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老夫观相就是这个价,愿打愿挨,到法院打官司老夫也不怕你!踩烂老夫的红纸信不信让你赔得倾家荡产!”那个老者仍旧傲气十足。
“算了算了,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兄弟不必跟这种有术无德的家伙一般见识。”余锐在旁边碰了碰我的胳膊劝解说。
三哥方水却是哈哈大笑,说五弟他绝对不是那种假装斯文的小肚鸡肠之辈,五弟既然动粗,说明这老家伙肯定有问题。
“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我们五个人全都被这老东西又呛又训又挖苦了一遍,要真是像方兄所说的那样,大伙每人赏他两脚两巴掌出出气!”程爽立马喜上眉梢旋即又泄了气,“唉,只可惜这老东西年纪太大,下不去手啊。”
“干什么、干什么啊?想群殴老夫一个人,要不要脸啊你们,嗯?”那老者突然丢掉马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起泼来了,“来人啊快来人啊,这几个挨千刀的打人啦哎哟哟......”
燕采宁赶快拉了一下我的衣袖冲我使了个眼色,表示犯不着跟这种地痞无赖之徒一般见识。
“凡事过犹不及,王八蛋你这纯是作死啊你!”见那老家伙居然跟个娘们儿那样撒起泼来好像要碰瓷儿一样,我干脆抬脚照他肩膀上踢了一下子。
“杀人啦,啊......”那老者扯着喉咙叫了一嗓子,顺势躺在地上故意弹蹬着双腿,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断气儿一样。
“油盐不进无良无耻的老无赖,走吧兄弟,别理他了。”见这老家伙先是目空一切口出狂言、然后狮子大开口张嘴要一万,现在又来了这个完全是碰瓷讹人的架势,余锐摇了摇头再次劝我远离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路人渐渐围了上来,那些人瞧了瞧年轻力壮的我们几个,再看了看倒在地上呻(吟)叫疼、浑身发抖的白发白须的老者,一些人已经开始指责我们不懂尊老爱幼太过份了。
“各位不要误会,这家伙挂着观相的牌子趁机偷了我们一万块钱,不信的话你们瞧瞧他左边那个口袋,整整一叠百元大钞!”我想要试着激将一下瞧瞧对方的反应。
可惜的是那家伙根本不上当不解释,见围观者越来越多,他反而躺在地上叫唤得更痛苦更可怜说是骨头断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突然想到了鬼影和天禽的情况以及南宫妙晴所说的有关神听的事情。
鬼影虽然愚忠狠辣却是一身硬骨无人可比,天禽虽然傲慢傲气却宁死不肯低头,都是有义有节之辈;而眼前这个家伙先是傲气十足转瞬却是撒泼装赖前后判若两人,简直像个变色龙。
再想到南宫妙晴曾经说过,镇河宗“天地人神鬼五仙六怪”当中的神听是个男的而且最是狡猾平常很少以真面目示人,我不由得心里面凛然一动:这家伙会不会就是神听啊?
刚开始我就捕捉到了他眸子深处一闪而逝的狡黠与得意,再加上他竟然很是巧妙地让我们及时回头发现了他并且把我的情况能够如此准确无误地“观”了出来,我早就已经起了怀疑之心。
至于南宫妙晴所说的“神听最是狡猾很少以真面目示人”,我更加怀疑这家伙极有可能就是简单易了容的神听!
一念至此,我立即大喝一声:“神听你别装了,我认出来你啦!”
躺在地上抽搐叫疼的家伙猛地听我如此一声断喝,果然微微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依旧声声叫疼。
“麻烦程兄上去把神听的假胡子给扯下来......”我扭头冲着程爽叫了一声。
这一次不等我把话说完,原本躺在地上弹蹬抽搐、叫疼伸银的那个家伙极是麻利地翻身起来、拔腿就跑,那个速度绝对是百米短跑专业级别的,眨眼间就钻进旁边的小树林子不见了踪影。
刚开还正指责我们不懂尊老爱幼做事太过份的那几个围观者看到这一幕马上傻眼了!
“怎么样?你们看明白了吧,这年头不是说一上了年纪就值得让人尊重尊敬,老鳖老鼠老王八都带一个‘老’字儿,流氓无赖上了年纪他还是流氓无赖!”
我冲着刚才指责我们的几个路人训斥道,“有理不在声高,更不在于年纪的大和小,路见不平伸张正义是对的,但你们应该是先问是非对错而不是先入为主认为年纪大者就一定是对的;
如果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我建议你们还是找家幼儿园去深造深造,免得好心办坏事冤枉人!”
几个指责我们不懂得尊老爱幼的路人张口结舌一脸的尴尬,很快就讪讪散去了......
我之所以还有心情训斥提醒那几个路人,是因为神听虽然逃跑的很突然、速度也很快,但程爽的反应也不慢,马上就紧紧地追了上去。
我相信以程爽的身手追上神听肯定是不用考虑、不用怀疑的。
等到围观的路人散去以后,我与采宁、方水和余锐慢慢朝那片小树林走去。
“那个家伙的胡子如果真是粘上去的话,待会儿我们不妨真的给他来个群殴出出气,”一向斯斯文文的余神医也有些恼火了,“刚才他也真是太猖狂了,把我们五个全部给训骂了一顿!”
“恐怕不容易,如果那人真是镇河宗神听的话,刚开始他能如此狂妄,说明他早就安排好了退路,程爽不一定能够追得上、抓得住他的。”燕采宁却是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一句。
“有道理,先过去瞧瞧吧。”我觉得还是燕采宁虑事周全,所以马上与三哥、余神医加快了脚步。
这个时候我心里面也多少有些踏实了,我相信老爸老妈目前应该是安全无虞的。
因为从市局刑侦那里的情况来看,在几个人夜里三点多闯进我家里之前半个小时我爸妈他们竟然恰好外出避开,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那几个在夜里闯进我家饭店里的家伙,极有可能就是镇河宗的爪牙。
在镇河宗几个爪牙即将到来的半个小时左右我爸妈突然莫名其妙地出了家门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不见了,这应该是有高人在暗中出手相助。
而现在神听居然拐弯磨角地引诱着要我前去亚武山玉锁天湖,这很显然是镇河宗在那里早就设好了陷阱等我中计上钩。
如果我老爸老妈真的是落到了镇河宗人的手里,他们根本没有必要让神听这样冒险折腾,而是完全可以直接要挟我前往玉锁天湖......
既然如此,我就暗自决定今天先好好会一会镇河宗五仙六怪中的最后一个神听--至少先拿他出口气再说。
不过等到我们穿过那片小树林以后,我却是有些惊愕不解了。
因为紧贴小树林的居然是一座规模宏大却早已废弃了的破砖窑--烧黏土砖的那种建筑物。
“怎么了啊程爽,你站在那个破烟囱上面干什么?神听那个家伙在哪儿?”余神医抬头看到程爽正站在早就塌了半截的破烟囱上面,于是高声叫喊道。
“那王八蛋钻到破砖窑里面去了,这破砖窑到处是拱形门洞、出口入口的,我怕我一进去他随时都有可能从任意一个门洞里钻出来逃跑掉,所以我只能居高临下看着这一片,只要他出来我就能抓住他!”
程爽站在五六米高的破烟囱上面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回答道。
“嗯,程爽这样做是对的,除了进去以后神听那家伙随时可以逃遁以外,万一冒然钻进去说不定还会中他诡计呢。”
余神医表示程爽你在上面看好了,我们几个从不同方向一块进去,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这个砖窑很邪门儿不能轻易进去的!”我赶快抬手打断了余神医的话。
因为我家虽然距离这儿有十多里的路程,但周坝头附近的这座废砖窑我还是听说过的--这座邪气儿非常重的废砖窑在方圆几十里地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别的不说,这座规模庞大、取土用水非常方便(紧邻黄河滩)的砖窑之所以被荒废下来,就是因为明明里面烈火熊熊却听到从里面传出来许多婴儿的哭叫声。
刚开始砖窑厂的工人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孩被误关进去了,大惊之下顾不得一批砖坯会不会成为废品而迅速扒开门洞披着湿透水的棉被进去仔细搜查寻找。
里面那么高的温度当然不会有什么小孩儿在哭叫,于是砖窑厂的工人寻找无果以后只好再次密封门洞。
诡异吓人的是砖窑门洞一旦封死、上面的烟囱一旦冒烟,在场的那么多砖窑厂工人都能非常清楚地听到从砖窑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哭叫声。
当初还有人以为是误觉错觉,可是把耳朵贴近窑壁一听,一个个马上就心惊肉跳了起来--那种小孩子的哭声分明就是从砖窑里面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