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天涯带着秦一琯、月莹莎去了王朝地牢,用络刑、使铁钩、加刑鞭审问陈诟武,就差探灵识。
陈诟武在樊城时就已经臭名远扬。
是个恶性循环的小人。
因为他的恶,所以被擒时就在想退路,更在等时机。
稽天涯千防万防也想不到,陈诟武会听到陈诟文下葬的消息,似痛似悲的相告,陈偈下落并且手出荒芜之气。
荒芜之气袭身之时,稽天涯带月莹莎、秦一琯,以灵元将樊城地牢刨了个坑。
三人在荒芜之气侵身前刻,去了坑里。
稽天涯庆幸曾于月三蓉去过杉树林。
荒芜之气穿透层层厚土,最终停留在数人头顶三尺处。
秦一琯、月莹莎对上恐怖的气息,面色首先发白,浑身止不住颤抖,抵挡不住副命的威压。
稽天涯等到荒芜之气消散,他留了道内息与秦一琯、月莹莎体内,立刻上牢房。牢房只剩下空荡荡的锁链,绑住了的陈诟武不见踪影。
秦一琯、月莹莎从坑里探头探脑出来后,两人当机立断,要稽天涯先去救陈偈的命。
稽天涯来到陈诟武所说的地方,救出陈偈。
陈偈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稽天涯就算想要追陈诟武,也要先顾着他。
他才带陈偈来估酒客栈,并且传达消息与月三蓉、君义奥来客栈会合。
“我看啊”君义奥手掐下巴,痞痞的道:“可恶的是你,稽兄应该知道他对商蓉的心了吧?”
你这个时候放走人,将来万一陈诟武在我们都顾不到的时候,将某人如赵青莲玷污,就算杀了陈诟武也不足以泄愤。
稽天涯明白了君义奥的意思,有点心发凉,赵青莲被赵白虎接回宰相府的后一夜,以白绫结束了性命。他面色苍白的,看着不在状态的月三蓉。
“蓉蓉”他才反应,人的魂已经飞走了,来到身边摸摸额头正常偏冷道:“你在想什么?”
月三蓉摇头道:“天涯,我没事。”
稽天涯道:“我跟你说,陈诟武对你的心招然若揭…”
君义奥道:“得了吧,他已经走了再说这个有什么用?”
稽天涯道:“君无悔你够了啊,我与蓉蓉说话呢,别打岔。”
月三蓉道:“天涯放心,我并非赵青莲。”
稽天涯道:“你自从听到老鼠屎逃走就心不在焉?”
月三蓉双眸看着他。
荒芜之气的起源到底怎么回事?
月三蓉无底,直觉这点很重要,然而陈诟武已经离开樊城地牢。她只好道:“天涯君公子,陈公子已经醒来,我们收拾上路去萧州吧。”
君义奥与秦一琯相对,某人就是这样打太极的,不愿说的就带过,也太任性加中二了吧?
稽天涯直接将人拦住不让走,开玩笑,都这样憔悴了还怎么走,再怎么样,也要休息一夜离开。这些天发生的事,他们身为局外人干系不大,月三蓉如褪去层皮。
“小丫头,扶蓉蓉去后院休息。”稽天涯看了眼月莹莎转了口气道:“算了吧,我亲自来,蓉蓉你听着,这些天你不曾安心休息,有什么事先放下明白嘛?”
“天涯我不累。”月三蓉的意思为赶路离开樊城。
他们争执不下,陈林王来访。
陈林王确定月三蓉、君义奥知道什么。亲儿在王朝一反常态,他必须有底。
陈林王见他们似乎要走,双眼略动开门见山道:“商蓉君公子,之前你们所说的话,语带保留,不知离开前,可否相告本王真相?”
稽天涯不再拦着人去休息。
月三蓉与君义奥相对。陈林王上道。既是王朝事,那么大可坦诚相告。
月三蓉坐下道:“陈林王叔,实不相瞒,此事你不问,我与君公子会带走。”
君义奥也“啧”了声后开口:“陈林王不是我说的,你樊城的风水都是老二才能做王么?”
陈林王明白君义奥的怂怼来自哪里,只好道:“商蓉君公子有所不知,战印台的承接,到了没有战印的我们这代。我父曾说过,长子必须继承王位,幼子则为守护战印台之人。”
“我父瑞王承接樊城气运,巩固王位数百年,到我兄萧王手里,战印台散发两道灵气,极阳战印之冰尊灵;极阴战印之冰焰灵。”
“大哥继承王位初,樊城后嗣之中,选陈诟武为世子继任下一任王。我辅佐王兄承接极阳战印之灵;诟文则自小承接极阴战印。”
“这些消息本为樊城机密,只有少数人知晓…”
君义奥好笑道:“其中包括陈诟武,他野心渐显,又有睿山离凡道相助,一不做二不休控制萧王架空王位,擒陈诟文取极阴战印之灵,更汲汲营营的找你只为转移极阳战印之灵?”
稽天涯也双眼发亮的道:“他拿宰相赵忠开刀,你们才知睿山不愿等待,从而找上蓉蓉,只为废世子;扶相府。你们知蓉蓉为女子耳根软,则在樊城外救人后直接恳请?”
秦一琯发骇,折扇打了个转道:“废世子因为中意月姑娘,所以不远千里去沧桑楼求学。回来对赵青莲无趣,又转道太若山擒拿我与莹莎姑娘陈偈?”
月三蓉双眸微动,看着他们不说话,九转玲珑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陈林王对这群江湖后辈,个个为人中之龙,赞赏连连,可惜樊城的赵白虎没有与他们成为好友,也欣慰沧海遗珠为商蓉公主。
大哥在天之灵,也会为最后认了商蓉公主而欣喜的吧?
“我与大哥不知,废世子沉不住气。”陈林王回忆道:“废世子从沧桑楼回来,当晚去宰相府提亲被劝退。隔天上朝就弹劾赵宰相,等我与大哥反应,只剩下将计就计以及逃命的份。”
他带了婉惜开口:“废世子从前的野心不小,我与大哥都知只要不给他权,则不会出事。然而睿山离凡道的变故来时,任我们提防,也没有防过他们的算计。”
月三蓉看着他问:“近些天我们都没有接触离凡道的人,他们在哪里?”
他清扬的眉头略垮,只道:“其实废世子从沧桑楼回来前半个月,离凡道尤图雄前来拜访过废世子。当时只给了废世子亲信离暮愁一封信以及什么东西。”
“我与大哥也知废世子与离凡道交好,并没有阻止他们往来。”他尴尬的说:“当时,樊城与离凡道亲近,并没有想过睿山会致樊城于死地。”
月三蓉等人眼里露出疑惑,他们都怀疑过,睿山派过人来与樊城接触,却没想到一个尤图雄的书信,就能给樊城带来如此大乱。
尤图雄的实力,到了哪里去?
月三蓉很快回忆,杉树林救紫宁雨时,也与尤图雄有关。
君义奥也想起道:“尤图雄为冯桧的亲信,这些年来在睿山如日中天,我听冯莺说过,他与冯桧接触,或许有自己的私心。”
月三蓉不安。
稽天涯立刻问:“什么私心?”
君义奥摇头,开口:“你也知我与冯莺只比你们熟悉一丝丝,她对离凡道的忠诚,不会过多的说出背叛之语。”
陈林王了然道:“商蓉,我今天来此只为确定诟文之死与诟病有关?”
隐忧终成伏杀计,戳开前怨始留情。月三蓉心知真相会让陈林王叔难为,依然点头回答:“他用毒使义兄身死道消。”
陈林王神情有了然、有痛心疾首,仿佛一瞬间老了数十岁,再问:“我小儿还存在于世?”
他们都没有察觉,陈林王说出此语之际,陈偈身背墨俨刀,似浑身一震,很快恢复。
月莹莎为在场众人唯一游神于外的人,对此幕尽收眼底,天真的双眼并没有涟漪。
月三蓉、君义奥对视明白彼此的意思。
她回答:“义兄曾说过,萧王自黄泉归途中,相告此人正在王朝。”
“陈林王是这样的。”君义奥好笑的解释道:“天鉴术在我手里的作用,想必你在江湖行走略有耳闻。”
陈林王点头,静待下文。
君义奥轻笑,话却不急不缓道:“我见诟文公子断气不及一个时辰,以天鉴术相测为鸩酒致命。他死前未瞑目,眼浮肿且带心愿未了。遂出回魂咒使他有丝魂归之机。”
陈林王闭上眼,所有迷团都解除,大子作孽,小儿还有生机,则必须安排后续道:“商蓉,我要你答应王叔一事。”
月三蓉看着他。
他快速握住手道:“商蓉,樊城帝都的传承,不可断送于我手上。你一定要答应我,小儿回归必当辅佐他发扬樊城光大。”
月三蓉不动声色抽回手,起身道:“我既为萧王义女,此事必定不会就此作罢。”
他笑了道:“樊城有女如你,实乃天佑帝都不灭。”
“陈林王叔言重了。”
“此子我早年认为已死,不曾想过大哥会从死亡里,将消息带回。”陈林王郑重道:“商蓉,大哥从黄泉带回的消息不会错,即然人在王朝,那么我会全力找寻,到时会将王位传给他。”
“切记避开陈诟病。”
“哈,本王知晓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