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三蓉目送许晚晴两贤伉俪走远,略传了道灵元让月莹莎醒来。再与稽天涯赶回沧桑楼。这回没了阻碍,很快接近次北固山。
更快见到的为竹剑。
竹剑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起初担心沧桑楼;其次担心找不到小姐;最后刚入江湖的月族四少,还真不知要往哪走去。想来,月沧海送人出来时,就没想过竹剑不知生存,为堵住叔父的嘴,不让自己离开,才会干脆的让人出沧桑楼这面危墙。
好在竹剑自从紫竹居这一行成长了许多,凭着方向的感觉,一路往小姐的身边来。
月三蓉见到他的狼狈,比自己过犹不及,一把扶起人,问明原因传灵元调和其消耗后,只感冷塑峰不是个东西,拂衣姑姑失身冯暗竟然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稽天涯主张回稽仲府,既然子楼兄说过,别让蓉蓉回去,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
竹剑赞同他的说法,他是被挽商君从玄阁密道送出来的。沧桑楼正在对敌,自己回去万一扰乱、激发内外两派的矛盾,岂非得不偿失?
月莹莎没什么意见,听说沧桑楼正在打仗,头个要避难。
月三蓉思前想后,决定回去,不止自己回去,莹莎、竹剑、天涯都回去。沧桑楼为三世来生长的地方,存同生、消同散。
她的坚持使稽天涯跳脚、竹剑无奈、月莹莎不知所措。
最后,只能一起回去沧桑楼。
稽天涯望着人闷闷不乐问:“蓉蓉,我们都已经在回沧桑楼的路上了,你为什么还不喜?”
“天涯。”她并未回头,只问:“姑姑得知真相会怎样?”
稽天涯扯来小丫头问:“丫头,你姐问话呢,你娘会怎样?”
月莹莎鼻子一酸,被他拉扯又问到伤心处,哇的一声就落泪:“呜…”
稽天涯风中零乱道:“不是丫头,你别哭啊好不好,蓉蓉在这呢,我又没说错话,你再哭下去,蓉蓉非得用月寒术招呼我的。”
他使劲的拽月莹莎胳膊,让人别哭。月莹莎被问到伤心处,想起娘这些年来过得不易,又是哀嚎不止,连安慰也没有用。
稽天涯就感小丫头这点不好,平时好生好气的,怎么动不动就哭?改哪天遇上特别的事儿,水糊的丫头可别托后腿啊。
“得得得。你还有理了不成,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拉你出来。”稽天涯团团转的道:“你别哭了,我都还有一堆事没解决呢,再哭下去,我把你敲晕信不信?”
月莹莎酣哭当头,哪会管这个?嚎的更大声。
稽天涯有感旁边的人,越来越冷的气息,立刻投降道:“蓉蓉,你来我先走了啊。”
“莹莎别哭了。”月三蓉冷着眼上前,把她的泪擦干道:“你放心,无论是冷塑峰还是冯暗,只要姑姑同意我会为她报仇。”
稽天涯闪在旁边,有趣一笑问:“蓉蓉,莫非小丫头想报仇才会哭?”
“你觉得呢?”月三蓉安慰人,开口:“莹莎回去沧桑楼立刻找月梦池照应,千万别走动。”
“竹剑。”说着又吩咐道:“你等会进入时,护送莹莎前往拂衣院交给月梦池再回来。”
竹剑担忧道:“小姐,今天刚好为第三天,恐怕拂衣夫人不再拂衣院了?”
“兄长是清醒的。”月三蓉回答:“你既然相告,那么姑姑必定还在院里,别担心。”
竹剑这才道:“是,小姐。”
月三蓉交代后续,往前走为离凡道的下榻处,手起月寒术冰封,随着灵元加乘、冲和、激荡震撼过后,那里被月寒术消成了粉末。
稽天涯眼不动、心不跳,如寻常人走过。
竹剑骇然小姐的修为高深,拉着月莹莎从后跟着。
四人回到沧桑楼,山门不复往昔清幽翠林,风霜以及充沛了黑恶之气迷漫的无处不在,灵脉与之对消的差点消磨于无形中。门生、弟子伤的伤、残的残,还有落下的尸体没人管。被黑恶之气侵蚀着,黑中带恶、恶气冲天。
月三蓉即使想到沧桑楼情势严峻,亲眼目睹如刀剜。她扶起一个还有半口气吊着的门生问:“兄长呢?”
门生道:“小姐,挽商君退回紫竹居,山门沦陷了,您快走别进入。”说着拦下不让小姐进去送死,更带恳请的看向竹剑、稽天涯道:“竹剑稽公子千万别让小姐进入里面啊,否则会带来伤害。”
“此地为我的居所。”月三蓉传灵元,压制他的伤势道:“我回来不进入,是要背井离乡么?”
门生口呕红处在弥留的边沿说:“小姐…冯暗为了子虚乌有的罪名动沧桑楼。您为这场风波的中心,不走离凡道不会放过你啊。”
“月族有门生如你为福。”她淡淡的问:“我为沧桑楼之人,以身对换你退么?”
“我……”门生带一抹笑离开了。
月三蓉对竹剑瞥眼。
后者会意,带上月莹莎回去拂衣院。
月三蓉、稽天涯往里进月族紫竹居。路上如杀神,对离凡道的煞衣卫,毫无留手诛去不留性命。两人对沧桑楼大片倒下的,门生、弟子默哀,可见睿山逼人太甚。
“报告大公子,沧海遗珠与稽二公子从山门来了。”煞衣卫相报近况,随之立于冯暗身后。
冯暗吩咐:“冯莺带一部分人拦住他们,争取拖延时间。”
“大公子。”冯莺立刻道:“沧海遗珠身手不凡,稽二公子矫若游龙,两人前来,我并非敌手。”
冯暗嗤笑指着她说:“冯莺啊,你是不是听错了我说的话?我要你拖延能多一刻是一刻。”
冯莺抬头看着他的猖狂,只好道:“我并非对手,恐难胜任。”
“怎么,难道你连一刻钟都无法争取?”冯暗不给商量的余地:“阻止他们两人一刻间,我解决月沧海月半昗,再来支援明白嘛?”
冯莺抱拳看了眼紧锣密鼓的攻击,眼微动带人离开道:“是。”
她来到山门,见月三蓉如冷霜铺天盖地,只为渡亡魂安;稽天涯灵元相随,只为人有力量支撑,一步步向她走来。
煞衣卫往后退了数步,承受不了月族心法的寒冰冷焰。
冯莺快不及眼出银针,把带来的人,全部封住而后上前。
嘭嘭嘭,煞衣卫倒地不起。
月三蓉止住脚步看着她。
稽天涯手起凌渊剑,解决地上的煞衣卫。
“月姑娘,我说过,将来的我们或许会成为敌人。”冯莺无视稽天涯的动作道:“这天来的更早啊,不知你可想好需要怎么面对?”
“你不该来。”月三蓉冷霜拂面,容颜分不清是悲是伤道:“快快离开。”
冯莺拦下说:“我必须把你留一刻钟。冯暗最简单的要求为这个时间。”
“天涯。”月三蓉对好友道:“速去紫竹居见兄长。”
稽天涯摇头,来她身边道:“你与她在一起,我不放心,还是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月三蓉拂开他的手说:“我知你意,冯姑娘不会伤害我快去吧,兄长支撑许久时间吃力了。”
他并没有轻易退。
冯莺从旁道:“月族长老多半带伤入死,只留下挽商君月先生,你再不去支撑,冯暗会把他们除去。这是他让我来阻止你们一刻的原因。”
唰。稽天涯的剑送到她心口,进入时偏了三寸道:“冯莺,蓉蓉出事我会让你得不偿失。别忘了你还有弟弟。”
冯莺眼色转瞬变化。抬手扫开剑道:“稽天涯,我也说过我们终是敌人,你为何不干脆一剑除了我呢?”
“你……”稽天涯还要说什么。
“天涯。”月三蓉分开他们道:“快去吧,别让叔父兄长出事。”
月三蓉为了冯暗给冯莺的命令,一刻间之内进去,冯莺不会轻放她,只能留下。
稽天涯看了眼她们,做下决定道:“蓉蓉我进入紫竹居等你来。”
“嗯。”月三蓉点头,才对冯莺道:“现在可以直说了吧?”
“你离开吧带着要带的远离江湖,永远别让睿山找到。”冯莺看着她劝道:“睿山已经知你有太素剑气,不会放过你,月三蓉你无法对抗离凡道。”
“是你暗中相帮兄长交出睿山的兵力布署图?”月三蓉相对问:“冯姑娘,我始终相信立场可以对换,只要你放弃睿山。”
冯莺气馁道:“你说放下可有想过我为此付出过多少?月三蓉自古成王败寇,我走到此并没有退路。”
“你是担心你小弟?”月三蓉再度劝道:“只要你肯离开睿山,我”
冯莺打断问:“你能怎样?能护我们不受冯桧之责?或者沧桑楼可以周全我们的性命?”
月三蓉未语。
她带着似嘲似讽的语气说:“沧桑楼始终会灭去,就如同你若不离开,最终要去离凡道。”
“月姑娘你是幸福的,也是明白人,既然无法改变,那么何必强求?”
“世事无绝对,立场分正邪。”月三蓉眸子看着她,仿佛望穿秋水说:“也许你的坚信只为离凡道的无坚不摧,可是,沧桑楼始终为沧桑楼。”
她摇头:“不是了,从你进入月族开始,沧桑楼就已经不存于世了。”
月三蓉道:“月族风雨飘摇,永恒存世。睿山要连根拔起,还欠缺准备。”
她看着她的眼眸,不确定自信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