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当年那样东西在守佛叔的手上,我心情顿时变得特别复杂。
我问自己,倘若这是真的,倘若守佛叔要让我用那东西救宋佳音,我真的就能心安理得的拿着它吗?且不说别的,我想守佛叔一直藏着这东西,必定是为了留一手,想着倘若有一天他们暴露了,他可以利用这样东西扭转乾坤,就像是京城那个幕后黑手一样,说不定这东西最后能救这个组织所有人一命,所以这东西对守佛叔是极其重要的,我又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利拿走它?
何况,如果我真的拿着这东西救了宋佳音,上头一定会逼问我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守佛叔的组织也一定会暴露的,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再者,就像宋江山说的,在宋佳音的心里,国家的利益永远凌驾于她的性命安危之上,如果我真的拿了这个东西去救她,她会怎样?还有我自己,真的能够拿着那东西救她吗?若我真那么做了,我父亲还未洗刷冤屈,我若真这么做了,岂不是让我爷爷,让我妈和我外公他们再一次承受世人的指责?
想到这里,我紧紧攥着拳头,心里暗下决心,我是不会要这样东西的,我也不会放弃救宋佳音,我要大义,也要宋佳音好好的!
我就不信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夜已经深了,我却了无睡意,满脑子都是如何救宋佳音,想了想,我还是觉得用我之前想的方法最好,只不过既然米国那边有准备,我就不能只依靠守佛叔,毕竟他并不是万能的,要想抓一个能让米国上层释放宋佳音的人,少不了华夏上头的帮助。
想到这,我给宋江山打了个电话。
宋江山很快接通了电话,声音有些无精打采的,问我这么晚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我知道,一定是连日里一直没有宋佳音的消息,宋江山心里越来越没底,疲惫和惶恐已经将他原本的坚强给粉碎了,即便他再怎么铁骨铮铮,但被抓的可是他的女儿,他又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我说:“佳音还是没有消息,是么?”
宋江山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我苦涩一笑说:“宋叔,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放弃佳音的打算?”
宋江山依然不说话,但我知道他这是默认了,我顿时恼怒非常,沉声说道:“没到最后一刻,我是永远不会放弃的,宋叔,如果你不想永远失去佳音的话,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明天我将前往米国救她。”
“你要去米国?不行,你忘了你的任务了吗?”宋江山质问道。
我没好气的说:“我没有忘记我的任务,但是,我那么努力的完成任务,将无敌帝国搅乱成一锅浆糊,可我得到了什么?你们连我媳妇都保护不好!我今天就实话告诉您吧,我铁了心的要救佳音,如果你们不配合,那么,我会让钟书知道一切!”
“你!你这是背叛祖国!你这是胡来,如果佳音知道,一定会生气的,还有你的家人,难道你要他们以你为耻吗?”宋江山火急火燎的吼道。
我冷冷笑了几声,说:“宋叔,您应该知道我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最爱的人,我会做出多疯狂的事情,您也应该清楚,您更应该知道,我陈铭不是什么好人,究竟是一脚踏入天堂,还是一脚踩入地狱,这些都在我一念之间,而我这一念全由佳音撑着,如果她没了,我的心里再也不会有光明,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乐意看到这一点的,对吧?”
宋江山没有说话,也许他是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我站在窗口,看着玻璃上自己那一张扭曲的脸,在心里暗暗叹息,其实我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也有为大义着想,可是,宋江山也好,华夏上层也好,大概都不会相信我吧,在他们眼中,我始终是一个危险分子,一个疯狂的人,毕竟我有前科,我在华夏的身份也从不光彩,所以,我懒得去解释,就让他们误解好了,就让他们以为我真的是个不成佛就成魔的疯子好了,这样一来,他们才会忌惮我的手段,才会妥协。
果不其然,宋江山很快放软了语气,他说:“陈铭,我知道你担心佳音的安危,我又何尝不是?你都敢拿你的名誉,你的未来去赌,我这个做父亲的,又怎能毫无作为?说吧,你想我们配合你做什么?除了不能拿出那个科研成果,其他的条件,我都可以跟上头提,即便他们不答应,我也会求他们答应。”
我知道,对于宋江山而言,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心里还是有些安慰的,至少他没有一根筋到直接放弃宋佳音,一根筋的以为自己的女儿就该为国家牺牲,如果他是苏广厦的父亲苏仕浩的话,那么佳音现在可能注定牺牲了。
压下这个想法,我对宋江山说:“那就多谢宋叔您了。”
宋江山说:“说吧,究竟要我们做什么?”
我问道:“不知道华夏近期和米国那边有没有什么交流活动?我的意思是,比如领导人会面之类的。”
“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绑架……”宋江山没完全说出口,也许在他眼中,这是个禁忌话题,也许他觉得这个想法太荒谬了,我不可能这么蠢的。
只是,我要让他失望了,我说:“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宋江山倒吸一口凉气,问道:“你疯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这事儿不可能,这事儿往大了说,可能会引起国际纠纷的,你懂吗?”
我冷冷的笑了笑说:“他们在抓佳音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这一点!”
宋江山沉默了,我说:“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我这么跟您说了吧,我不会给咱们华夏带来麻烦的,米国那边不也是用了一个小组织做的这事儿吗?你们只要不承认,难不成他们能赖定你们?”
既然我已经打定主意这么做了,自然将这些情况都考虑到了。
宋江山知道我意已决,所以也不再劝我,何况他内心里也是渴望我能救出宋佳音的,所以他说:“我这就和那个人商量,你等我消息。”
我心里的大石落下来一半,说:“宋叔,我知道您对佳音的爱和关心并不比我少,我也是一位父亲,能够明白您此刻有多心伤和无助,我理解您,毕竟您有您的身份和信仰,但是,也请您理解我,我可以失去全世界,唯独不能失去您的女儿!所以,请您务必帮帮我。”
宋江山深深叹了口气,苦笑着说:“佳音是我的女儿,如果真的有一线希望,我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呢,你放心等消息吧。”
他说完就果断挂了电话,我放下手机,看着窗户,也许是思念成痴了吧,我看到窗户上出现宋佳音那张清丽脱俗的脸,我缓缓摸上去,那张脸却如镜花水月,消失不见。
我无力的将手放在玻璃上,低声说道:“佳音,你一定要等我。”
一夜难眠,第二天天不亮我照旧起来锻炼,吃过早饭以后,荆棘赶了过来,问我会所什么时候开业。
我淡淡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大少爷在中午前应该能赶过来,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你去准备一下,不需要搞得太隆重,简单一点。”
荆棘说:“我知道了,不过铭哥,您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啊?我看您黑眼圈都出来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儿,前段时间不是忙呢么。”
荆棘关心的说:“您多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多注意休息,有什么事情要做,交给我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