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这个特安菊尓的用途。它会使你直面心中最大的恐惧。“纱里安露出令人愉快的微笑,“没有人会问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只要你不愿意,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每一个女人的恐惧是她的**。“奈妮下意识地想起让自己毛骨悚然的蜘蛛,特别是周围一片黑暗时,不过,她觉得纱里安所指的恐惧不会是这个意思。“我只需要走进其中一扇拱门,从另一扇走出来?走三次,就完成了?“艾塞达依有点恼怒地耸了耸肩膀整了整披肩。“如果你想这样总结,是的,“她淡淡地说道,“我在来这里的路上已经把这个仪式中你需要知道的、所有人容许事先知道的内容告诉你了。如果你是一个学徒,你就会从心底里明白这些,不过,不需要担心犯错。如果必要的话,我会提醒你的。你肯定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吗?如果你想现在放弃,我仍然可以把你的名字写进学徒名单。““不要!““好吧,那么。现在,我将会告诉你两件任何女人只有进了这个房间才能知道的事情。第一件是,一旦你开始,就必须进行到底。如果你拒绝继续,那么不论你有多大的潜力,你都会被非常亲切地请出白塔,带着足够你下一年生活的银币,而且,永远不许回来。“奈妮张口想说自己不会拒绝,但是纱里安严厉的手势阻止了她的话,“听我说完,等你明白该说什么的时候才说话。第二件事,寻找、奋斗都是为了理解危险。你将会在这里明白什么叫做危险。有些女人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当特安菊尓静止下来时,她们不在里面。而且,没有人再见过她们。如果你想活下去,你必须意志坚定。犹豫、失败、还有“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意味深长,“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孩子。你可以现在、此刻,回头,我就会把你的名字写进学徒名单,你只会留下一次记录,还有两次机会再来这里,只有第三次拒绝才会被请出白塔。拒绝没有什么可耻的。很多人都拒绝过。我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有成功。现在,你可以说话了。“奈妮斜眼看了看那座银色拱门。门里的光芒不再闪烁了;里面充满一种柔和的白光。想学会她想学的知识,就必须得到见习使质疑、自学、除了自己请求的帮助之外没有其他指导的自由。我一定要茉蕾为她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一定。“我准备好了。“纱里安缓缓向房间里走去。奈妮走在她的身旁。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红结艾塞达依正式地朗声说道,“你带来的是谁,姊妹?“围着特安菊尓的三个艾塞达依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门上。
“一个见习使的候选人,姊妹。“纱里安的回答同样正式。
“她准备好了吗?““她已经准备好,留下过去的自己,克服自己的恐惧,赢取见习使的资格。““她了解自己的恐惧吗?““她从来没有面对过它,但现在,她愿意。““那么,就让她面对她的恐惧吧。“纱里安在距离拱门两步的地方停下,奈妮也停下。“你的裙子。“纱里安轻声说道,没有看她。
奈妮脸红了,她已经把从她的房间走到这里的路上纱里安所说的话给忘了。她急急忙忙地脱下衣服、鞋子和袜子。一时间,她忙于把衣服折好,整齐地放到一边,几乎忘记了拱门的存在。她把兰恩的戒指小心地塞在衣服之下;她不希望有任何人看见它。她弄完之后,特安菊尓仍在原地,仍在等待。
她光脚下的石头感觉冰冷,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过,她挺直着腰,缓缓呼吸。她不容许任何人看到她害怕。
“第一次,“纱里安说道,“是过去。出路只会出现一次。意志要坚定。“奈妮犹豫了一下。然后,她走上前,走过拱门,走进光芒。它包围了她,就像是空气本身在闪烁,就像是光芒把她淹没。到处是光。光就是一切。
奈妮发现自己赤身**,吓了一跳,然后错愕地打量着周围。她的两边各有一堵石墙,高度是她身高的两倍,表面光滑,如同雕刻。她的脚趾踩在凹凸不平、落满尘土的石头步道上。头上的天空宛如一块平坦的铅板,没有云,太阳肿胀发红。两边都有用矮而方的柱子撑起的门。墙壁使她的视野狭窄,不过,从她脚下站着的地方开始,前后的地面都向下倾斜。穿过门她可以看到更多砖墙,以及墙之间的通道。她身处一个巨大的迷宫。
这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她的脑中升起另一个想法,就像另一个声音。出路只会出现一次。
她摇摇头。“如果只有一条出路,站在这里是找不到它的。“至少,这里的空气温暖干燥,“希望在遇到人之前,能找到些衣服。“她嘀咕着。
她隐约记得自己孩提时期玩过的纸上迷宫游戏;要找到出路有一个诀窍,可是,她想不起来了。过去的一切似乎都很模糊,就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一手抚摸着墙壁,开始往前走,光脚板下的尘土轻轻扬起。
在墙壁的第一个开口处,她发现门那边是另一个通道,跟自己所处的这条似乎没有区别。她深吸了一口气,往前直走,经过更多完全一样的通道。不久,她前方的路发生了变化。它分了叉。她选择了左边,又来到一个岔路口。她又选择了左边。在第三个岔路口,再次转左把她带到一堵空墙之前。
她懊恼地回到上一个岔路,转右。这次,她连续往右转了四次,才来到一个死胡同前。她站着,瞪着它看了一会儿。“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她大声质问,“这是什么地方?“出路只会出现一次。
她又一次回头。她很肯定,走迷宫一定有诀窍。在最后一个岔路口,她转左,在下一个路口转右。她坚决地继续前行。左,右。一直走直到遇到岔路。左,右。
在她看来,这样走似乎奏效。至少,这次她走过了十几个岔路口,都没有遇到死胡同。她又来到一个岔路前。
她的眼角处似乎看到了动静。当她转头去看时,却只有墙壁和墙壁间铺满灰尘的道路。她往左转然后又看到了动静,猛地转过身。什么都没有,但这次她很肯定自己是看到了。她身后有人。曾经有人。她紧张兮兮地往相反方向小跑而去。
这下,一次又一次地,就在这个或那个通道的边缘处,她都看到有东西在动,太快了,看不清楚,她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去细看就已经消失。她撒腿飞奔。当她还是女孩时,双河少有男孩能跑得比她快。双河?那是什么地方?在她前面的开口处,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他的黑色衣服看上去发了霉,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他的年纪很老。比古老还要古老。他的皮肤就像裹在头骨上裹得太紧的疯狂羊皮纸,纸下似乎没有血肉。
一簇簇稀落的头发搭在结痂的头皮上,他的眼睛深陷得像是从两个山洞里看出来一样。
她一个急刹,脚下不平的步道刮着她的脚。
“我是艾极诺,“他微笑着说道,“我为你而来。“她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是遗弃使。“不。不,这不可能!““你很漂亮,女孩。我要好好享用。“奈妮突然想起自己身上一条布都没有。她惊呼一声,满脸的通红只有一半是因为愤怒。她朝最近的一条横穿通道冲了过去。“咯咯“的笑声紧跟在她身后,慢吞吞的跑步声似乎丝毫不比她的全速奔跑慢,还有,“嘶嘶“的呼吸声描述着逮到她之后将要如何如何,尽管她听不太清楚,仍然觉得反胃。
她绝望地寻找着出路,紧紧攥着双拳,一边疯狂地四处张望,一边狂奔。出路只会出现一次。意志要坚定。可是她什么都没看见,只有更多无尽的迷宫。尽管她已经竭尽全力地跑,他的污言秽语仍然紧随身后。慢慢地,恐惧变成了纯粹的愤怒。
“该死!“她抽噎着,“愿光明之火烧死他!他无权这样做!“在她心中,她感觉到一种如同鲜花盛开一般的敞开,向光明敞开。
她呲着牙齿,转身正面她的追赶者,艾极诺正好出现,大笑着,蹒跚着冲过来。
“你无权这样做!“她把拳头朝他砸下,五指在挥舞途中张开,就像在朝他扔东西一般。当她看到一个火球从自己手里飞出去时,并不是非常惊讶。
火球在艾极诺的胸前爆炸了,把他推到在地。他只在地上扒了一瞬间,就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似乎没有注意到外套前襟上着了火。“你竟敢?你竟敢!“他颤抖着,嘴角留着口水。
突然,空中出现了云,是可怕的灰色和黑色云浪。从云里跳出闪电,对准奈妮的胸膛劈下。
在她看来,一霎那之中,时间似乎突然慢了下来,就像是那一个心跳持续了永远。她觉得体内的力量流一个遥远的念头告诉她,那就是塞达感应到闪电中的力量流。她改变了流动的方向。时间向前跃去。
“喀嚓“一声,闪电击碎了艾极诺头上的石块。遗弃使睁大了凹陷眼睛,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你不能!不可能!“他跳到一旁,躲开砸在他刚才站立之处的闪电,碎石如喷泉般四溅。
奈妮阴沉着脸瞪着他。艾极诺逃走了。
塞达在她的身上如同洪水般奔涌着。她可以感应到身边的岩石、空气,感觉到在它们里面流动、使它们成形的微弱的唯一之力。她还可以感觉到艾极诺在做某种举动。她的感觉模糊而遥远,就像那是她永远无法真正理解的事情,不过,在她的周围,她看到了效果,明白那是什么。
她脚下的地面“隆隆“作响向上升起。墙壁在她的眼前倒塌,一堆堆碎石阻挡了她的去路。她爬过石堆,顾不上尖利的石块刮伤自己的手脚,只为了能一直看见艾极诺。一阵风吹起,沿着通道打在她身上,向上转去,刮过她的脸颊,刺得她双眼渗出泪花,竭力要推倒她;她改变了力量流的方向,于是艾极诺沿着通道向后翻滚,如同被连根拔起的灌木。她触摸地面上的力量流,改变它的方向,艾极诺周围的墙壁坍塌了,把他埋在瓦砾中。闪电随着她的瞪视而打下,落在他的周围,石头一次次爆裂,越来越接近他。她可以感觉到,对方拼命要把这些攻击推回来,然而,一寸又一寸地,闪电朝着遗弃使逼近。
她的右边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某种本来在墙壁倒塌之前被挡住了的东西。
奈妮感觉得出,艾极诺越来越虚弱,他攻击她的尝试越来越软弱、绝望。然而,不知怎的,她知道他没有放弃。如果她现在放过他,他将会恢复原状,再次追赶自己,相信她毕竟还是太弱,无法击败他,无法阻挡他肆意摆布她。
曾经是石墙的地方,立着一扇银色拱门,门里洋溢着柔和的银光。出路她知道,遗弃使放弃了攻击,那一刻,他用尽所有力气来躲避她。而他的力量已经不足,他再也不能推开她的攻击。现在,他不得不左闪右避地躲开她的闪电激起的石头,爆炸又一次把他推倒在地。
出路只会出现一次。意志要坚定。
闪电不再落下,奈妮从虚弱的艾极诺身上转过目光,看看那扇拱门。她又看看艾极诺,正好看见他爬过石堆,不见了,消失了。她沮丧地嘶了一声。大部分迷宫仍然屹立,而且她和遗弃使制造的碎石提供了数百个藏身之处。要找到他需要时间,不过,她肯定,如果她不能先找到他,就会被他找到。在他的最佳状态下,他会在她自己没有料到的时候发起攻击。
出路只会出现一次。
她吃了一惊,再看看拱门,还在,她松了一口气。如果她能很快找到艾极诺意志要坚定。
她无可奈何,恼火地“哼“了一声,爬上碎石堆,朝着拱门走去。“不论是谁把我送到这里来,“她喃喃自语,“我都要她们宁愿自己能得到艾极诺的待遇。我要“她走进拱门,光芒湮没了她。
“我要“奈妮走出拱门,停了口,呆住了。一切跟她的记忆中一样银色的特安菊尔,艾塞达依,房间但是这些回忆就像是刚才还不存在一般冲进她的脑中,像一记重拳。她从刚才进去的那扇门走了出来。
红结艾塞达依高高举起一只银色高脚杯,把一道清凉的水淋在奈妮头上。“你已经洗脱你所犯下的罪行,“艾塞达依颂道,“以及你所遭遇的罪行。你已经洗脱你也许犯下的罪行,以及你也许遭遇的罪行。你来到我们跟前,身心已被洗涤,恢复纯净。“水沿着她的身体流下,滴在地上。她打起冷战。
纱里安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微笑,握住了她的手臂,但是学徒总管的声音没有流露半点曾经担忧的意味。“到目前为止,你做得很好。能回来就很好。记住你的目的,你就会继续做好。“红发女人带着她,绕着特安菊尔走向另一扇拱门。
“真是太真实了,“奈妮轻声说道。她记得一切,记得引导唯一之力容易得跟抬起自己的手一样。她记得艾极诺,还有那个遗弃使想对她做的事情。她又打了个冷战,“那是真的吗?““没有人知道,“纱里安回答,“它在记忆中似乎是真的,有些人出来之后身上带着在里面受到的真实伤口。还有些人在里面时,伤及筋骨,出来之后却没有一点伤痕。不同的女人在不同的时间里走进去,遭遇全都不同。前人说,世上存在着许多个世界。也许,这个特安菊尔把你带到了那些世界中。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它遵循了某些只是为了把你从一个地方送到另一个地方的非常严厉的规则。我相信,里面的事情不是真的。不过,记住,不论里面发生的事情是真是假,危险却绝对真实,真实得就跟一把往你的胸口插下的刀子一样。““我用了唯一之力。真是非常容易。“纱里安踩空了一步。“这应该不可能。你甚至应该忘记自己能使用唯一之力。“她打量着奈妮,“然而,你没有受伤。我仍然能感应到你身上的力量,一如以往地强大。““你说得好像这很危险似的。“奈妮缓缓说道。纱里安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一般认为没有必要给予警告,因为你应该是不会记得的,可是这个特安菊尔是在半兽人战争期间发现的。我们记录下了测试它的经过。第一个走进去的姊妹身上加了所有能加的最强防护,因为没有人知道它能做什么。她能记得里面发生的事,而且,当她受到威胁时,她使用了唯一之力。然而,她出来之后,她的能力全毁了,一丝不剩,不能引导,甚至不能感应真源。第二个进去的姊妹也加了防护,而她遇到了一模一样的结果。第三个进去的姊妹没有任何保护,完全忘了在里面的事情,出来之后没有受到伤害。这就是我们让你毫无防护地走进去的理由之一。奈妮,在这个特安菊尔里面,你绝对不要再次引导了。我知道,在里面要记住某些事情是很难的,但是,你要尽力。“奈妮吞了吞口水。她记得一切,记得自己在里面的无法回忆。“我不会再引导了。“她说道。假如我能记住。她很想歇斯底里地大笑。
她们已经走到第二扇拱门前。光芒仍然填满它们。纱里安最后向奈妮投去一个警戒的目光,然后让她自己站着。“第二次,是现在。出路只会出现一次。意志要坚定。“奈妮盯着银光闪闪的拱门。这次,里面会有什么?其他人在等待,在观察。她坚决地走进光芒中。
奈妮惊讶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朴素的棕色裙子,然后一惊。为什么她要盯着自己的裙子看?出路只会出现一次。
她看看四周,露出了微笑。她站在艾蒙村的草地边缘,周围是茅草村屋,酒泉旅店就在她的身前。酒泉在绿地青草之间的石头上流淌,从旅店旁边的柳树下朝着东边流去。街上没有人,但在早上的这个时间里,人们多半都在忙各自的家务杂活。
仔细看看旅店,她的微笑消失了。它看上去远远不止疏于打理这么简单,一扇百叶窗脱了架,屋顶的瓦片之间露出一根屋椽的腐烂末端。布兰怎么了?他花了太多时间忙村长的事情,所以忘记照料自己的旅店吗?旅店门打开了,辛;布耶走了出来,看到奈妮,死死站定。老茅屋匠干枯得像个橡树根,他看着奈妮得目光也同样扭曲。“这么说,你回来了,是不是?啊,你最好还是马上离开吧。“奈妮皱眉看着他对着自己的脚啐了一口,从她身边快步走过;辛从来都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人,但是,他很少会这样公开地粗鲁。至少,从来没有这样对她。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她看着他离去,注意到村里处处都是一副荒废的模样,早该修补的茅屋顶、杂草丛生的院子。艾卡尔夫人家屋门的铰链坏了,门板斜斜地挂着。
她摇着头,推门走进旅店。我得跟布兰好好说说这事。
旅店大堂空荡荡,只有一个女人,浓密的灰色辫子搭在胸前。她正在擦桌子,但是从她瞪着桌面的样子看来,奈妮觉得她应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房间似乎铺满灰尘。
“玛琳?“玛琳;艾维尔吓了一跳,一手扶着胸口,然后目瞪口呆。她的样子比奈妮记忆中老了许多年。劳累过度。“奈妮?奈妮!噢,是你。伊雯呢?你把伊雯带回来了吗?说你有吧。““我“奈妮伸手摸头。伊雯在哪里?她似乎应该能想起来才对,“没有。没有,我没有带她回来。“出路只会出现一次。
艾维尔夫人瘫坐在一张直背倚中。“我多么希望她回来。自从布兰死后““布兰死了?“奈妮无法相信,那个胖胖的、微笑着的男人似乎可以永远保持那个模样,“我应该回来的。“另一个女人跳起来,快步走到窗前,紧张地朝着村子绿地张望。“如果梅娜知道你在这里,麻烦就大了。我只知道辛急匆匆地去找她了。现在他是村长。““辛?男人们就算满脑袋羊毛,也不可能选他吧?““是梅娜做的。她要女事会的所有人去逼迫她们的丈夫选他。“玛琳想同时监视每一个方向,脸几乎压在窗户上了,“愚蠢的男人,他们在投票之前互相不会讨论选谁;我猜,每个给辛投票的人都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受到妻子逼迫投给他的人。以为,一张票不会有什么影响。好吧,现在他们知道了。我们全都知道了。““这个要女事会对她言听计从的梅娜是谁?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她是从守望山来的。她是贤“玛琳从窗前转过头来,扭着双手,“玛娜;爱拉是贤者,奈妮。你没有回来光明啊,我祈祷她不要发现你在这里。“奈妮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玛琳,你怕她。你在发抖。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女事会会选择一个像她那样的人?“艾维尔夫人苦笑一声。“我们一定是发疯了。梅娜在玛拉要回去德文驿站的前一天来看望她,那个晚上,有些孩子生病了,梅娜留下来照顾他们,然后,绵羊开始陆续死亡,梅娜也处理了那事。反正,选择她看起来是自然而然的结果,可是她欺凌弱小,奈妮。她恐吓你,让你按她的意思做事。她纠缠不休,直到你累得无力再拒绝。更糟的是,她把艾贝特;鲁罕打败了。“奈妮脑中闪过艾贝特;鲁罕和她的铁匠丈夫的形象。她几乎跟丈夫一样高,五官端正但是肌肉结实。“艾贝特几乎跟哈罗尔一样强壮。我无法相信““梅娜的个头并不大,不过她她很凶悍,奈妮。她用一根棍子追着艾贝特来打,两个人在草地里满场跑,我们站在旁边看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村议会得知之后,布兰和哈罗尔说,就算要干涉女事会的事务也要把她赶走。我猜,议会里也许有些人是同意的,然而,当晚布兰和哈罗尔就病了,不到一天之后就相继去世。“玛琳咬着嘴唇,环顾房间,那神情就像以为有人会藏在里面。她压低了声音,“是梅娜给他们配药的。她说,就算他们两人反对她,这也是她的职责。我看见我看见她带走的药草里面有灰茴香。“奈妮倒吸一口冷气。“可是你肯定吗,玛琳?你肯定?“另一个女人点点头,已经快要哭了,“玛琳,如果你觉得,就算只是怀疑,这个女人也许毒杀了布兰,你怎么能不去找村议会申诉?““她说,布兰和哈罗尔那样说反对贤者的话,“玛琳喃喃说道,“是没有走在光明中的表现。她说,那就是他们的死因;光明遗弃了他们。她总是把罪挂在嘴边。布兰和哈罗尔死后,派特;艾卡尓也说了不利于她的话,她就说他有罪。他说的只不过是她的治疗能力不及你,然而,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拿着木炭在他的门上画龙牙。事后不到一周之内,他的两个儿子全都死了是他们妈妈去叫他们起床的时候发现的,就那样,死了。可怜的乐拉。我们后来发现她四处游荡,又哭又笑,尖叫着说派特是暗黑魔神,他杀了她的儿子。派特第二天就上吊自尽了。“她全身战栗,声音低得奈妮只能勉强听到,“我还有四个女儿活着。活着,奈妮。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她们还活着,我希望她们能继续活下去。“奈妮觉得骨头都冷了。“玛琳,你怎能容忍。“出路只会出现一次。意志要坚定。她把这个念头推到一边,“只要女事会齐心协力,你们可以赶走她的。““齐心协力对抗梅娜?“玛琳的笑声像是抽噎,“我们都怕她。不过,她对孩子很好。最近似乎总有孩子生病,可是梅娜尽了全力。当年你做贤者的时候,几乎从没有人病死。““玛琳,听我说。难道你看不出为什么总有孩子生病吗?如果她无法使你害怕她,她就令你觉得自己需要她照顾孩子。她就是这样做的,玛琳。就跟她对布兰做的一样。““她不能,“玛琳倒吸一口冷气,“她,她不会。不能这样对孩子。““她就是这样做,玛琳,“出路奈妮狠心地压制着这个念头,“女事会里有没有人是不怕的?任何愿意听我说的人?“另一个女人说道,“没有人不怕。不过珂琳;阿叶琳也许愿意听。如果她肯,那么也许会再有另外两三个人。奈妮,如果有足够的女事会支持,你会不会再做贤者?我觉得,即使我们全都知道真相,但是,你是唯一一个不会向梅娜让步的人。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我会。“出路不要!这些是我的乡亲!“去取你的斗篷,我们去找珂琳。“玛琳迟疑着,不想离开旅店,奈妮把她拉出门后,她一步步地挪下门前台阶,缩着肩膀,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