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2章钢铁处女(十)

　　 ＂哼......有趣。＂亚瑟看着颜色都变了的炽天使之剑，有点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亚斯兰大人？＂小祖斯特当然是没看懂亚瑟的表情，所以他也疑惑起来了：＂这剑有什么问题吗？难道父亲把它......弄坏了？＂

　　 ＂没有，没有。＂亚瑟拿起提灯对剑身照了又照：＂外形没问题......也没有磨损。但颜色怎么不同了呢？＂

　　 其实除了颜色之外，这炽天使之剑也放射出一种冷冽的寒气。这种感觉也和亚瑟原本的炽天使之剑有所不同。原版的圣剑并没有这种寒气，它上面带着一股让人感到舒适的微温，氛围刚好和现在的寒冷相反。

　　 但是＂感觉＂这种东西实在是玄学，亚瑟当然不会把这种不靠谱的感觉当成事实说出口。他只说颜色变了。

　　 ＂颜色不同了？＂小祖斯特搔了搔头：＂即使你这样说......＂

　　 ＂我并不是在怀疑你们。这确实是我的炽天使之剑，没有被调过包。我只是感到奇怪而已。＂亚瑟又补充了一句。

　　 ＂呃，想起来了。＂强尼.祖斯特突然恍然大悟地一颤：＂我记得父亲说过，当时他带回来的这把圣剑上，沾染了第七真祖范德米安的血液。自那一刻开始，这剑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真祖的血吗。＂亚瑟皱了皱眉头。

　　 可能性很低，但并非完全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生物的血液里都带有魔力，以［血］为本的吸血鬼们，血液里的魔力更加是非同寻常。要是剑身真的沾染了真祖的血液，并吸收了其中的魔力，这把剑产生了某种性质上的变化，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亚瑟当年用作砍杀吸血鬼的那个＂剑刃＂，并不是现在他们所看到的这个剑身。现在这个金属的无锋的剑身，仅仅是真正的炽天使圣剑的＂剑鞘＂而已。真正的＂剑刃＂，是藏在这个无锋的剑鞘之中，那把光刃。只有移除了这个剑鞘，光刃的真正锋芒才会开启。

　　 ＂强尼，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什么都没看见，也不能说出去，懂了吗？＂亚瑟于是说。虽然在这种地方把炽天使圣剑解封，实在有点冒险。但他急着想要测试一下，他怕炽天使里面的光刃也出现了性质变化。

　　 ＂好吧，亚斯兰大人。＂小祖斯特有点造作地用手遮掩了一下眼睛：＂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亚瑟摇了摇头，懒得听强尼的玩笑。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一下就摘掉了圣剑的＂剑鞘＂。

　　 嗡！------

　　 乳白色的光刃从仅剩下的剑柄中迸射而出，把藏宝室照得透亮。它的光芒甚至盖过了强尼手中的提灯，完全成为了这个房间之中的主要光源。

　　 还好。亚瑟这才松了一口气。圣剑光刃的部分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变化的仅仅是外面的鞘而已。

　　 也对的。光刃只是魔力（光子）集束而成的剑刃，正常来说也不可能因为沾染了吸血鬼的血儿变化性质。应该说，它本来就带有［神圣］的附魔，是专门用来消灭魔族的。它的力量刚好可以分解吸血鬼们的魔力，即使和吸血鬼的血肉相碰，它们也水火不相容，绝对不可能混合在一起，发生变化。

　　 ＂呵。＂小祖斯特看着亚瑟手中的光剑，不禁发呆。他们这个时代的光子文明极端地低下，一般有附魔的武器都极其难得，更何况是光剑这种远远超越了他们的时代的特殊武器。完全由魔力（光子）组成的剑刃是那样的虚幻和神秘，看起来又是那样的神圣纯洁，一般人光是看着这把光剑，光是看到手拿光剑的亚瑟，就会把他当成神派来的使者那样膜拜。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亚瑟也确实是神派来的使者。

　　 ＂我听过父亲当年的口述。父亲当初说圣者大人手拿由光组成的剑刃，屠杀真祖，我还有点不信的。这东西不亲眼看到的话，果然是......＂

　　 ＂所以说了，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亚瑟有点不高兴地重复强调道：＂我可不想更多人知道这把圣剑的秘密。在你们这个世界里，总有白痴会把神圣和神秘当成一种巫术邪术，我可不想冒险让他们产生任何误会。＂

　　 ＂我懂的，亚斯兰大人。＂小祖斯特点头道：＂罗马教廷的异端审判官们肯定不会高兴看到这个。他们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上帝的代言人，但亚斯兰大人显然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就是这样。＂亚瑟哼道。尽管他根本不知道罗马教廷那边的状况。

　　 ＂那个，亚斯兰大人？＂这时候，小祖斯特又说：＂那个［剑鞘］......好像有点不对劲？＂

　　 ＂什么？＂被这么一说，亚瑟不禁把注意力转移到左手拿着的剑鞘上。

　　 从刚才起他就觉得这剑鞘上发出的蓝色有点不寻常。现在，圣剑的魔力真正解封了，剑鞘上的蓝色便变得更为不寻常了。虽然极其微弱，远远比不上圣剑本体所发出的乳白色光芒，但这个剑鞘确实在发着光，很淡很淡的蓝光。

　　 它正在和光剑的光芒相互呼应着，一个是太阳，一个仿佛就是月亮。魔力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可以共鸣的，到底如何共鸣，却得看实际情况而定。

　　 ＂有趣。＂亚瑟不禁哼道。

　　 ＂剑鞘似乎在呼唤着剑。＂小祖斯特观察得比亚瑟还要仔细，毕竟旁观者清：＂亚斯兰大人，要不要用剑刃碰一下剑鞘看看？＂

　　 ＂会发生什么事？要是把剑或剑鞘弄坏了呢？＂亚瑟不禁有点担心。光剑的剑刃性质类似于电锯，被它碰触到的东西会同时受到烧灼的伤害，以及光子的激流造成的切割伤害。用这个剑刃来＂锯＂剑鞘，看似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只会把东西弄坏而已。

　　 但是小祖斯特说得一点都没错，就连亚瑟自己的直觉都告诉他，应该这样做。剑刃和剑鞘遥相呼应着，它们仿佛就是想让亚瑟把它们碰撞在一起。或许两种魔力相互融合的时候，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的神奇变化？

　　 ＂好吧。＂亚瑟叹了口气。

　　 尽管还是不放心，但稍微用剑刃碰一下剑鞘，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于是决定就这样做了。他拿着炽天使圣剑，轻轻地，异常小心地，在剑鞘上点了一下。

　　 嗡！------最初的轰鸣声异常刺耳，亚瑟甚至以为那个轰鸣代表出问题了。但他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光剑碰触剑柄，只是其魔力起了性质上的变化而已。

　　 原本发出温暖乳白色光芒的光剑，突然变成了一团迷雾般，发出淡蓝色的，飘忽不定的光芒。

　　 亚瑟退后一步，顺势用这把雾影剑刃，在空中挥划了两下。它的手感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就是普通光剑挥动时的感觉，受到的光子阻力也相差无几。真要深究其中差异的话，恐怕仅仅是挥剑时它那擦破空气产生的阴冷的声音，让亚瑟感到有点不舒服而已。

　　 这是某种附魔，尽管亚瑟目前根本看不懂它有什么作用。

　　 这附魔的感觉甚至有点邪异。它简直就像是吸血鬼们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团雾气的样子。

　　 ＂这变化有什么意义吗？＂小祖斯特也没看懂。

　　 ＂只有实际测试才能知道它的作用。＂亚瑟眨了眨眼。然而他们目前身在兄弟会的藏宝室里，可不能随意乱挥这种危险的武器。要是把藏宝室里的宝物都弄坏了，亚瑟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大概是三十秒之后，变成一团雾气的剑刃又恢复了原状，它发出的乳白色暖光依旧神圣。这种＂雾气＂附魔显然只是暂时的，或许只有在亚瑟每次用剑刃碰触剑鞘时，它才会触发一下。

　　 ＂哼。＂亚瑟试玩剑以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剑刃回鞘，让炽天使圣剑变回一把平平无奇的无锋金属剑。

　　 小祖斯特于是一脸愕然：＂就这样？你不打算搞懂这把剑变化之后的用途了吗？＂

　　 ＂不打算。要试验的话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我不用急着搞懂它。＂亚瑟说：＂为什么我都没有着急，反而是你在着急了？＂

　　 ＂没，没有这样的事。＂

　　 咕~~~

　　 亚瑟揉了揉自己发出轰鸣声的腹部，＂呃，肚子饿了呢。今天做了不少运动，也是时候补充燃料了。＂

　　 然后他把圣剑挂在腰带上，直接往外走。

　　 ＂哎，等等我，亚斯兰大人！＂见亚瑟没有打算继续久留，小祖斯特也只能跟上他，离开了这个藏宝室。他出门前还不忘用钥匙把藏宝室锁上。

　　 幽暗的藏宝室，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然而这种宁静并不彻底。

　　 半空中，突然闪过几刀苍白的，甚至带着淡蓝色的弧光，如同有幽灵在挥舞幻影般的剑刃。

　　 那几道弧光的角度、方向与轨迹，和亚瑟刚才挥出的那几剑并无二致，仅仅是攻击的＂时机＂，被押后了数十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