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大彩是五十万!
得了,自在逍遥什么也不用干。
到巴黎去看看姑娘,
上伦敦吃顿中国饭;
千金之子未便乘飞机,
其实火车轮船也都不慢。
莫到无时盼有时,
顶好存着一半带一半。
带着的随便花,
酒地花天多么浪漫;
存着的年年把利生,
比营商种地都少危险。
什么白色恐怖,绿色恐慌,
袋里有钱,什么也不用管。
只是那么十块作本钱,
得了?嘿!不买奖票是傻蛋!
买了一条,嗳,再来一条,
两个号码总比单钓机会高。
还不开彩,还不开彩,
黄金之梦夜夜来几遭。
假如得了,一定能得,
一步登天抱着大皮包!
假如不得,怎能不得?
照镜子看看,喜上眉梢,
鞋也不擦,衣也不换,
专等焕然一新,旧的全烧。
头奖,二奖,三奖,登出来了,
越看心中越把凉气冒;
再看四奖与五奖吧,
少得一些总比空了好。
哼!一声哼罢把头摇,
二十元的亏空向谁去要?
二哥,你也没得吗?
二哥不言,微微一笑。
载1933年8月9日《申报·自由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