牵着姐姐的手,绕过了保洁阿姨的墩布,出了大厦的大门。
站在门口的雨棚下,看着雨幕中城市的夜景,下了三级台阶便是广场,广场上立着几根发着微光的柱子,柱子分布得稀稀拉拉的。
一些新人撑着雨伞在广场上走着,雨点落在广场的积水里,在四周大楼外墙霓虹灯光的反射下,显露出了一圈圈微弱杂乱的波纹。
再远出是双向六车道的宽阔马路,马路往东有一座人行天桥,而往西则有一个地下通道。
我从背后书包里拿出了雨伞,取下了塑胶防水外套,一把将其撑开。
“走吧,姐,该坐地铁回去了。”
身边的姐姐没有回应我,她只是小手的拉着我的衣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
我有些好奇的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实在搞不清楚她在看什么,于是满是疑惑的皱眉问了她一句,
“你在看啥呢,这么认真!”
“我在看那家酒店!”姐姐抬着玉手,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指着马路对面的那栋大楼。
“一周连锁假日酒?”
我将大楼外竖着挂着的霓虹广告牌逐字逐句的读了一遍,心里突然咯噔了一声,转而看向了身旁的姐姐,
“你不会是……不想回去了吧!”
姐姐突然扭过头来,满脸兴奋笑容的看着我,脑袋像是拨浪鼓一样,快速的点了几下。
不得不说,她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我轻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她。
“为什么呀!”姐姐不满了,她开始用双手抓着我的手臂,一边扭着身子,一边跺着脚的冲我撒起了娇来!
“哎呀,我说姐,你就别闹了好吗?”
我将手里的伞和购物袋都换到了另一只手里,然后用空出来的这只手按住了她的脑门,不由分说的就将她一把扯进了怀里,搂着她的身子,撑着伞走进了雨里。
“弟弟呀,你看这雨下得越来越大了,而且时间也都这么晚了,还赶回去做什么呀,不然咱们随便找个酒店,开间房算了,我们也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你还害什么羞啊!”
姐姐不停的在我耳边嘀咕着,我在觉得十分好笑的同时,心里却又感到十分的无奈,
“我哪有害羞!”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去酒店开一间大床房呢?”
“因为这边的酒馆很贵!”
“骗人,其实就是因为你心里不想,你要是想得话,再贵也舍得!”
“谁告诉你我不想了!”我侧过脸去,看着被我手臂搂得紧紧的姐姐,“等日后你就知道我心里是有多想了!”
“骗子,我才不会相信你呢!”
“行,现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哼哼!”
后面的话我没说,我知道她一定是能理解我想表达什么的,因此就用了她平常喜欢用的两声“哼哼”的鼻音结尾。
“哎呀,弟弟弟弟弟弟……”
我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揽着姐姐的身子,不论她在我耳边如何撒娇,我就是不予理会。
很快,我和她便走进了地铁站。
八点多差不多已经错过了高峰期,不过作为沧海市有名的商业街之一,即便是像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人也总归还是少不了的。
进了地铁站后,我便收回了搂着姐姐身子的手臂,然后将手里的伞收回到了防水塑料套里,牵着姐姐一起去排队购票。
我和姐姐排在队伍之中,姐姐站在我的身前,玉背紧紧的贴着我的胸膛,一双小手也都伸到了背后,拉着我空着的大手,把玩儿着我的手掌心和手指头。
和姐姐这样的姿势或许会引起一些路人的注意,但这也并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亲昵。
在如今这个连地铁角落里都能看到情侣相互之间亲亲抱抱画面的时代,我和姐姐这样还算是比较含蓄的了……额,大概吧!
很快就轮到我们,而这时候姐姐也主动的松开了拉着我手掌的一只小手,转而在自动售票机的触屏上操作起来。
来的时候找不到扬子街站,但回去要找大学城站,就显得简单多了。
所以,我和姐姐很快就买好了票,不过,姐姐此时似乎有些难受,难受的原因是……他手里的那四个硬币找零。
我很了解她,不管是一毛的还是一块的硬币,在她的手里分分钟就会被她搞丢。
“给我吧,我帮你保管!”说着,我从她身后伸手,将她白嫩的掌心里的四枚硬币捡了出来,“等一会儿到了你的宿舍楼下,我就把这些钢镚还给你!”
“你这人,真是好讨打!”
姐姐突然转过身来,气鼓鼓的瞪着我,抬着在我的胳膊上打了一下,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呀!”
我宠溺的笑着,抬手拍了拍姐姐的头,“我这不是怕你都把零钱给我了,到时候自己想买点什么,都没零钱嘛!”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啦,我没钱了会找你要的!”
姐姐俏脸上带着几分小得意,似乎问弟弟要钱是一件非常光荣且幸福的事情。
她这话是真的一点毛病都没有,我面带无语的笑容外,还能说什么?
之后,我们过了地铁的安检,又下到了底层的地体站台。
我扭头看了看斜上方的LED屏幕,上面显示距离下一班车到站还有一分钟。
屏幕都只显示一分钟的话,那地铁就是真的要到了。
果然,没过多久远处就传来了地铁的声音,到站停稳,先下后上……
车厢里显得有些空旷,但也没有作为,于是我只好站在门边,伸手扶着钢管,姐姐不愿意扶钢管或者扶手,于是便双手抱着我的腰,整个人完全的靠在我的怀里。
大学城就在这条线路上,因此完全不用换乘。
途中有人下车了,于是我和姐姐幸运的得到了一个位置,本来我是打算让她坐的,可是她却执意的要我坐下去后抱她。
然而,我抱着姐姐才坐了一个站,就从我们旁边的门里上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于是,我和姐姐又只好将位置让了出去,重新回归站立的姿态。
因为我们把位置让给了老人家的缘故,因此一路上他都在跟我和姐姐聊着天。
讲的都是一些他年轻时沧海市的模样,回顾这些年岁,他都不尽感叹,自己这脸上中很交错的皱纹里,夹着的全都是沧海市的沧桑。
很快,大学城站便到了,老人家在我们下车时又再一次的对我们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