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店大伯颤颤巍巍地打开房门,一股浓重的尸臭味恶浪般涌了出来。我没有及时捂住口鼻,差点给熏晕过去。
只见这间破房子的地上,满是碎掉的玻璃渣子、干涸的血迹、还有排泄物。这就是我梦中出现的杀人现场,不会有错了。
尸臭是从里屋传来,大伯已经完全慌了神。他哆哆嗦嗦地说:“这……怎么会这样呢?是谁害死了人,想嫁祸给我们家?”
特案组没时间理会大伯,直接来到里屋,那里面的场景叫我终身难忘。
罗小玉的尸体,膨胀得像一个人肉皮球。她全身赤裸,皮肤呈现出青紫色。罗小玉的脸像是一块臌胀的面包,眼球如灯泡般吐出眼眶,肥大的舌头向外伸着。
她的四肢肿大发黑,腹部更是鼓鼓囊囊,活像一只开始腐.败的烤乳猪。一团乱蓬蓬的肠子,从罗小玉的下身脱出,里面还夹杂着食物残渣和粪便。
就连见多识广的于教授,见到罗小玉的尸体,也差点吐了出来。白橙更是被恶心的不得了,不过这次她没有逃离现场,而是一直盯着那具恶心的尸体。
凉妹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一具典型的腐.败巨人观尸体!”
据凉妹解释,巨人观是一种尸体现象。在人活着的时候,身体里就会寄生腐.败细菌,但这些细菌受到人体免疫系统的制约。
可是一旦人体死亡,失去制约的腐.败细菌便会在尸体中疯狂繁殖,这些细菌会产生大量腐.败气体,这些气体使尸体内压增高,从而使尸体膨胀。看来罗小玉已经死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当随特案组一起来的刑警,把尸体抬离现场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两个刑警刚刚把罗小玉的尸体抬到门口,罗小玉的肠子忽然流到了其中一个刑警的脚上!那个刑警一愣,当时就恶心的控制不住,哇地一下吐了满地。
呕吐的刑警一撒手,尸体就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凉妹见到尸体落地,赶紧大叫着让大家快躲开!可是抬尸体的那两个刑警反应没有这么快。
只见罗小玉气球般的尸体,重重摔在地上,碰的一下就爆开了!
血水伴随着肉屑、脏器的残渣、死者的粪便统统溅到半空,简直像是下起了一阵肉糜雨!
那两个刑警躲闪不及,被尸体中爆出来的混合物浇了个满头满脸。他们俩当时就猫着腰冲了出来,狂吐不止。估计今天这个意外,会在两个刑警的心头留下无法磨灭的阴影。
毕竟那种真实场面的冲击感,不是恐怖电影特效所能比拟的。
特案组的所有人都被惊吓,或者恶心到了,只有苏童十分淡定。我看见一块细碎的尸体残渣,迸溅到苏童的眼镜上。
苏童这家伙只是摘下眼镜,轻描淡写地擦了擦又带上了。这家伙才是真的“超人”。
看着眼前巨人观女尸爆炸的恶心景象,我心中却升起一丝悲凉。原本好好的一位花季少女,竟然最后落得这种下场。
这个灭绝人性的雨夜屠夫,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尸体受到破坏,给法医验尸工作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不过凉妹并不担心,她说她有把握复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尸体。
听凉妹这么说,我忽然觉得她的内心很强大。这样一具任谁见了都会退避三舍的尸体,凉妹却要亲手为她尸检。
后来我问过凉妹,会不会觉得恶心?
凉妹偷偷告诉我,为了复原那具巨人观女尸,她恶心的好几天没怎么吃饭。凉妹毕竟还年轻,刚刚从事法医工作不久。以前这种巨人观尸体,她只是在法医图鉴里见过,这次还是头一回遇上。
不过凉妹说,法医的职责就是让死者说话,替死者伸冤。这是她原警局的师父说过的话,也一直被凉妹视为金玉良言。
处理完尸体的问题,特案组要立刻寻找两个人,一是画家曲剑,另一个就是修理店老板的儿子。
根据凶手的信上所说,和藏匿尸体的信息来判断,这两个人可能和本案有着重大联系。
昨晚我回客栈时曲剑不在,但他的宾利汽车还停在清风客栈附近,这家伙应该还没有离开。
特案组火速赶到清风客栈,没想到不仅找到了曲剑,还有另外两个小伙子。经过特案组的询问,其中一个青年就是修理店大伯的儿子――王忠琦。
我们打开曲剑房门的时候,这对师徒并没有在研究绘画上的艺术,而是在研究人体艺术。
曲剑、王忠琦和另外一个小伙子赤裸着身体,在床上扭作一团,正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一开门看见白花花的肉体,白橙和凉妹赶紧别过头去。
没想到曲剑这位天才大画家,原来好这一口。同性恋也就算了,还搞了两个小伙子一起滚床单。这种劲爆的新闻如果传出去,说不定会引起怎样的反响。
不过曲剑同性恋者这个性取向,到是越来越和我们推测的雨夜屠夫相符合。
曲剑看到我们推门而入,撞到他的“私人生活”,并没有恼羞成怒。曲剑反而很淡定,甚至连裤子都没急着穿。他慢悠悠地点上根香烟,盯着眼前的众多刑警说:“怎么?喜欢男人也犯法吗?”
梁亦搏说:“这件事情不归我们管,现在特案组有另一个案子,需要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曲剑皱眉,有些发蒙,他看着我说道:“特案组?周云?你们不是找不到雨夜屠夫,怀疑到我头上来了吧?”
看着曲剑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没说话。
询问过另外两人的身份,得知王忠琦就是大伯儿子以后。特案组将这两人都带回了警局。另外一个染着白发的小伙子叫唐宫,看起来有些懦弱,好像是被这么多的刑警吓到了。得知唐宫与案情无关后,特案组就让他自行离开了。
回到警局之后,梁教授和苏童,负责对曲剑师徒二人进行分别审讯。
特案组的其他人,还有别的工作要展开。那就是调查曲剑的车子,和给曲剑做字迹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