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军昨天晚上的行为太过反常,尤其那股出现在他身体中的一样气息,让我觉得很不简单,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心里不太舒服。
“秧子,你发生么愣啊?不回去休息了?”细猴见我待在原地没反应,轻轻扯了下我的袖子。
“没事,走吧。”我摇摇头,和细猴一起来到大街,乘坐出租车返回事务所。
路上,我和细猴都心事重重的,进了事务所,都靠在椅子上发愣。
今天同样没接到业务,到了傍晚,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披上外套打算出去,细猴却叫住了我,问我打算打啥?
我想了想,还是将打算告诉了他,“我感觉黄军有问题,想去他家看看,你自己先回家吧。”
细猴看着我,仿佛有话要说,几次欲言又止,“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
我急着离开,并没有在意细猴究竟想说什么,走出事务所,先给林妍打了个电话。
林妍很快就接了,为我这么晚了干嘛?
我说道,“拜托你个事情,能不能把黄军的家庭住址告诉我?”
“你想干嘛?”林妍的语气顿时谨慎了起来,赶紧对我说道,“你别乱来,我保证一会替你想黄军讨回公道,不过这些事应该通过正规渠道去解决,你不要私下去找他的麻烦。”
“没有,你想错了,我只是觉得黄军不太正常,想调查下这小子究竟怎么回事而已。”我笑笑,看来林妍明显误会我了。
最终,林妍还是告诉了我黄军的地址,并再三叮嘱我不要乱来。
我挂了电话,打车来到黄军家附近。
黄军居住的地方是警局分配的宿舍,我来到附近,简单打量了一下地形,随后去旁边的一家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默默打量小区大门。
半个小时后,视线中闯入黄军的身影,他从一辆警车中下来,径直走进了小区。
天色还早,我看了看手机,刚到八点左右,坐着没动,一直等待夜幕的降临。
俩个小时之后,咖啡厅打烊,我也站了起来,从街道拐角绕到了小区后门,沿着院墙翻越了进去。
宿舍楼不高,黄军就住在二楼,而且他家有扇窗户,正对后墙,我先蹲在下面抽了几支烟,直到楼上的灯光暗下来之后,才沿着外墙往上爬,然后寻找支撑点,将身体挂在他家窗台外边,将脑袋轻轻凑上去。
屋子里光线比较暗,黄军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呼吸均匀。
我小心翼翼地沿着窗户翻上去,双脚还没沾地,却感觉睡在床上的黄军突然动了一下,并且很快坐直了身体。
该死,被发现了?
我下意识就想跳窗离开,可一转身,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传来半分动静,定了定神,将身体重新转过去,发现黄军虽然是坐着的,可他双眼却闭得很紧,完全就是一副熟睡的状态。
难道这小子在梦游?
我压低了呼吸声,将身体藏好,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
两分钟后,黄军缓缓睁开了眼睛,十分麻木地直视着墙壁,他的眼神十分空洞,视线涣散,完全没有聚焦。
正当我犹豫不前的时候,黄军却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毯,翻身下床,晃晃悠悠地走向客厅。
这小子走路的姿势很怪异,丝毫没有平时的矫健,反而像是牵线木偶一样,一只脚迈出去,钉在地板上,又开始迈动另一只脚,动作十分机械,仿佛不情不愿地被人推着走。
可他身后并没有任何东西,即便我打开鬼眼,也完全看不到。
不久后,黄军就走向了客厅,从我这个角度,已经看不见他究竟在干什么,犹豫了两秒钟,还是蹑手蹑脚地跳下了窗台,轻轻跟随在他身后。
就算真的暴露了,我也并不害怕黄军会发现我,大不了跟他干一架。
我也来到了客厅,发现黄军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拐了个弯,十分僵硬地走向厨房。
他分到的宿舍并不大,厨房是敞开式的,我靠在门框上,能够将黄军的所有动作一览无余,看见这小子正蹲在橱柜下面,将双手伸进柜子里,不晓得在干啥。
很快,他便一团黑乎乎的物件,将手从柜子里伸出来,嘴角上扬,露出呆滞而诡异的笑容,将手中那团东西直接塞进了嘴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夜里光线很暗,直至察觉到黄军嘴角边流淌出来的鲜血,以及从他口腔中发出的“叽叽”惨叫声,我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小子居然在生吞耗子!
我脸色有些难看,十分恶心,几分钟后,黄军停止了咀嚼动作,并将嘴里嚼烂的死耗子肉一口吞了下去,居然还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抹掉嘴唇,露出一抹邪笑。
随后,他再次把脑袋埋了下去,在橱柜中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便从下面翻找出了一个很细长的木盒子,表面还贴着封条。
我不知道那个长条形的木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可凭感觉,却在里面察觉到了一丝渗漏出来的阴气,很淡,然而格外明显。
黄军又重新站了起来,用双手捧着那个木盒子,迈动很僵硬的脚步,将目光转向了大门口。
他很快就打开了门锁,连大门也顾不上关,便抱着那个木盒子,缓缓走向了楼下车库。
我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跟随在他身后,直到黄军走向了一辆白色的夏利,用车钥匙打开门锁,我快速跟了上去,先他一步坐上了汽车后驾驶。
这辆夏利应该是黄军自己的,他很熟练地挂上了裆,启动汽车,并且开进了马路。
这小子此刻的状态很难形容,像是在梦游,但程度似乎比梦游更深,行动和往常一样,丝毫不受任何影响,看样子,多半是被人下了咒。
我就坐在汽车的后排车厢,然而黄军却完全感受不到我,他把汽车开的很快,几分钟后,汽车驶离了城市中心,开往另一条街道。
这条街我很熟悉,是宁台市最老的一条街,现在已经被改造成风水街道,除了几家卖古董的,大多数都是算卦的营生。
黄军将车子停靠在风水街路边,拉上手刹,抱着木盒子走了出去。
我也下了车,始终和黄军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带着我转进了一条巷道,连续拐了几个弯,居然来到了一间很老旧的宅子面前,伸出手,在大门上连敲了三下。
我完全没有听到脚步声,可大门却“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大门打开的瞬间,我察觉到了一团阴气,在门缝中一闪即逝,尽管很隐晦,但我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了。
给黄军开门的是鬼!
看到这里,我的心脏立马就悬了起来,屏住呼吸,将身体隐没在了阴影当中。
门一打开,黄军便迈出脚,打断直接进屋,可老宅子是上一个世纪的建筑,门槛很高,黄军连续迈了几次腿,脚尖都撞在了门槛上,根本跨不进去。
他这种状态,应该是被人用邪咒操控了,真正控制他行走的并不是自身的意识,而且寄身在他体内的阴魂,所以根本就迈不过这么高的门槛。
在我眯紧了双眼,仔细观察着黄军一举一动的时候,大门中却突然伸出了两根红线,搭在黄军的脖子和肩膀上,红线绷紧,随后黄军蹦了一下,跟具死尸一样,瞬间就跳进了老宅院。
随后,门板“吱呀”一声,又再度闭紧了,我便再也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搞不清对方的底细,我还在考虑着要不要贸然闯入,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我把视线转移到了老宅子外的高墙,略作犹豫,一个助跑上去,脚尖蹬上墙面,爬上了墙头。
我趴在墙头上,屏住呼吸,只露出小半个脑袋,随后跃入我视线当中的,却是一个穿着黑袍子的古怪老头。
他的头发稀松,头顶上戴着一个破帽子,两鬓有些发白,眼睛浑浊不堪,披着一件黑色的袍子,正站在黄军面前,用刀子在他胸口刻着什么。
黄军胸前的衣服是敞露开的,露出结实的肌肉,那个老头下刀很轻,每一划都只在他皮肤上留下很浅的一道疤痕,口中念叨着稀奇古怪的咒语,十分晦涩。
我注意到黄军带来的木盒子,已经被老头抢过去跨在了自己肩膀上,行完一遍咒,这个老头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碗黑色的液体,从头到脚,淋在黄军身上。
随后,黄军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变得莫名兴奋,他脸色狰狞,额头上青筋像蚯蚓一样膨胀、蠕动,冲到院子角落,将一只黑狗活生生咬死了。
随后,黄军抹掉嘴唇边的鲜血,又若无其事地转身,沿着之前的方向,走出了这间老宅子。
我目送他离开,正思考着要不要跟过去,这时候,那个老头已经将木盒子捧在了手中,浑浊的睥子猛然放亮,流露出一缕贪婪。
出于好奇,我决定暂时留在这儿,很快,那老头子便迫不及待地将盒子打开了,紧接着跃入我眼前的,却是之前警局失踪的那根骨杖!
这根骨杖怎么会在这里,它不是被那个姓周的家伙盗走了吗?难道,盗取骨杖的根本不是周科长,而是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