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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神奇的小夜壶

荒蛋岛奇幻历险记 郑能亮 7723 2022-03-24 00:01

  我们边吃边聊,谈起了丫头的身世。原来她的命运跟我有些相似,也完全不记得自己爹娘的模样,但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被遗弃的过程。她有五个姐姐,作为第六个女娃,按照当地的传统做法,一般都是找条大河搞个竹篮漂流或者找座悬崖直接往下一丢,美其名曰“为了孩子有个好前程”,理由是根据江湖经验,河下游或者峭壁下往往都隐居着世外高人或隐藏着武林秘籍,小娃儿这一去基本上就能鸟枪换炮了。不过丫头的爹娘还算残留了一丁点常识和良知,没有让她去玩那些极限运动,只是把她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又把她卖到了醉烟坊,襁褓中的她羸弱多病,大家都觉得养不活了,幸亏一位老歌妓收下了她。

  “大家都叫她二娘,是那儿年纪最大的,又多了我这么个累赘,客人们谁都不愿意点她。她越来越不受老板待见,住的是最小最破的屋子,穿的是最旧最脏的衣服,可她从来没有抱怨也没有放弃,在我的记忆中,她对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她的身体却累垮了,还莫名其妙得了一种怪病――任何接触到她头发的人都会变成一棵树。为了不连累别人,一天晚上,她悄悄离开了醉烟坊,这几年,我走遍天涯海角也没找到她。”说着,丫头双臂环膝,纤细的手指交错在一起,眼角也湿润起来。

  我心里酸酸的,却苦于没有任何经验,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大师兄对姑娘们的那套我连皮毛都没学到。丫头深吸一口气,左手拨开一缕垂落的头发,右手握住我的胳膊,谆谆善诱道:“一般这种情况下,你应该用你的右手从后面搂住我的右臂,让我的头倚靠在你肩膀上,然后说点什么。”她精致的面容近在咫尺,眼神里漾满笑意,嘴唇微张,好似一瓣鲜润欲滴的柑橘,浅浅地露出珍珠般晶莹洁白的牙齿,呼出的气息有兰花的味道,像轻柔的鹅毛滑过我的皮肤。

  我耳根一热:“这……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

  “用词真不准确,这叫成人之美,”丫头扑闪着北斗星一样明亮的眸子,“我们都已经一起私奔了,何况今天你还救了我一命。”

  我想说那不过是举手之劳,觉得用词又不准确,就说:“解手之劳。”

  这时,无数只七彩斑斓的蝴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围着我们翩翩起舞。这画面似曾相识,我想起来了,丫头提议要私奔的时候它们也出现过。

  “这些蝴蝶是你养的吗?”我好奇地问道。

  丫头左右看看:“不是,不过每次我心情非常好的时候,它们就会出现。听人说,这叫‘九翅魔蝶’,是荒蛋岛特有的物种,但很久以前已经灭绝了。”说着她轻轻抬起一只手,马上就有一只九翅魔蝶飞上她的指尖,密密匝匝的翅膀似鱼鳃一般开开合合,变幻出各种奇妙的图案。

  我看得入了迷:“好漂亮。”

  丫头却将话锋一转:“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说:“没有。”

  “难道你没有喜欢过别人?”

  我老实交代:“有一个。”虽然叶无心做了那样的坏事,但我不能否认自己喜欢过她。

  “你对她做过什么?”

  我想了想:“没有。”叶无心发疯失踪那档子事应该不能算是我做的。

  丫头顿了顿,忽然又问:“那你喜欢我么?”

  “当然,”三师兄说过,关键时刻必须反应敏捷,而且轻描淡写,“我从不挑食。”

  丫头忽然毫无征兆地贴上来搂住我脖子,用嘴堵住我的嘴。我的头脑告诉我应该有所抵抗,但我的心被上下唇传递来的温暖与酥麻所迷醉,指挥着我将双臂缓缓伸出,紧紧抓住她的肩――不能让她耍了流氓就跑,也好让这个罪恶的吻留下更深刻更持久更确凿的证据。

  这个过程舒爽而漫长,要不是我学过运气之法,恐怕会窒息而亡。师父说这技能终有一天能救我命,果然没错。

  我们谁也不让谁,缠在一起难解难分,身为男子汉的我决不会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轻易认怂,所以直到她气喘吁吁地松开了我,我才姑且饶过她。

  书上说这种时候应该赞美对方一番,但我缺乏实战经验,于是说了句很煞风景的话:“我不是做梦吧?”

  丫头啪的给了我一耳光:“不是。”她下手很温柔,皮肤细腻,弹性十足,打在脸上很舒服。

  三师兄说对喜欢的姑娘要以诚相待,于是我主动交代:“我条件很差,从小住在青虚观,没有自己的房子,没有车马,没有存款,没有靠山,没有文化,没有工作,没有讨姑娘欢心的技巧和经验,我是名副其实的一无所有,这些情况你可知道?”

  “呵,”丫头柔声一笑,“这些玩意醉烟坊的客人们个个都有,应有尽有,一个比一个牛,那又怎样?”

  我更费解了:“可是为什么呢?别的姑娘根本不会拿正眼瞧我。”

  丫头嘴角轻扬:“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呗。”

  我打破沙锅问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睡觉打呼,经常便秘,还有近视眼,而且刚才你亲我的时候,我已经好几天没刷牙了。这些事我不说,别人也看不出来。”

  丫头又发动突然袭击,吻得比刚才更长久,我又没躲过――傻瓜才会躲过。

  然后她按住我的肩,斩钉截铁地说:“别废话,这事就这么定了。”

  她目光炯炯,英气逼人。我痴痴地看着,没顾得上提出异议。但事后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向家长汇报一下,于是又敲起了夜壶。

  这次壶嘴里飘出的是灰白色的烟雾,依旧开成一朵莲花的形状,师父坐在一张石凳上,愁眉紧锁。

  我忙说:“师父,我想您了。”

  师父松开眉头:“你成熟了。”

  我掩饰不住兴奋:“我是来报喜的,丫头是我的人了!”

  丫头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娇叱道:“臭小子!搞清楚主谓宾!你是我的人!”

  我忙纠正道:“互相,互相。”

  “喜中无喜,悲由喜起,悲尽喜极,无悲无喜,”师父酸溜溜地说,“一个死丫头,一个臭小子,你们本就注定是一对,何喜之有?”

  我说:“您好像不开心。”

  师父说:“我在下棋,正琢磨到一着杀棋可破伤心局,被你一打断,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说话间,师父身旁探出个脑袋来,是居然大师。他笑嘻嘻地说:“痴情老道,不是那小子的错,你自己魂不守舍,怎能赢棋?”

  丫头很好奇:“大师您也能通过这个夜壶现身啊?”

  居然大师说:“有点挤,你师父又长胖了。”

  师父低声道:“在金蟾仙子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我忽然发现了什么:“咦,这烟怎么成了粉红色?”

  居然大师抢答道:“傻小子,别老夜壶夜壶的,这宝贝是‘比邻镜’,用雪山野人的皮和深海巨妖的牙齿制成;这烟名叫‘归心气’,每天的形状都不同,还会随着你师父的心情而变化,粉红色就是代表害羞了。”

  丫头来了兴致:“这么神奇,能当皇历还能感应情绪。”

  说着,她忍不住对着“归心气”扇风吹气起来,我轻呼:“别闹,把师父给吹没了!”

  幸好不管她怎么弄,“归心气”都纹丝不动。我说:“我有个很要紧的问题要请教一下。”

  师父说:“是不是要问,你该怎样去完成使命?”

  我说:“对啊,总得有个任务指南吧。”

  师父说:“是我忘记说了,其实,包括你在内,天下共有五位奇人,你要去找到另外四位,当你们五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天下就会由乱而治。”

  丫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江湖上一直传说,当天下十大玄宝聚在一起的时候,能诛天灭地,颠倒乾坤,这是不是跟五奇人有什么关联啊?”

  师父眉头微微皱起,沉吟道:“一破一立,一死一生,关联自然是有的,但吉凶难言。”

  丫头好像听懂了的样子:“哦,那是不是五奇人聚到一起就能召唤出神龙什么的,然后能满足任何愿望。”

  居然大师说:“能不能召神龙不好说,但招来捕快是很有可能的――三人以上聚在一起就构成非法集会了,所以你们到时候要多加小心。”

  我关心的是操作细节:“可我们五个人要怎样才算聚在一起呢?是要五个人手拉着手,互相拥抱,还是只要彼此近到一定距离就可以?”

  师父挠挠头:“传说里也没讲得这么细,反正你先找到他们就是了。”

  我问:“为什么要我去找他们,而不是他们来山上跟我会合呢?那样我就省力多了。”

  师父说:“因为你是能力最强的一个,如果让他们来找你,他们有可能在半路上就被干掉。”

  我又问:“那他们在哪里?我怎么找?”

  师父说:“就像你和丫头的相遇一样,没有预兆,没有指引,没有身份信息,遇见了才知道。”

  虽然一头雾水,但我还是挺开心的,因为至少知道了自己不会是孤军奋战,而且我依然是其中最厉害的角色。

  居然大师插上一句:“这件礼物算是祝贺你们拍拖成功,拿着。”

  说罢,一件闪闪发光的东西从“归心气”里飞出来――又是只夜壶!个头比师父给的那个小一半,洁白无瑕,壶嘴奇大无比,底部刻着个椭圆形的图案,看上去像一只哭泣的眼睛。

  我捡起来,纳闷道:“怎么你们的宝物全是夜壶?”

  师父的回答充满哲理:“废话,给你马桶你也没地方搁啊。”

  丫头倒是不介意:“正好,情侣套装,一人一个。”

  “可别小看这夜壶,”居然大师用一种得意的口吻说:“它名叫‘还泪盏’,是用上古魔龙的骨骼打造而成,虽然名气没有‘比邻镜’那么大,功能却多得多,可以用来照明、取暖、降温、鼓风、奏乐、杀敌,还可以生成玉岚屏。”

  丫头问:“玉岚屏是什么?”

  居然大师说:“从此往南,多是蛮荒湿热之地,常有蚊虫和野兽侵扰,往这‘还泪盏’的外壳上面浇点水,念一声‘起’,就能启动玉岚屏。这是一层防护罩,有了它,什么东西都近不得身,屏面光亮如镜,用来梳妆打扮也极为方便。不用的时候,喊一下‘收’就可以。”

  我问:“别的功能也是这样启动吗?”

  居然大师说:“浇水这步都一样,但口诀各不同,需要照明时喊‘要有光’,它就会发光;需要取暖时喊‘我要暖男’,它就会释放出热量;需要降温,喊一句‘心灵鸡汤’,它瞬间就能让方圆百米之内呵气成霜;需要鼓风,就喊‘你是风儿我是傻’;至于奏乐就比较复杂,口诀是――正宗好夜壶正宗好音乐欢迎收看由夜壶领导品牌……”

  我担心他舌头绕成蝴蝶结,连忙打断道:“那杀敌的口诀是什么?”

  居然大师收住顺口溜,用手比划道:“杀敌没有口诀,砖头会用吧?用‘还泪盏’往对方脑袋上一砸就行,轻者脑震荡,重者见阎王。”

  我掂了掂这夜壶,赞叹道:“果然实用。”

  丫头从我手上一把抢过它,爱不释手:“醉烟坊花魁用的梳妆台都没这么高级呢。”

  居然大师啜了口酒,笑道:“还不止这些,许多功能我都还没发现,遇到束手无策的困境时,不妨放手一试。”

  我问:“怎么试?”

  居然大师说:“我要知道怎么试,还会没发现么?”

  这“还泪盏”当晚就派上了用场,我们在一处临河的土丘背后扎营,丫头迫不及待地祭起玉岚屏。只见一圈白光噌的一下从壶嘴喷出,呈伞状四面散开,继而似瀑布般落下,形成一个数丈见方、密不透风的保护膜,宛如一口大钟,将丫头罩在里面。这层保护膜看上去好像山间的流岚一样轻虚飘渺,摸上去又仿佛抛光的白玉一般柔滑清凉,我完全看不到玉岚屏里的情况,丫头却说从里面看外边一清二楚。安全起见,我用拳头、石块、短剑一一去试,果然都被玉岚屏挡住或弹开。

  夜凉如水,宽敞的玉岚屏里却毫无寒意,它似乎有独立的温控系统,还飘着淡淡的香味,不知是玉岚屏的功能还是丫头的体香。我和丫头蜷着身子,和衣对卧,像一双拢成心形的手。

  丫头扑闪着大眼睛:“你怎么不睡?”

  我注视着她那一对清澈的心灵窗口,笑吟吟道:“看你看不够。”

  她满意地合上眼,很快便像婴儿般沉沉入眠,玉岚屏外的九翅魔蝶也渐渐散去。耳畔虫鸣唧唧,远处兽嚎嗷嗷,我枕着胳膊,数着满天的星星,憧憬着叱咤江湖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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