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柠解释工作太忙,若不是休了年假,还来不了。
放好了行李之后,方书柠走到了桌子上,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发黄厚纸,面副很大,上面写着不少的名字,看起来好像是老家谱。
“这是家谱?”
“是,我们方家的家谱,一直挂在祠堂里,今天一早,几只鸡不知怎么跑了进来,在祠堂里乱飞,把家谱撕破了,这不,我在粘呢……柠柠,你帮我粘好剩下的一点,我出去找找那些不听话的鸡,万一进了仓库,就翻天了。”
“嗯,您去吧。”
方书柠坐了下来,帮忙粘破损的一角,姑姑嘟囔着出去了。
沾好了家谱之后,方书柠把它全部展开,无聊地看了起来,听爸爸说起过,方家好像祖传的一样,已经连续几代是警察了,爸爸,爷爷,爷爷的爷爷……她一个一个名字看着,当家谱上一个特别的名字跃入她眼帘后,她竟一下子懵了。
“这是……”
怎么可能?
方书柠睁大了眼睛,这不是方震川吗?与方震川名字并列的是秦青青?他们是……夫妻关系?
“姑姑,姑姑!”方书柠连喊了两声。
姑姑听见方书柠的喊声,赶紧跑了回来。
“怎么了?喊什么?是不是哪里伤到了?”
“不是,没受伤,姑姑……我们的家谱里,怎么会有方震川,秦青青……”
“为什么不能有?你祖爷爷,很厉害的,也是我们家谱里地位最高的警察,厅长啊,警察厅厅长啊。”
“警察厅厅长?”
方书柠呆住了,她竟是方震川和秦青青的后代吗?那么说,她去的年代里,有她的亲人,只不过在现在已经故去很久了。
“这是我们家族的荣耀。”
姑姑把家谱小心收好,放在了一边,问方书柠晚上想吃点儿什么?方书柠却失魂落魄地坐桌子前,仍不敢相信,她竟去了祖辈的年代,亲眼见到了他们。
她记得清楚,在1924年,秦青青被林显仁逼着要嫁给赵宜正……可家谱里,秦青青却嫁给了方震川,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按照姑姑的说明,方探长后来是要提升为上海警察厅厅长。
“哈,他当了警察厅的厅长?”不可思议,方书柠的印象里,他是那么木纳鲁莽,甚至还有点顽固。
“我去杀只鸡,晚上给你炖了。”姑姑笑呵呵地出来了。
方书柠还盯着那张家谱上的名字,连姑姑走出去,都浑然不觉。
知道了这个结果,方书柠吃惊之后,又松了口气,秦青青终究还是成了方震川的妻子,没有嫁给花花大少赵宜正,她可以放心了。
晚饭时,姑姑很兴奋,说起了很多方书柠小时候的事。
“你十四岁的时候,有一次出了事故,吓坏了我和你妈妈,到现在提起来,还觉得奇怪呢,记得当时……我,你和你妈妈一起在商场里买生日礼物,你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可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我是不是乱跑了?”方书柠笑着。
“若是这样就好了,发现你失踪之后,商场的出入口都关闭了,所有人都帮我们找孩子,还调了几个出口的监控录像,都没发现你离开。”
“我能跑哪里去?”方书柠抿嘴笑了,觉得姑姑有些夸大其词,她那时很调皮,说不定跑哪里藏起来了。
“后来我们找到了你,你昏迷不醒,浑身都湿透了,可那天并没有下雨。”
“浑身湿透了?”
方书柠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了嘴里,愣愣地看着姑姑。
“是啊,我们把你送去了医院,之后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一直说要报警……有人在杀人,什么暴雨,汽车,凶手,还有钟表店,你说的那家钟表店啊,是鲜花店,医生说你可能受了什么刺激……”
“钟表店?”
方书柠嘴里的鸡肉掉了下来,眼前模糊地浮现了一个场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一辆福特汽车横在马路中间,一个男人倚在车窗上,死了,还有地上躺着的女人……一只手抓了她的裤脚……
场景一闪即逝,方书柠捏住了额头,感到头痛欲裂,如果姑姑说的事实,她很可能早在八年前就去过那个年代。
在1924年的福熙路十字路口,方书柠看到了那家钟表店。
“柠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姑姑关心地问方书柠哪里不舒服。
“可能是坐车太久了,有些晕。”
“这样啊,吃过饭,早点休息。”
吃过晚饭后,方书柠早早便睡了,半夜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到秦青青突然扑上来,掐住了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要代替她?为什么要替她答应婚事,随后那张脸变得血肉模糊,血喷溅在了她的身上。
“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她呼喊出来。
“柠柠,柠柠!”
姑姑听见喊声,把方书柠从噩梦唤醒,她圆睁着一双眼睛,良久都处于惊魂之中。
在乡下祖屋待了七天后,方书柠回到了上海,上班的第一天就得到了通知,公司派她去巴黎参加时装周,一起同行的还有其他几名资深设计师,带领的是设计总监暴威。
方书柠很懊恼,她已经说过不去了,暴总监怎么还这么安排?公司想去巴黎的人很多,其中不乏一些经验丰富的老设计师,大家都在背后议论方书柠,说她利用和暴威的特殊关系得到了这个名额。
方书柠敲开了暴威办公室的门,直接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想要的面子,她一定会给他,但她不想和他一起去巴黎。
“为什么要这样安排?至少要征求我的意见。”
“让你去巴黎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你的才华,你送上来的作品,已经得到了客户公司的认可,董事会商议之后,一致认为你有培养价值,第二……是我个人的原因,天台上的话,我收回,从今天开始,我正式追求你,不管结果是什么?”
“如果我不去呢?”方书柠咬住了唇瓣。
“让你去,是董事会的决定,你不去,就是和集团公司过不去,你说说……会是什么结果,难道你想离开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