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人提着橘色灯笼,眼中满是防备地看着幕锦和狂澜,然后开口道:“两位少爷好像是生面孔呢。”
幕锦转身,对引路人说道:“早就想来这里玩玩了,只是家父管得严,今日才寻得机会。”
引路人打量了一会儿幕锦,幕锦一身清贵的气质却是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随后他又把目光落在拿着长枪的狂澜身上。
“这是我的护卫。”幕锦解释道。
引路人又注意到幕锦和狂澜的穿着上,疑心又起,他可没见过哪家少爷会穿粗布麻衣。引路人问道:“不知您是哪家的公子?”
狂澜心惊,没想到引路人的戒心会这么重,他沉下目光,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随时准备动手。
但是幕锦的面色却不见丝毫地慌乱,他勾了勾唇角,眼眸微阖,目光凌厉地射向引路人,开口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随后引路人看见幕锦从怀中拿出一个金色的令牌,一个‘武’字铿锵有力地刻在上面,引路人见了立刻跪下来说道:“原来是武府的少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少爷不要与小的一般见识。”
幕锦在手中颠了两下令牌,这是那个小妾身上的令牌,他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而已,没想到真的起了作用。
幕锦收起令牌,然后转身走到那面墙前面,找到机关重新打开入口。在进入入口之前,狂澜突然停下,对引路人好心提醒道:“我家少爷是偷跑出来的,所以还希望你能对我们今晚来的事情保密。”
“是是是,一切听武少爷吩咐。”
幕锦和狂澜走进入口,身后的青石板又移回了原位。通道里并没有他们想象中安静,时不时他们就会听见前面进去的人的说笑声,两边的石壁上插着燃烧的火把,将通道照亮。而且越往下走,属于人群爆发出来的欢呼声越是清晰。
“说起来,我们好像一直都是招摇撞骗过来的,唬人的招式我们倒是一套一套的。”狂澜想起上面被他们吓得不轻的引路人,哈哈大笑道。
幕锦瞥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种招式也不是对什么人都能成功的,只能说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比较幸运,遇到的都不是什么聪明的人。”
狂澜抽了抽嘴角,幕锦打击起人来还真是不带一丝犹豫。不过,幕锦也有这个资格,狂澜盯着走在前面的幕锦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幕锦这家伙,要样貌有样貌,要力量有力量,要头脑有头脑,好像除了穷一点几乎没缺点。
许是被狂澜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幕锦回头,说道:“你再这么盯着我,我就要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了。”
一阵劲风掠过,锐利的长枪稳稳地停在幕锦的鼻尖前,而幕锦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伸出手在枪尖上弹了一记,笑着道:“我们快下去吧。”
“切……”能被他长枪指着而脸色不变的,也就只有幕锦一人。
不过幕锦刚才的话,却让狂澜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收起长枪的劲道,走在幕锦的身旁,说道:“幕锦,你觉得凤期有成为王的潜质吗?”
狂澜的话让幕锦的瞳孔微缩,他声音有些低沉地回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如果凤期真的找齐了七弦,那凭借着我们的力量,要让她成为王也不是难事。”狂澜的眼中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情绪,他在向幕锦说着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我今天也看到渚城的现状,渚城变成这样直接原因自然是因为武鸿良,但是如果把目光再放远一点,那是凤隐的责任。”
“如果凤隐没有能力掌管渚城之事的话,就算我们杀了武鸿良,未来也一定会出现第二个武鸿良。”
“凤隐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是凤期的力量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她比凤隐更有资格坐在那个王位上。”
“只要她有意成为王,我就把我的一切都献给她。”狂澜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管是为了他自己的愿望还是这个国家,他都想要将凤期推上那个位置。
幕锦怔怔地看着狂澜,狂澜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是他的心里也有自己的思量。
看来是他低估了狂澜的野心……
但是让凤期成为王这个想法他还真没有想过,所以也没有办法立刻给出狂澜答案。两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石梯也已经走到了尽头,人群的欢呼声更近了。
前方的出口有微弱的火光,幕锦和狂澜一起走出了通道,震耳欲聋的呼声让他们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环形的看台上几乎坐满了人,有戴着面纱不愿露面的贵族小姐,有手中抓着大额银票向下面的斗兽场砸钱的富家公子。所有人的脸上看着下面奴隶与野兽的战斗,无一不露出兴奋的神色。
下面的场地上,几十个身形削瘦的奴隶戴着脚镣被饿了几天的野兽追着满场的跑,奴隶无助的呐喊声和惊恐的神色大大的取悦了坐在看台上的人。
“不要冲动,在这里暴露的话,我们就必须离开渚城了。”在狂澜手中的长枪微动之时,幕锦就低声警告道。
狂澜咬牙,喉咙里发出了不甘地低吼,他说道:“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看着无动于衷吗?”
下面,野兽的用餐时间到。一只饿红了眼的黑熊咬住一个女奴隶的腹部,头高高扬起,女奴隶在空中拼命地挣扎叫喊着,但是她的眼中只能看到看台上那些丑恶的人的嘴脸。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当她的身上被锁上镣铐的那一天,不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结局了吗……
“放开我,幕锦!”
“你到底有没有心,为什么看到这种场景你还能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