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是一个被你们厌恶的女儿而已,你可是顾南城风雨同舟、同甘苦共患难的妻子,现在他欠了赌债,你还不准备拿这笔钱出来吗?”
说来也是巧合,江明渊之所以调查张婶,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没想到顺藤摸瓜,居然发现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苏艳雪胆子也真不小,竟然把这么一大笔钱,放在一个佣人的户头下。
顾南城的目光顿了顿,犹豫又抓狂的看向苏艳雪,“你真的有钱。”
瞬息之间,一滴透明的眼泪从苏艳雪的眼眶里滑落。
这水平,可比偶像剧女主角尴尬的演技好上太多了。
她委屈的呜咽了起来,“南城,只不过就是这个臭丫头的一句话,你不会是相信了吧?我这么些年一直都在家里,也就管管家里的日常开支,连公司也不怎么去。每次去,也都是为了找你。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煮妇,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从公司里偷拿钱出来。这个臭丫头信口开河,故意诬陷我的。”
顾南城在巨大的赌债压力之下,已经神经紧绷,敏感的异常,并不像以前那样,随便被苏艳雪糊弄几句,就相信了。
我抓紧机会说道,“我是不是诬陷,去把张婶的个人账户调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苏艳雪泪水盈盈的双眼一转,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对着顾南城哭的更凶了,“如果我真的有这笔钱的,我会不拿出来吗?还会让你抵押土地,低三下四的去跟季凉川借钱吗?南城啊,你一定不要被她骗了。你想想她的那个妈,在你面前装的冰清玉洁的,可是到最后又是怎么样,还不是被着你偷人,给你带绿帽子!她们俩母女都是一路货色!”
“苏艳雪,你――”
一听到苏艳雪提起我妈,我的心口上就涌起一股怒火,恨不得冲过去跟苏艳雪好好的干一场,然而江明渊拉住了我刚要站起来的身体。
他的眸子转了转,示意我现在是怀着身孕的,不要这么冲动。
我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将澎湃的怒火压下去,然后蹭着顾南城和苏艳雪纠缠不休的时候,安静的离开了律师事务所。
在回去的车上,江明渊一直偷瞄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侧身看他,问说,“爷爷留给你的那部分遗产,你不想要?”
我问的直接又干脆,就像是看穿了他此刻的想法一样。这是我和江明渊几个月相处下来的默契。
他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对于爷爷,甚至对于我,都一直心怀感激,尽心尽力的帮我处理着所有的事情。
要是没有江明渊,我或许也走不到这一步。
前面一个红灯,江明渊踩着刹车停下车来,一本正经的跟我说,“顾董事长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光是这一份恩情,我已经还不清了,又怎么能再拿这笔钱。”
我凝视着他紧绷的神色,没来由的,突然轻笑出声,“江明渊,都说人事一种贪欲的动物,为什么我在你身上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这股谷欠望。”
初识,他严谨而认真,像是一个最完美的助理。相交,他是我最好的帮手,很多事情,不用我开口,他就能做的完美又漂亮。
而爷爷的这一个安排,更加的拉近我和江明渊的关系。
前方的红灯变成了绿灯,江明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我说,“你笑什么?”
“江明渊,既然是爷爷给你的,你就收着吧。”我嘴角的笑容不减,“这是爷爷给你的卖身钱,你收了这笔钱,就是我们顾家的人了。”
精明睿智如陈申,他的身上还是有弱点,会被人钳制住。但是由于江明渊的特别情况,他的身上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弱点,从而也缺少了一丝……感情。
爷爷的安排,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江明渊吧?我在心里如此认为这。
趁着江明渊怔愣的时候,我又说,“顾柔这样的人,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收下爷爷给她的房子,她说不定还在嫌太少,你也别拒绝,不然爷爷知道了会伤心的。而且……”
我敛了敛笑容,声音低沉而认真的说,“顾南城和苏艳雪他们根本算不上我的家人,而现在.....你就是我的家人了。”
家人。
听到这两个字,江明渊的眼眸快速震动了下,好似激动,又像是彷徨,然后随着他的思忖,眸色变得越来越深。
我一直静静地等着,好一会儿之后,我终于等到了他给我的回应。
“嗯。”
江明渊低沉的应了一声,是首肯了的表示。
而后他又说,“你回去之后好好休息,还是以自己的身体为主,顾南城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遗嘱就算公布了,但是他要继承股份,还是要走流程,没有个四五天,是不可能到手的。所以你不要担心他会再次出售股份的事情,我会盯着的。”
“好。”就如同我刚才所想的,江明渊总是跟我心有灵犀,我们俩都顾虑着同一件事情。
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守住爷爷一辈子的心血。
“还有赌债的事情,调查一下债主是谁,具体金额。”我沉沉的叹着气。就算我义正言辞的说了不会给顾南城钱,但是……
难道我真的看他去死吗?
这个麻烦,最后还是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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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医院,我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病房,发现床头的那一束紫色桔梗已经逐渐干枯,然而我还是舍不得将它丢掉。
季凉川还是没有来,也就没有可以替换的花。
下午快下班时,我接到了方子均的电话,他问我关于爷爷转到疗养院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尽快落实。
我还是继续推脱着,反而是问了一句,“你现在跟季凉川在一起吗?”
方子均说,“是的。季总现在在日本出差,我陪同随行。”
也就是说,这个电话是越洋电话;也就是说,这几天季凉川并不在国内。
如此一想,我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淡去了一些,方子均同时还提醒我,这件事还是尽快决定的好。
我说了声谢谢,才挂下电话。
一夜平静,顾南城和苏艳雪没有打来一个骚扰电话,我还以为他们还没想好应对的办法,但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我不过刚起床,四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就走进了病房。
警察说,“顾小姐,有人控诉你谋害顾辰锦先生,我们要带你回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