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杀他们?!”,白谨容红着眼抬头,“你恨得是我,你大可杀了我。”
林冬青伏低身子看着她,“你死了,并不能消除我的恨意,只有让你尝尽身边的人一一离开,被愤怒和仇恨吞没一切的滋味,才让我快活!”
林冬青从袖子里摸出一柄匕首扔在白谨容身前,蹲在她面前,歪着头看她,“想要报仇吗?为了判官、黑白无常、四大护法和你无数死去的弟子。”
白谨容是真的想要掐死林冬青,这种仇恨和痛哭太难受了,超出了她能够承受的范围,她浑身都在颤抖,眼前全是魔教弟子的脸....
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疼的无法呼吸,白谨容只好急促的吸着气,伸手握住了匕首,架到了林冬青的脖子上,咬牙道,“你真的想要我杀了你吗?”
林冬青缓慢的闭上了眼,“杀了我,就能给她们报仇了。”
白谨容胸口疼的难受,她咬牙给了林冬青一耳光,骂道,“这一世的你,真是太混账了!”
白谨容不能杀林冬青,杀了,就失败了。
她望着林冬青癫狂的脸,知道这一世的恨念是无法消除了。
背叛、欺骗、痛苦、愤怒的情绪交杂在心里,让白谨容难受的不能呼吸,她的泪水忍不住的滴落在地上,哑声道,“你想让我杀了你,这样,才算的上让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
“你知道我最是钟情你,杀了你,我身边再无人,此后一生,都只能孤独的活在仇恨里”,白谨容定定的望着她,“让我杀了你,才是最好的复仇,对吗?”
“你假意讨好我,取悦我,再让我亲手杀掉你,把你从仇恨里解脱出来,而我永远都活在仇恨里。”
“混账,太混账了”,白谨容轻叹了口气,她回头看了看判官和白无常、马靥的尸首,“我终究是对不住她们了。”
林冬青听到那句最是钟情时,便是颤了颤,见到白谨容落下的泪水,狼狈的别过脸,怒斥道,“你魔教上下百余口性命的仇,你不报了吗?是我跟正道里应外合,才能杀光的,不但杀光,我还要火烧魔教!”
“心口好痛,我好难受”,白谨容揉了揉,握紧了手里的匕首,闭了眼,“重来一回罢”。
往日里她受不住时,总是想着重来重来,可总也没有勇气了断。
可今日跟林冬青闹到如此田地,再无挽回机会,加上她心中对魔教的愧疚、自责和仇恨,太多太多的情绪揉杂着,她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扑哧一声轻响,林冬青闭了闭眼,疼痛却没有在她身上,她睁开眼,就看到白谨容把匕首扎进了心窝,喘着气哭道,“哎哟,好疼啊”。
“你做什么?!”,林冬青的瞳仁剧缩,“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谨容疼的直抽气,“我们无法和解了是吗?你心里永远不会原谅我的对吗?既然如此,我便没有理由再活下去了。”
白谨容想了想,还是打算演到底,她滴了两滴泪,抬头深情的望来,抬手摸了把林冬青的脸,“你记得吗?我说过,你死了,我绝不独活,如今,你的心死了,没有我了,我活着,没用了。”
太疼了,白谨容两眼一闭,只想快点回到鬼界。
白谨容重新出现在鬼界时,依旧是亭台、
小桥和池塘,只是没有看到判官的身影。
奇了怪了,往日里判官早就等上了。
她看了看亭台挂着面小镜子,走近一看,正投射着杏花林的画面。
林冬青跪倒在白谨容的尸首面前,拿手探了探她的气息,察觉她气息已绝后,先是笑了笑,泪水自眼眶滴落,随即抱着她的尸首痛哭起来,悲痛不绝。
“人死了才哭,之前还装的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白谨容坐在亭子里,磕着瓜子看着,下意识揉了揉心口,“戳那一下,可真疼啊,再也不想戳了”。
就在白谨容担心林冬青又想鞭她的尸时,就见林冬青侧过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抱着她的尸首,一步步的走了。
镜子里的画面闪烁两下就熄灭了,白谨容抬头就看到判官握着判官笔站在面前,一身白衣,清冷的双眼,倒跟这一世的判官有几分相似。
“欸,这一世,也有一个判官哦”,白谨容起身朝判官说道,就见他冷着脸,“闭嘴”。
情绪不太高啊,白谨容摸了摸鼻子,不服气道,“我才是前功尽弃的人,我都没有生气,你还发起火来了。”
判官拿着生死簿翻了翻,“你以身为鉴,以德报怨的做法,让林冬青化解了这七世最难的一劫,恨念。”
“什么?!我成功了!”,白谨容高兴了,这一世真的太难了,她终于不用再来一次了。
白谨容嘴皮上沾的瓜子壳喷到了判官的袖子上,他有些恼怒的瞪她一眼,顺手一动,那一截袖子便被割了下来,不耐的挥手道,“去吧!”。
白谨容愣了瞬,觉得判官这个动作有些熟悉,她还没想明白,就一头栽进转世镜里了。
判官垂头看了看那一截断袖,眼中暗生懊恼,拂去了所有痕迹,慢慢往回走去。
第五世爱念
白谨容掉落下来时,就看到四周围满了百姓,睁着好奇的眼睛望过来,她躺在一根长板凳上面,眼底是湛蓝天际,白云朵朵。
“咦?”,白谨容刚要坐起来,就被按下来,紧接着就看到两个人抬着大石头压了上来,连忙叫道,“唉唉,这是干什么呢?”。
沉沉的石头压在胸口,白谨容一脸惊慌的样子落在百姓眼底,全都高兴而期待的拍起手来了。
“各位父老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碰个人场啊”,一个老汉敲着锣喊道,“今日路过贵宝地,给大家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啊,我家姑娘出了好歹,可不是小事,大家想看吗?!”。
迎着父老乡亲的热烈掌声,白谨容明白了她这条按在砧板上的鱼,要表演的胸口碎大石,旁边一个壮硕的赤膊男子握着一个大锤,舞舞生风的。
“放,放,本教主下来!”,白谨容一时急了,挣扎要推身上沉沉的青石板,还没等她动作,一锤子就砸了下来。
白谨容胸口一闷,眼前发黑间,石板碎成两截,百姓热烈的鼓掌,老汉拿着筐
子去接赏钱。
白谨容吓出了一头汗,原主的记忆已经涌入脑海里了。
原主是个被丢弃的孩子,拿着锣的老汉捡了她,吃了不少苦,现在走南闯北的靠卖艺为生。
白谨容在壮汉又搬起一块大石头过来时,及时的蹦了起来,江湖气的笑道,“我给大家表演一个耍大刀吧”。
叮的脆响,一锭银子从二楼酒楼上面扔下来,有人在上面喊道,“我家主子说了,想再看一回胸口碎大石”。
白谨容还没等躲,就被抓到了长凳子上,她恼怒的蹦起来,“谁爱碎谁碎,别动我!”。
上一世魔教教主当久了,那派头还在呢?这一眉目凛冽,竟镇住了老汉,愣了愣,一指旁边的壮汉道,“阿四,你来”。
又一锭银子扔在了白谨容脚边,楼上的人说道,“我家主子说了,就要看这位姑娘胸口碎大石”。
“你家主子算个…”,要她堂堂魔教大魔头表演胸口碎大石,白谨容恼怒的刚要出口喊,就被老汉捂住了嘴,“丫头,这可是天子脚下,那楼上必然非富即贵,我等贱民哪能招惹的起”。
趁着说话的时间,白谨容调动着体内真气,空空如也,便再也没了底气,磨磨蹭蹭的又躺在了长凳上。
大锤高举过头,重重砸在石头上,碎成两截,周围一片叫好声,白谨容脸色发白的坐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放心,阿四有分寸,不会伤到你”,老汉低声交代了句,垂头朝着酒楼二楼作揖道,“得贵客赏赐,只可惜,今日我等就只准备了两块大石头,明日再来,让诸位看个尽兴”。
说完,老汉敲着锣收了圈钱,阿四表演头顶大缸,老汉在耍着长鞭,朝着白谨容示意了下,原主残留的记忆下意识的拿起了旁边的煤油瓶子,往嘴里倒去,一股不好闻的味道弥漫开来,白谨容身体本能大于意识,仰头就着火一喷,火焰熊熊燃起,惹得百姓欢呼不已。
完全是出自身体本能练习过成千上万次后的技巧,可喷出的黑烟还有呛人的味道,依旧把白谨容吓得够呛,表演打了个磕巴,就回火了,朝着她嘴烧去。
老汉眼疾手快的拿了湿毛巾捂住了她的嘴,灭了火,白谨容被呛着了,只觉气道刺激的难受,还落了两滴泪下来。
“丫头怎么回事?往日里这可是你的拿手绝活!”,老汉有些生气的教训道,“这杂耍练不好,可是要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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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世到这里就完结了,进入第五世,史上最萌小冬青,萝莉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