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镇古枪为姜云挑选的这个地方是真的不错。
在姜云所藏身的这片大地上方,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种类繁多,放眼看去,连绵足有数万丈之远。
如此众多的植物,它们深深扎入地下的根系之中,自然也就蕴含着大量的木之力。
只是,如果姜云能够清醒,并且看到大地之上这一幕景象的话,那么他必然不会选择藏身这里,来化解体内的土之力。
因为,这些植物,分明就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自然,这些药材也绝对不是自行生长在这里,而是有人刻意种植于此的。
简单的说,这里,应该是一片药园!
既然是药园,那么自然就有它的主人。
姜云和镇古枪,刚刚击杀了三名分别来自于星族和藏老会的强者,又吞噬掉了一丝还来不及融合的大帝意境。
在这种情况之下,根本就不应该跑到一个有着主人的药园之中藏身。
甚至,还要借助这些药材中的木之力来分散土之意境。
这简直就等于是在告诉这片药园的主人,我躲在你们这里,赶紧来找我吧!
只可惜,镇古虽然实力超过姜云,但是对于这些事情的考虑,那是绝对比不过姜云的。
此时此刻,这片药园的中心之处,有着一间面积不大的院落。
院落之中,摆放着一张躺椅,其上躺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闭着眼睛,摇晃着躺椅,似乎是在假寐。
老者的旁边,则蹲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
男孩长相清秀,手中握着一本书册,愁眉苦脸的看着面前摆放着的数十种已经风干的药材,口中念念有词道:“山银花,性喜寒,清肝解郁,活,活,活什么……”
就在这时,那躺着的老者突然睁开了眼睛,眉头一皱道:“什么动静!”
老者的突然开口,让男孩吓了一跳,急忙道:“爷爷,没什么动静,没什么动静,我马上就辨认出来了。”
老者却是根本不理他,已经豁然站起身来,目光看向了一个方向道:“好像有什么东西,钻入了地下!”
一听这句话,男孩的眼睛顿时一亮,将手中的书朝地上一扔,一跃而起,撸着袖子道:“爷爷,哪里哪里,是不是有钻地鼠来偷吃药材,看我去把它抓出来,烤了吃!”
对于男孩的话,老者依然如同未曾听见一样,一步迈出,走到了一株植物的旁边,伸手握住了植物,闭上了眼睛。
数息之后,老者松开了植物,向着前方疾步走去,男孩则是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走出数十丈远,老者又握住了另一株植物,闭上了眼睛,然后再次睁开,继续向前迈步。
就这样,老者走走停停,通过不断的触摸植物,在一刻钟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自然也种植着不少的植物,只是和药园其他地方的植物相比,这些植物,一株株都是状态萎靡,仿若即将枯萎一样。
同样跟到了这里的男孩,转动着脑袋打量着四周道:“爷爷,钻地鼠是不是就藏在这下面,我去将它抓上来。”
老者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脚下的大地,眼中露出了一道寒光道:“这回可不是钻地鼠,不知道是谁,竟然敢到我木家药园来吸收木之力!”
在大地的深处,被大量泥土包裹着的姜云,就静静的躺在那里。
老者刚想转头叮嘱小男孩,让他不要下去。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小男孩竟然已经一跺脚,直接钻入了地下。
进入大地之后,男孩就像是游鱼入水一般,极为灵活的穿梭在泥土之中,丝毫不受泥土的阻碍。
不难看出,这男孩显然也是精通土之力。
老者无奈的摇摇头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说归说,老者却是抬起脚来,朝着地面轻轻一跺。
顿时,大地就向着两旁裂开。
其内的泥土也是同样向着两旁翻滚涌动,以极快无比的速度,凝聚成了一层层的台阶。
老者这才抬起脚来,踩在了台阶之上,一步步的向着大地深处走去。
尽管老者是拾级而下,但是他的速度而比起在泥土之中穿梭的男孩来,却是只快不慢。
顷刻之间,老者已经越过了男孩,并且还对着男孩微微一笑,气的男孩大叫着道:“爷爷,你耍赖,你耍赖!”
老者充耳不闻,继续向着下方深入,直至达到了近千丈的深度之后,才停下了身形,看着呈现在自己眼前的一个已经不知道有多厚的巨大土球,皱起了眉头。
片刻之后,男孩终于也来到了老者的身旁,同样停下身形,好奇的盯着这个土球道:“爷爷,这是什么东西?”
“那个偷我们木家木之力的家伙,是不是就藏在里面?”
此刻老者的面色已经变得无比的凝重,忽然拉起了男孩的手道:“我们走,今日发生之事,万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就当做什么没有发生过。”
说完之后,老者拉着男孩就朝着地面走去。
男孩却是不干了,一边用力赖着不走,一边不解的大叫道:“爷爷,怎么回事?这土球明显有古怪,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者沉声道:“不要问了,这件事,牵扯太深,我木家的情况又是极为特殊,所以不可插手。”
男孩更加着急的道:“爷爷,您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
“您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男孩,老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宠溺之色,停下了身形,叹了口气,以传音道:“这土球是被一丝土之大帝意境吸引所凝聚而成。”
“土球之中,有着一个修士,昏迷不醒,应该是强行吞噬了这丝大帝意境,结果无法融合到己身,反被反噬,便想到以木之力来分解土之力,所以跑到了我们这里。”
“能够拥有大帝意境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必然和大帝有着关系。”
“而这个土球中的修士,连大帝意境都敢抢,也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这样的人,我们虽然不惧,但一定不能和他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万一大帝找到这里,以为我们和他是一伙的,那将会为我木家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我们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赶紧离开。”
听完了老者的解释,男孩眨了眨眼睛道:“那我们就这样离开的话,这个修士,他会不会死?”
老者想了想道:“木之力固然能够分解掉一些土之力,但他失去了意识,无法自主引导木之力,所以,仅仅能够保他一时不死。”
“时间一长,他最终还是会被大帝意境给反过来吞噬,甚至化为泥土。”
“好了,我们走吧,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然而,男孩却是盯着老者的眼睛道:“爷爷,您一直教导我说,欲行医天下,应治其身,正其心,诚其意,精其求,是为医者仁心!”
“如果我们任由这个修士自生自灭,这种行为,是不是称不上医者仁心了?”
男孩的这番话,说的老者是哑口无言,沉默无语。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从未离开过木家,性格单纯的孙子去解释,这世上,除了仁心之外,最可怕的东西,也叫人心!
看到老者不说话,男孩忽然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掌道:“爷爷,虽然我恐怕成为不了医者,但我想要试试看,救这个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