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水婷的伤心只为,月三蓉几次三翻的提起,早年离开的流烟,她才发现能死为幸。
可连死为奢望时,能做的就是怎么逃出荒芜之主的掌握。
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的;如果当流双城、荒神为同一个人,一脚踩到底。
什么事都没有。可偏偏良心的难安,善良的底线,一再的告诉她谁是谁非。
活成她的模样,注定是她的劫,更是这场红尘,另外的一场风波。
只有荒神与她死,仇恨才能消。
可是盛水婷与荒神,山无棱,江水为竭,除非冬天打雷,夏天下雪,天地合,才能分开。
自古怨来怨往者,又有几个不是自己协调的呢?荒神还有兴趣,她则还有生机。
倘若哪一天,荒芜之主厌倦了,她与流烟的下场没两样。
盛水婷能在风声起时,从荒族脱身,来掳走流忆,承认自私自利,更多身不由己。
她遇上月三蓉阻挡,尽量挑重点,说服自己说服冰山一试,战胜心魔解脱往后别再受苦。
荒芜每隔一段时间,有实力最弱,野性最狂之时,更为灰芒的自动凝滞期。
他会寻求一份心安。只要利用那一天,要除他有机会。
荒神的面目,也会在力量弱,最能窥见以及知晓,灵识在哪里下榻、落脚。
他们配合无间,再利用流忆荒芜之子的身份,避开所有守卫,留下空间相斗。
流忆足可诛杀荒芜之主。更可以将邪境一举击败,这并非不可能的事。
“小姐。”流忆在两都未语时,懦懦的开口:“她说我为荒芜的儿子,对嘛?”
“嗯?”月三蓉眸光,见到满身灰元似散未散的小少年,拂袖化去伤口。
来到他那里,蹲下身,与吃过苦头的少年相对。
懵懂的少年眼里除开通透,看惯事故的大智若愚,就是那丝灵动,比谁都更光滑、圆润。
“她刚擒拿我时,就说过我有大用,才会留下性命的。”流忆想做有意义的事:
“小姐,我不怕吃苦更不会累,若是您真觉得我有用,能做什么的话可以说出来哦。
千化小哥哥说过‘好好活着,莫修道,莫长生。’
‘不问正邪,但问对错;不问圣魔,但问苍生;只要心无愧,哪怕前面为地狱也可以闯。’
我觉得她说的对,我能除荒神,必不会放他为祸世间。”
月三蓉灵动的双眸,对小少年的经历有解,与盛水婷相视,他只是个五岁的娃娃。
何必将这些强加在他的身上?
盛水婷也不知,流忆竟能懂得那么多。
有时候,思想真的很奇怪;修为境界道行相等的劝慰,并不能进入心眼。
相反,有些不合常规、通透又灵动的百转千回的话儿,只要点透。
但凡只有一句两句,也能进心入眼,更能拉回仇恨,不被过往湮没,迷失流连。
盛水婷妖娆的眼带危险,盯着少年扬笑:“你真这么想的,我觉醒你的血脉为何要拒绝?”
流忆并不适合,呆在她的面前,奋力的反驳:“你是坏的,没经过允许掳走我。”
哼,她手起荒芜,几翻消涨又放下:“他惨无人道,生出了个好儿子啊。”
小少年害怕尽展无疑的杀心,紧紧贴着月三蓉,眼里即淡漠又害怕,直觉去安全的地方。
才不会被她击杀与连带受害。
月三蓉抚摸少年头壳,盛水婷对荒神识之甚深,流烟的儿子不是工具。
更不能成为,斩杀荒神牺牲的筹码。
荒芜之主与同骷傲帝,还有相思十负的赌注。盛水婷的计划能成,那才是怪了。
“小姐?”流忆唤回神,“您觉得我所说的有理嘛?”
“我会解决,你累了先休息。”万年寒冰没让流忆多听,月寒术冰封睡穴。
盛水婷见此,产生疯狂的不甘妒嫉,恨意滔天极端报复。
流烟是幸运的,儿子也能让,正道的沧海遗珠护到无微不至的地步。
她无声的咆哮赛过狂风骤雨,理智陷入杀仇、怨氛中,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山洞因她的变化,起伏不定的气劲,冲击的阵阵碎石崩落。
她被冷漠又冰雪聪明的家伙气的不轻。
旷世奇怨落,禁元荒芜生。她不得已只好再劝:“其实你大可不必,再三保护呵护他。
谁出生都有使命,更有轨迹在演译,变化未来的风雨,你无法阻止,我动他之心;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你的支持事半功倍;你若反对也无效,为除荒神我不惜豁出生命。”
她停了停,山洞随之平复,寂静了乱石的滚落。
幽暗的山洞的话音,并未停下,为求一个支持、认可者,极力保持平常心劝慰。
正道交出流忆给她调教,无非为站立她的这边;这层关系非常的微妙,只得努力的争取。
流忆是个不小的筹码,掌握得当,她半只脚也脱开了,荒神的掌握,不必回荒族。
“流烟诞生流忆,更知其子会面临什么,才会一心求你调包,再三请求延续其性命。
我相信她若活着不会反对我的主意。月姑娘,文定州的招亲斗若输的代价承担得起嘛?
中原正道是不可能,在他有心的算计中,战胜他带来的战士。
我出手助自己,更为助你一程,不出意外你必去荒族,与他有染,才是你噩梦的开始。”
月三蓉蚕眉轻蹙,护持流忆没让荒芜找上,即未承认也不反对。
回忆她的话儿,荒元分王者嘛?对荒神的认知,冰山一角远远不够。
招亲斗只为终止南国邪染的终点,更为她归处的起点,正道要对战荒族有得磨。
略带怀疑的是,她即被囚哪能从荒族出来?莫非这与河九星有关?
月三蓉嘴角扬起个笑,道:“你怎么从邪境来南国的?”
嗯?盛水婷心烦意乱,不知闷葫芦,卖的是什么药道:“荒芜锁被居心叵测者动过。我听到风声他来到南国比武招亲,趁固守者不备,方才逃走。”
“荒芜之主比我先离开擂台,不在此地必回族里了。”
“你想说什么?”她语气不善:“月姑娘,他干什么与我无关。”
“即无关你要流忆做什么?”
“报仇。”
“你为痴人说梦。”
“只要我能利用得当必能功成……”盛水婷还要继续。
月三蓉淡然的瞥向她,道:“荒神强大超出你想象。”
盛水婷重重道开口:“你不肯交出流忆是真担心不能成功,或者从开始就没想过我能胜?
丑话说在前头,我从邪境出来就没想过再回归荒族,流忆你保不住。
给我是朋友,不给我会抢走。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他一世。”
月三蓉清寒剑在侧,隐隐欲动之际,只说:“你不该在这个节骨眼来乱南国。”
文定州够乱的,邪染刚刚解除。那为以自己的前程,婚事换来的,短暂的空档。
荒神放下时间,没在中原武林搅动风雨,无非以招亲为重中之重。
她的到来处理的好,是他们俩的事,处理不好必会使南国再次血流飘杵。
这个结果非正道要的,邪染州郡并非好事,荒芜之主的自私自利,想象、评估不了。
极端的以毁灭为前提,好除去不会惹来那么多的是非。
盛水婷听出言外之意,手起荒芜一身是胆,狞笑不减:“我最后说一遍交出流忆。”
月三蓉小手青筋涌起,清寒剑染上冰寒之意。
一触即发之斗,流忆归属之争,两女谈不拢,问题的根源即出现。以斗为基础上演杀伐。
盛水婷运用荒芜,化出一双剑齿,不规则的齿刃,透着荒元的灰芒。
她与荒神有染,一身气息从七彩云裳变成妩媚、妖娆、风韵更胜当年清纯、动人。
所纳的元力,极度与荒芜之主接近,凌厉阴冷灰黑,压抑的不适、寒意四起。
月三蓉化永恒决,小少年放在光圈中,不被打斗惊醒,轻灵飞跃而起,与她在山洞战。
一者若天上皓月,举手投足从容优雅,不为凡尘绊住手脚,轻幽若梦中雪灵。
一者怨气横生,黑暗萦绕不得解脱,更为猛兽洪水,失了堤坝断了樊牢。
打斗起,激烈无比,英雌决,云泥之别。
叮,哐,剑与刃交接,闪出蓝与灰的光芒,盛水婷的实力摆在那里,不要命的强行提升。
百十招交手一瞬过去;两女停下看对方,眼带忌惮沉吟悲哀。
“你完全没必要坚持。”异口同声的话,一露清冷、一透鬼魅。互看对方示意先说。
山洞被两俩毁去大半,容身之地非但没变小,反而开阔许多。静待彼方出口片刻。
“你无法战胜的是自己。”又一回的齐声。令她们升起暗叹,若无荒芜的玩弄。
也许她们会与流烟成为,当今世上要好的朋友;一曲合凑能成知音;两回语契各传永恒。
月三蓉淡然道:“你说吧。”
盛水婷冷哼声,并未收起剑齿,望向寒元笼罩的流忆:“只要你答应把他让给我培养。我保证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其成材做合格的正道横梁,不必走弯路,轻易控制荒元。
你要明白荒元不是简单可以控制,他往后会面临无数的冰天雪地,烈火荒漠。
那是你无法以身代替的,荒芜之子留在正道必会成为,天大的隐忧,让天下群起而攻之。”
月三蓉清寒敛冷意道:“尖锐是双面刃;得失并不自由,与其衡量多寡,不如随波逐流。
盛姑娘,流忆的事无需你操心;荒神若来你还有机会做其他的嘛?
我是你离开荒族,会找个地方隐藏自身,永远别被他找上才为正事。”
“你?”盛水婷之所以会在此地,消磨消磨,是因为正道方才为藏身之地。
也只有争取流忆入手,才能让在中原有立身之地。
清寒的冰山一句话,打破她的美梦,顿使她进退无路,失去做什么的心思了。
待反应过来,月三蓉并不打算收留她后,她的张狂带毁灭,即不能属于她则彻底葬送。
邪染荒芜之辈,没有哪一刻真能识得本心吧。无论是她亦或同骷傲龙。
被逼入极端,所做所为非常人能体谅与想象:“看来你并不打算将他交出。”
呀,寒鸦感应危险,突来之变快不及眼。
月三蓉身未动,剑先行,化月寒术入光罩,挡下她要攻击流忆的剑齿:“盛姑娘住手。”
哼,冷声挑衅未停:“我要的不多,能除荒神为前提。
你若有胆接招与插手,别怪我现在就将他处死,邪魔败类不得留。
我倒宁愿让他早日受死,也不会真让他成为荒芜的爪牙。”
月三蓉决定收留,又怎会让她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