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苗兮回到吊脚楼的时候,师傅居然已经在屋里了。
本来以为她和蛊婆婆那么久没见面了,会聊到很晚的,所以为了不打扰他们,故意回来的比较晚。
师傅坐在床上看向窗外,居然都没注意到我回来。
“师傅?”我叫了一声。
他这才回头。
“回来了啊,洗漱睡觉吧。”
“师傅,你……”
“臭小子,你又想打听什么!”师傅瞪了我一眼,打断了我的话。
他以为我又要问他和蛊婆婆的事情呢。
其实不是。
“师傅,苗兮她不想当圣女,你帮帮她吧。”我说道。
师傅一愣,可能没想到我说的是这件事。
“怎么回事?”他问我。
接下来,我把苗兮和我说的话告诉了师傅。
可是我说完师傅并没有马上回答我。
沉默了半响。
“小辉,苗兮这丫头喜欢你,你知道吗?”
“啊……师傅,你说啥呢!”我脸通红,幸好屋里光线弱,不然丢死人了。
师傅摇头,“我知道你还小,现在和你说这些不合适,男生在感情上总是后知后觉。但是相信师傅说的话,这孩子喜欢你,想要让她完全脱离这里也可以,你能娶了她吗?”
师傅表情很严肃,就那样看着我。
不管是后知后觉也好,不懂也罢,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刘淼姐虽然是鬼,但是我们拜过堂,成了亲的,我不能再娶别的媳妇。
我娘说了让我要对刘淼姐好。
“师傅,我有媳妇了。”
“那就行了,既然你给不了她什么那就不要轻易去许诺,不然只会害了她,师傅已经错一次了,不希望你再错,现在你可能不明白,以后一定会明白的。苗兮的事你不要管了,她有她自己的命运,睡觉吧。”师傅说着就吹了蜡烛,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男女之事我了解的真的不是很多,懵懵懂懂的好像知道一点,但是也不确定知道的对不对。
师傅这样一说我一点困意都没有了,睁着眼睛想刚才师傅说的话。
苗兮她真的喜欢我?
师傅说的对吗,我们是同学啊,关系很好的朋友,我对她好,她对我好都是应该的。
这样我以朋友的名义帮她不也可以吗?
过了一会,我实在忍不住,想再问问师傅。
“师傅,我真的不能帮她吗,以同学或者朋友的名义?”
“不能,你是想这样,可是苗兮不会这么想,她会把心都托付给你,可你根本承受不了,只能辜负她,这孩子的心性和她一样。”
师傅口中的她就是蛊婆婆吧。
“那你后悔当年做的事情吗,蛊婆婆都答应和你走了,不管苗寨了,可你却只留给她半块玉佩。”
师傅沉默了许久,才回应我。
“后悔,但是让我再做一次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那么做。我们身上都承担了太多太多,终究做不到洒脱,如果我带她走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苗寨的圣女不是想的那么简单,身上的责任比我都重。我可以不管不顾的离开师门,天涯海角去找师傅,因为我知道我还有我师兄弟。但是她不行,圣女就只有一个,除非是找到接任的圣女。”
这一晚,我想了很多,看到师傅和蛊婆婆,想到苗兮对我说的话,想到师傅对我说的话,想起刘淼姐。
第二天一早,师傅叫我起床吃饭。
这顿饭比昨天的吃的时候气氛好多了。
虽然师傅还是不怎么敢看蛊婆婆,但是蛊婆婆明显对师傅态度柔和了许多,还主动给他夹菜。
倒是我,不敢看苗兮的眼睛。
昨天我信誓旦旦和她说不想当圣女就不要当,我会让我师傅去和蛊婆婆说。
可是我根本办不到啊,师傅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不管,也不要我去管。
我该怎么和她解释呢?
我们正吃着饭呢,楼下忽然传来了声音。
“心儿,有客人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心儿是谁,蛊婆婆吗?
婆婆皱起了眉头。
师傅往下面看了一眼,表情不太对劲。
我看过去,发现来了两个人,一个男的看起来有五十岁上下,头发有些白了,身子很壮,穿着苗族特有的民族服饰,还有一个男的,年龄不大,估计能比我大个两三岁吧,只是看了第一眼我就不喜欢这个人,明明长的很帅,但是却给我一种阴狠的感觉,眉眼之间都是算计。
“说了很多遍了,不要叫我心儿,我是圣女,你是大祭司,摆好自己的位置!”蛊婆婆冷声说道。
那个人居然是大祭司,昨天苗兮和我说过的,现在在苗寨里说的算的就是大祭司,蛊婆婆因为犯了错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
“你还知道自己是圣女,我还以为早就忘了这个身份了呢,孙守一,老朋友来了,不下来见见吗,让我这个东道主好好款待你?”
这大祭司看向我师傅,语气中火药味十足。
“我和你不是朋友,更不需要你来款待,我来的目的是带我徒弟长见识来了。”师傅回应。
“带你徒弟长见识,呵呵,我看是找我们的圣女来了吧,余情未了,再续前缘?”
“颜思,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蛊婆婆吼道。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孙守一,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当年要不是你,心儿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早就儿孙满堂了,你是孬种,我瞧不起你!”
“啪!”
蛊婆婆忽然拿起桌子上的碗就砸了下去。
不过被大祭司挡下了,碗掉在地上碎了。
大祭司不怒反笑。
“好,很好,心儿,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吗?你为了一个外人,居然对我动手,他才是负心汉,我不是,如果不是为了苗寨,我一辈子都不会娶!”
“滚,要是再不走我杀了你,别逼我!”蛊婆婆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师傅站起身,走到了边上。
“颜思,你说的没错,当年是我负了心儿,但是你做了什么卑鄙的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我孙守一一辈子光明磊落!”
“真是讽刺,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心儿,不像你,什么师门,什么正义,恶心的天下苍生,这才是彻彻底底的虚伪。我警告你,蛊会过后赶紧滚,我们苗寨不欢迎你!”他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这时,那个身边一直不说话的年轻人忽然眼睛盯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