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沧海亲自送客,眼看是不成。
这回来的人为朱白涉文副使。
朱白涉不再有之前的清明,更多的为风霜铺面,也许赶来的急,才会带起红尘滚滚。
月三蓉、稽天涯相对,秦纾宫到底发生何事?为何尤图雄、陈诟武会从地牢离开?为何文副使会前来沧桑楼?他们眼里的疑惑只多不少,却更带着忧心。秦宫主是个粗狂且豪爽的人,没遭遇变故,不会让文副使来,而会自己前来的。
两人不动声色的静观,隐隐的担心,和着丝丝忧心忡忡,连周身的气氛都带了沉重。
月沧海神色紧了紧,怀安兄是明白,沧桑楼出的变故,缘何会让文副使前来呢?
他与秦怀安往常的书信里,交谈过文副使朱白涉的事,赞赏带提拔的成分颇多。自文副使在秦纾宫展露头脚以来。也对怀安兄说过慧眼识珠的话。
月沧海与朱白涉点头,但看文副使来的如风雨,自有翻气派,与小妹相视后,望到人眼里带着疑惑,不由一动,随后传送灵元与叔父体内护命静观其变。
朱白涉拦下月沧海前行的步子,眼睛动了动,在沧桑楼之人看不到的时候,拿出怀里一枚似雷霆之状、嵌金带玉的翡翠玉佩。
玉石通透如精雕细琢,翠绿中带的熟悉标致,让冯桧、冯暗眼前一亮,暗压狠厉静待后续。
朱白涉请安道:“在下朱白涉,听闻离凡道对沧桑楼动杀,特来调解,还请仙首听我一言,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冯桧轻蔑笑道:“我只有一点,沧海遗珠与稽二公子必须去慎独台,其他的不管。”
冯暗也开口:“爹,还请应下……”
“仙首金口即开,我必会周全到底。”朱白涉阻止了冯暗的话,转身来了月沧海面前:“拜见挽商君。”
“多日不见,你倒越发的成稳了。”月沧海轻笑点头道:“免礼,是怀安兄让你前来的么?”
他瞳孔微微一缩,避重就轻道:“挽商君,还请听我一言。”
月沧海了然轻笑道:“你说吧。”
他深深揖礼,随后劝慰道:“挽商君,月姑娘为沧桑楼的嫡传;更为江湖百家共睹以及认可的沧海遗珠。仙首慎独台的都察会为公告了江湖的。”
“都察会既然为江湖百家都认可之会,那么挽商君则没有反抗之理;一来,江湖百家都会去,沧桑楼不可幸免,不然会成为江湖公敌,”
“二来,仙首之位还存在,并没有人连合诛之,使其退位,则必须维持其公信以及可信度。”
“三来,沧桑楼若因月姑娘而与离凡道动杀,月姑娘将来行走江湖,必定会被肖小之辈针对。”他说的头头是道,并且思绪清晰。
紫竹居众人都暗自感叹他是个能人。
他的话却没有完:“我想挽商君也不愿,月姑娘行走江湖举步维艰,指着脊骨说是非,为此,白涉恳请挽商君免却此场无理的斗争,好生与仙首谈谈,需要如何解决。”
月沧海的笑有些僵硬更带勉强。
这个不是问题,可是太素剑气、太极剑气已经被冯桧收起,还要拿此与江湖说事,得不偿失。除此之外就剩小蓉去慎独台,慎独台如朱白涉所说,则没理由来争去与否。
月沧海突然看朱白涉的眼光,变得很莫测。
朱白涉来冯桧面前说:“敢问仙首,月姑娘去慎独台是与江湖百家同行,亦或独自前往?与江湖百家同行,离凡道何必动怒?仙首要请月姑娘受罚,白涉必会与沧桑楼站在同一阵线,誓阻仙首的脚步。”
冯桧眯着眼,周身散发淡淡的威压,更让人大气都不敢闯。
朱白涉携风尘而来,脚底发凉,好似就要退下,最后关头,颤危危的不愿就此诚服。
冯桧轻“嗯”声,抬脚往前走半步。
朱白涉额头冒汗。
月沧海随即要上前。月三蓉回想朱白涉比之江湖人的深不可测,更多的为神秘,顺手拉住了兄长不让去救。
月沧海回头看小妹,颇觉人似乎在睹气,僵硬的脸庞恢复过往的好笑,步子却没动。
稽天涯眼神带探究,看向朱白涉觉得比,君无悔这个抢走蓉蓉的人更可怕。先入为主的想法,在脑海回旋不断,忽然之间浑身起鸡皮疙瘩,打冷颤。
仙首冯桧淡淡的开口问:“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威胁我的?”
朱白涉闻言,抬头与他相对道:“仙首万人之上,尊贵无比又受天下江湖立长生牌供奉;白涉只为小小一江湖旅人,怎敢威胁?我所言在理,还请仙首明察。”
紫龙居又陷入了,短暂沉默的氛围里。凝固的空中,微粒子的跳动也似变得很慢很沉,没有谁开口。
晴朗的天空,微风轻动,吹拂狼藉遍地、满目疮痍的紫竹居,带走了丝心跳。
压抑的空间,渐渐失去理性的疯狂。
期间,谁都没有前来破坏。
冯桧看了眼朱白涉低眉顺目,顿时,很想把他撕裂。理智还在不断侵蚀着、宣告着、愤怒的说:他与尤图雄有关。
冯桧双拳青筋怒起。
月沧海为朱白涉捏了把冷汗,见到小妹依然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前往。他不由好奇,小妹莫非与文副使有过节?
不等月沧海回神。
冯桧的话语传来,回荡于紫竹居:“你所说的不是问题,问题是今天沧海遗珠稽二公子是否跟我走?”
朱白涉在心里,长长的吐了口气。总算过关了。立刻接着开口:“仙首不愧为玄门世家之首,自有一番气派,不如请您暂退,我承诺月姑娘会去慎独台。”
冯桧嗤笑了声,收了两道剑灵,沧桑楼没有对付冯暗的手段,离凡道还有尤图雄要救,先回去也无防。
“冯暗。”
“爹,孩儿在。”
“嗯?”冯桧不喜,沉声道:“沧海遗珠与稽二公子会来离凡道,则带人回来。”
冯暗浑身冷汗直冒,更有说不出的难受,差点跪下道:“是,仙首,我必会带回沧海遗珠,还请仙首切莫担心。”
“哼。”冯桧一甩袖,来无影、去无踪离开紫竹居。
朱白涉没有冯桧如泰山压顶,终于不再严谨,无视冯暗来月沧海身前,对两兄妹揖礼:“挽商君月姑娘,刚刚情急之下说话有欠考虑,还请您们别见怪。”
陌上花开如玉,因缘错线。月三蓉放开了兄长的袖子,没有冯桧来乱,更想知道的为,秦纾宫的近况。于是道:“朱副使,尤图雄二人为何脱逃秦纾宫?”
朱白涉似受伤的幼兽道:“月姑娘有所不知,你们走后冯晦前来要宫主放过两人回睿山。”
“两人趁宫主门生大乱之刻逃走;我回报消息于宫主;宫主斥我玩忽职守,驱逐不得再回秦纾宫。我无路可去,恰逢沧桑楼之危,才会前来。”
他的话滴水不漏。
月三蓉、稽天涯相视,各自眼里带着疑惑。
“你确定,宫主只为看守不利索,才把你赶出来的?”稽天涯眉眼英俊,始终没有相信说辞道:“你能保证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朱白涉满腹委屈不得述,道:“我对天地起誓,不曾出卖宫主做过伤他的事。咳咳咳”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疲累的倒下去。
月沧海连忙来他身边,查探发现他背后刀伤深入骨髓。连忙道:“朱副使……”
“挽商君…咳咳咳”朱白涉连忙拂开人,开口:“我是白身从此不存秦纾宫的文副使。还请您别再唤我副使,否则,宫主会拿刀除了我的。”
月沧海给他传了道灵元问:“朱公子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能否告知?”
“是…”朱白涉苍白一笑说:“挽商君这些都过去了,见到您没事则好,我必须离开。”
月沧海不动声色看了眼小妹问:“小蓉,你在秦纾宫时,朱公子可有受伤?”
月三蓉摇头。
“既如此,朱公子的伤则为冯暗带人去叫嚣留下的了?”月沧海微微一笑道:“敢问朱公子,可是替怀安兄挡刀,才受的伤?”
朱白涉摇头既委屈又欣慰道:“挽商君,仙首不会单独对月姑娘动手,您大可放心让人去慎独台。”说完之后昏阙于紫竹居。
“朱公子?”月沧海运元给人稳定伤势,随后对旁边的门生道:“带去寒罚洞好声照顾。”
门生应下,带人离开。
冯暗才好笑的,从旁边出来说:“好了,沧海遗珠的事解决了,接下来则为我的事了。呵呵,果然是沧桑楼啊,竟然还能看一场好戏。”
月沧海沉声问:“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月拂衣是我的人。”冯暗看了眼他们面色都变了,才嘲笑:“从前我没兴趣带走,今天沧桑楼的山门被我攻破,做为弱小的月族,把人交出吧?”
月沧海冷眼带冰焰道:“沧桑楼的人与睿山离凡道无关,还请你听仔细,无论是姑姑亦或小蓉都不是你可以轻易要得到的。”
“沧海。”月拂衣宛如徐娘半老,从后山前来,随行的有月莹莎、竹剑、步夜明、冷塑峰。
“姑姑?”月沧海有点心惊,上前道:“您怎么出来了,这里的事子楼会解决,您回去寒罚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