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一年就过去了,让你在这里当个暗卫,确实是有些屈才了,世人若是知道,我让清风楼的少主去做了一个暗卫,恐怕是要说我暴殄天物了。”韩征笑着应和道,在暗五的面前,倒是一点君王的架子都没有,说起身份的话,暗五的真实身份也是不低的。
不过,士农工商,清风楼的势力哪怕是遍布四国,在旁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罢了,他们不知道的是清风楼拥有者遍布整个大陆的情报系统,这才是韩征真正看中的东西。
暗五要是离开了,可谓是不小的一笔损失,韩征不舍归不舍,君子一诺,重如千金,他们曾经的誓言还是要遵守的。
“暴殄天物的是你才对。”暗五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身子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纹丝不动的。韩征愕然的看着暗五,他没有听错吧,暗五刚才的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埋怨和惋惜,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吗?
“你……”尽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韩征还有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件事情是他始料未及的,完全超乎了想象,能让 暗五有情绪波动的事情少之又少,他做到这番程度了说明那个人在他的心中已经是影响很深的了。
“你负了她。”原本就心疾未愈,却始终都不肯示弱于人,还拖着自己满是伤病的身子在后宫为韩征斡旋,明明不喜欢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还是让弹琴画画的手沾满了血腥,她是可以简单的生活的,就因为韩征的不愿意放过,才让她困守在这一方冰冷的宫墙里。
暗五倒是觉得或许叶青璇和南域王在一起的话,过的能够更加的开心,因为那个男人,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是以叶青璇为重,都是始终将她放在第一位,有他在,叶青璇定然能够一生安好无忧。
“没想到连你也会动心了.”要是其他人,哪怕是不择手段的韩征也会帮着暗五,可唯独这个女人,是他心口上的朱砂痣,别人动也不能动,便是有这个念想都不行。他一贯是冷心冷情,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让他动心动情的人,暗五不同,他的冷酷孤傲是来源于骨子里,不相信任何人和事。
他的璇儿是时间最美好的女子,值得所有人动心,可这一刻他的心中莫名的酸楚,暗五说的不错,是他负了她的一番心意,负了她的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心。”韩征若是好好的待她,这句话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他太清楚自己一个不懂得爱自己的人,怎么可能给别人幸福。偏偏韩征让他失望了。
“你没有机会了。”韩征毫不留情的说道,那个女人从砸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是他韩征的,两个人的命运一旦沿着既定的轨道开始,就没有改变的道理。属于他的爱和人,谁也夺不走。
暗五失笑,总算是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一弯弦月上拉了回来,走到一边石凳上坐下,“你究竟还是不了解我,我这样的人,天生孤独,我也从未奢望过温暖。”
这万丈红尘,千番烟火,都与他没有半分的干系。
“ 有些话,我不会对你说,但是,她活我活,她死我亡。”他们之间的感情和羁绊不是外人能够明白的,他也不屑于述说这一切。
暗五讥笑一声,”你说我都要忘了,这个名字了,冷绝冷绝,绝者,断也。”无论是什么羁绊,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斩断,这才是他真正要面对的一生。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在我离开的是时间里,看好地下城。”
“好。”
“叩叩叩,王后你醒了吗?”婉湘端着水盆在外面轻声的问道,抬头看了看日头,心中有些奇怪,寻常这个时候,叶青璇可是很早就起身了,从来不用他们催促的,虽然这些侍寝他们奴婢没有资格说,可睡久了总归是对身子不好的。
“醒了,你进来吧。”叶青璇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应声道。她在石洞中呆了整整七日,为了不让羌苑出事,整整七日她都没有敢闭眼,昨夜总算是能够安稳的睡上一觉了,这种感觉不说有多舒爽。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睁开眼睛,不想被人打扰这一番清净CIA一直没有出声,
婉湘想必是有些着急了,这才会直接出声问询的,叶青璇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婉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挺尸一样的叶青璇,不由得有些好笑。可是随即就被忧虑所代替了。
叶青璇自发的走到铜镜前面,静坐下来等着婉湘为她梳妆,她什么都有办法,可唯独对挽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头的青丝好像在她手中就完全失控了一样,让叶青璇自己梳头的话,他迟早会爆炸的。
“你怎么了,感觉你今天有些 心不在焉的。”在无数次自己的头皮被扯痛之后,叶青璇总算是忍不住了,打趣道:“你再这样扯下去,我的头发都要被你拔光了。”婉湘一惊,低头一看,梳子上果然缠着几缕墨发,赶紧跪下请罪,“王后恕罪,奴婢是不是有心的。”
“你起来吧,我又没有责怪你,只是你今日怎么了?”叶青璇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觉得分外的安静她怎么睡了一觉起来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王上原本是叮嘱奴婢不让说的,可是奴婢实在担心。”早知道,还不如让王上和王后他们一起呆在禁地里呢,起码有人在身边看着王上也不会那么折磨自己,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他的错,居然成为了王上的心魔,无论 他们怎么劝说,王上都想不明白。
婉湘知道,叶青璇一定有办法的,王上是最听她的话了。
“说吧。”叶青璇也发觉了有些不対劲,心中奇怪不已,明明羌苑的身子已经恢复了,就算是走漏了消息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才是,婉湘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的失魂落魄。
再说了,羌苑不是说了他要去先处理政务吗?还说昨夜会过来一起用膳,叶青璇等了许久只等来了紫衣,说是他有事牵绊,暂且就不过来了,难不成和昨夜的事情也有关?
“今天是先王后和先王的祭日,南域举国服丧,可王上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存在,每到了这一日的时候就会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先王的灵牌不吃不喝,每次出来的时候都内息不稳,身子虚弱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奴婢们身份低微,实在是说不上什么话,还请王后联系 主子,过去看看吧。”
婉湘说着就跪倒在地,叶青璇拧紧了眉头,心脏也越发跳的厉害了,阿苑这是想要做什么,原本身子就刚好,他们费了多少的心思才将他的命捡回来,岂容得他这么拿来糟践。
“紫衣将军呢?”紫衣向来是跟在他的身边的,难道都不知道规劝一番吗?怎么也这么不让人省心。叶青璇脑海中灵光一闪,好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说“也”? 这些事情还有其他的人做过吗?
“王后?”怎么最近越来越喜欢发呆了?婉湘忍不住轻声唤道,她现在牵挂着王上的安危,可没有心思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确定阿苑现在愿意见到旁人吗?”这样的伤痛他或许是只想要一个人呆着,一个人静静的添伤。时间是抚慰一切伤口的良药,若是她就这样闯进去,或许才会让他更加的无所适从。
“旁人王上肯定不想要见到,可王后对于王上来说,绝对是不一样的存在。”婉湘肯定的说道,她忘记了太多的事情,自然不会知道,她在王上的心目中究竟占据了什么样的分量。当初王上突然回来南域,雷厉风行的平定了叛乱命人打听祁天的消息,一听到祁天的太后要过生辰,就迫不及待的出发了,将这百废待兴的南域全部都扔给了长老会。
再后来,祁天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并不是太清楚,可王上带着一身的伤服用了忘忧的她回来,虽然人还是以前的模样,。不过他们心中都清楚。,王上的脸上多了些笑容,她经常会看到王上远远的站在院外,透过那屋子树影见的缝隙瞧着这边,可当王后回眸的时候就不见了人影。
这样的王上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深情而执着,他不是冷血残忍,而是将自己所有的美好都留给了一个人,都留给了她。在这个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或许王上最想要的就是他心爱的女人能够陪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说。
“你跟在阿苑的身边那么久,真的没有动心过吗?”叶青璇奇怪的问道,这王宫的寝殿中只有婉湘一个侍女,可见婉湘有多得羌苑的信任,她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像羌苑这样风华无双的男儿,鲜少有女子不动心的。她是因为心中藏了太多的事情没有余地来儿女情长,可婉湘真的羌苑没有一点心思吗?
婉湘眼神有些躲躲藏藏,垂首到:“回王后,奴婢只是个低贱的婢女,这辈子,也只会是个婢女,绝对不敢对王上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叶青璇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分辨她说的这句话的真伪,婉湘心惊胆战的生怕叶青璇再问些什么,好在她只是打量了一会,就笑着将她扶了起来,“你不必乱想什么,我只是觉得他终究是太孤单了。”
婉湘相貌姣好,人也是温顺有礼,善解人意,可惜了,就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好了,我这就过去,你也不必忧心了。”她进去看看也好,否则的话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都这么大的人也不是什么小孩子,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任性呢?
她发现清醒之后还真的没有昏迷了来的舒服,起码什么事情都不用管,最近这事一件接着一件,简直是要把人都给忙昏了。叶青璇撇撇嘴,走了出去,果然见到满院子的萧条,还有一条条的白布,“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南域悼念亡人的一种方法,用来引魂归家。”婉湘嘴角噙着笑,无不惋惜的说道,话语中尽是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