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天下灵师学院的一条,通往林星帝国西部边境的马路上,一辆吱呀作响的破旧马车缓慢的行进着。
赶马的是一名面庞坚毅,如刀削斧凿的中年男子,背后还背着一把泛着淡蓝色光芒的长剑。
马车里面坐着一名青年,看上去神色颓废,衣衫褴褛貌似很久没有换过,蓬头垢面不知道多久没清洗过自己了。
云毅带着云逍逃离了天下灵师学院,一路西行,在半道上买了一辆旧马车驱使。
因为云逍心情消沉,没有心思飞行,云毅只好用马车带着他。
“父亲,我们去哪。”云逍声音有些沙哑,嘴唇也有些干,似乎这些天连水都没有喝。
云毅一边策马,一边说道:“先去找你妈妈和妹妹。”
这是儿子这十几天第一次开口说话,云毅知道云逍心里不好受,所以没有管他,给他时间慢慢调节情绪。
云逍掀开马车的窗帘,辨别了一下方向,发现和上一次前往灵师殿的方向相似。
“母亲和允儿还在边境那个小镇吗?”
“是的,本来想带她们去你们学院的,不过现在看来,幸亏我没这么做。”
上次云逍、云毅、江兰一行人从大唐的林家出发,前往百国乱土的灵师殿,在林星帝国西部边境遭遇军队围攻堵截,云毅很有先见之明的把林恩和允儿都安排在了一个边境小镇,没有带着她们去闯边境。
直到现在,她们也依然住在那里。
“父亲,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天下?”
要不是云毅及时出现,云逍根本没机会从凯瑟琳手中逃走,凯瑟琳不是普通的天灵师,拥有行星能核碎片的天灵师,实在可怕。
云毅淡淡的说道:“上次你去了灵师殿之后,我之后也摆脱了追兵。本来我就打算去你们学院,还想把林恩和允儿都带着,总不能一直住在那个边境小镇的旅馆里。但是就在我们即将动身的时候,有一个神秘人给了我一封密函,让我独自前往天下灵师学院,说你有难,让我去救你。”
“神秘人?”
“他不是亲自送来密函的,而是……”
云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袖珍的匕首,以及一张中间破了一个洞的纸张,这正是那封密函。
云逍接过来打开一看,字迹有些陌生,但是仔细看了看那把袖珍的匕首,云逍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南宫梦……”
马车在马路上缓缓前行,夕阳西下,秋风萧索,落叶横飞遍地起。
天黑之后,父子二人就在马车里一起休息。
云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如他之前十几天夜晚一样。
云毅道:“逍儿,既然已经对你的伙伴们许下了三年的约定,为什么还这么焦躁不安。”
云逍叹道:“天乐,南宫梦背叛了我们,虽然我知道两个人一定都有苦衷,可是我们毕竟和他们走到了这一步,日后相见是敌还是友……陆路奄奄一息,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柳雨一下失去了双亲,能不能承受这种打击,唐王虽然在帮我们,可是凯瑟琳实在太强,能带着院长他们逃离学院吗……”
心中的烦恼担忧太多,云逍才会这么多天寝食难安,神色萎靡不振。
最后的那句三年,也只是在那种情况下,云逍的强大决心,现在想来,三年后,他们八个人,还剩几个人呢。
云逍道:“我们虽然打到了全大陆比赛的决赛,可是我们还是太弱了,人外有人,在真正的强者手中,我们一败涂地,支离破碎……三年,我是希望我们能各自修炼,尽自己的努力,每个人都把自己真正提升起来。”
云毅接着道:“可是你现在又没有自信了?”
云逍沉默,半晌后点点头,道:“三年的时间还是太短了,除非这三年都有柳风那样的老师带着我们进行魔鬼训练,否则就算进步,也绝达不到为天下报仇的地步!但是,柳老师已经……”
一想到柳风的死,云逍心中的恨意又越发膨胀起来。
为天下报仇,更多的是要为了柳风和雪莉报血仇,还有最后为了救院长牺牲的赛阳晖。
天下的仇人,自然就是将他毁了的灵师殿、光明圣教,以及虽然只有一个殿主过来,但是也必须算进去的暗黑魔殿。
此外林星帝国、巴克帝国也不能放过,尤其是安德鲁,可以说,学院大战的一切,全是他的谋划。
尽管云逍已经知道,参与其中的其他各大势力,也都是正巧有各自的目的,那些家伙各怀鬼胎,臭味相投了而已。
云毅道:“你的其他伙伴我管不了,如果他们能逃出来,就看他们机缘如何了,但是你……魔鬼训练是吧,我倒是有个好地方,可以带你去练练。”
云逍眉毛一挑,道:“爸爸,什么地方?”
云毅卖了个关子,道:“等你振作起来,我自然就会告诉你。”
言罢云毅便坦然的扯起呼噜来,云逍想问都没的问了。
云逍苦笑着摇摇头,挠了挠自己都结了疙瘩的头发,“看来明天是该好好梳洗梳洗了。”
次日傍晚,破旧的马车来到了一个被夕阳染红的小镇,余晖镇。
云逍一身干净整齐的布衣,腰间一根红色的腰带随着秋风起舞,一头齐肩的乌黑头发随意的扎了一下披在脑后,身后露出天龙刀的龙头刀柄。
云毅背着舞空剑,跳下马车,道:“我们到了。”
云逍抬头看向小镇的牌匾,余晖两字令云逍又不禁想起了赛阳晖,那个开朗的小学弟,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他的死,却是云逍觉得最不值得的,也是最痛心的。
小镇不大,里面居住着的人们彼此几乎都认识,镇口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见两个陌生人站在镇子外面,大多都止住脚步多看了两眼。
“就是这里吗?有魔鬼训练?”
云逍看来看去,这个生活安静祥和的小镇子,哪里能和魔鬼训练扯上关系。
云逍笑了笑,拍拍云逍肩膀,带头走进镇子,“既是这里,又不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