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衡怒不可遏,更多的却是惶恐,他听到了风霖醉酒后的狂言,说要踏平天下第一剑的牌匾,然后让横剑山庄永远都甘拜万剑门的下风。
明日就是双方约定比试的日子,林剑衡缠着右臂的伤口,神情晦涩不明。
“你糊涂!比试在前,林家派人去试探风霖实力,说出去,真是丢尽了林家的脸!”,林环云拄着拐杖,推门进来骂道。
林剑衡很快放下了袍袖,起身笑道,“底下的人不懂事,我已教训过了”。
林环云哼了声,“没个出息的,我瞧着,林家这块牌匾,是挂不住了”。
林环云慢慢踱出门去,背影苍老。
烛火摇曳在林剑衡阴晴不定的脸上,笃笃的敲门声,惊醒了他的沉思,回头望去,就见叶知秋一袭水绿裳裙,步摇随着莲步摇晃着,身旁的陶然端着一盅汤。
“夜深了,怎么还不睡?”,叶知秋把青花瓷盅放在他面前,“给你煲的汤,趁热喝了”。
林剑衡握了握她的手,顺势把她拉在了怀里。
叶知秋低呼了声,满脸羞红的窝在他怀里,陶然识趣的退出去,关上了门。
林剑衡狠狠的亲了她一口,摩挲着她的脸,许久没说话。
“怎么了?相公有心事?”,叶知秋心细如尘,察觉到他的郁郁寡欢,也握住他的手。
“我..”,林剑衡嘴里满是苦涩,“为着跟万剑门一战,要闭关去了”。
“这么突然”,叶知秋不舍得靠在他怀里,手放在他胸膛前,娇声说道,“这些日子你陪了我这么久,像是梦一般的,我知足了”。
“我知道万剑门一战对林家很重要,你且专心去闭关,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叶知秋体贴的说道。
林剑衡怆然一笑,“往日里你都是百般阻拦我去闭关,今夜,倒是体贴了”。
叶知秋嗔他一眼,从他怀里起身,徐徐做了个福,“那妾身,便先去歇着了”。
林剑衡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神色微黯。
他打了个响指,叫来了贴身的小厮,“去告诉二小姐,我今夜闭关,不再出来”。
小厮应了声,林剑衡握紧了手里的剑,满脸铁青,身影一闪,消失在屋里,朝着后山而去。
烛火摇曳着,屋里传来低低的喘息声,香汗淋漓的白谨容,发丝凌乱,手指抓进了林冬青的发间,咬着唇,急促的呼吸着。
“知,知秋,姐姐”,林冬青喃喃自语的喊着,她总是能顷刻间泼灭白谨容的熊熊火焰,又再下一瞬息,被她点燃、升腾..
如此往复,翻来覆去的折磨,让白谨容浑身肌肤都红了。
就听得不远处有人喊道,“二小姐可在?”。
“有话说”,林冬青听出是林剑衡的人,心中郁闷,逼得她连忙捂着唇,压抑着险些出口的低吟。
“庄主说,他今夜闭关不出,庄里的事,要二小姐多加照看”。
门外的声音一响起,白谨容下意识就去抓林冬青的衣襟,却被她跟黄鳝似的溜开了。
白谨容咬着唇,浑身战栗着,不顾羞耻的喊道,“冬青”。
林冬青回头看她一眼,眼眸微动,下一瞬,就已下榻,出了门。
白谨容颓然倒在床上,夹紧双腿,换来了最后的欢愉,心底却是无尽的空虚。
该死的林冬青!
下一瞬,林冬青重新出现在门口,喊道,“快点穿上衣服,给我把风去”。
白谨容怒的拿了枕头朝她砸过去,林冬青躲也没躲,一手抓住,往旁边一放,两眼一瞪,“快点!小心卖你去窑子!”。
“你叫翠儿去,我不去!”,白谨容嘴上逞强,手上已经在自觉的穿衣裳了,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能光着在林冬青的榻上。
“快点!我生气了啊”,林冬青瞪她,见着白谨容刚套好衣裳,一把拎着她的领子就往外窜,三两下落在叶知秋的院子里。
里面灭了灯,看来叶知秋已经歇下了。
“外头候着,再有人进来,你看不着,我就挖了你这对招子!”,林冬青吓唬她道,“不许打瞌睡”。
林冬青转身要走,见着她白嫩的肌肤里透着胭脂般的红晕,尚未褪去的余韵里,眸光潋滟,便顺手捏了把她的脸,笑了笑。
轻车熟路的往屋里吹了迷烟,林冬青才溜进了屋子里,抱住了心心念念的叶知秋。
窗外月光晦暗,她瞧不着叶知秋,便又偷偷点了烛火,静静的望着她恬静的睡颜,把她搂在怀里又亲又啃的,只恨不得把她揉碎在怀里。
白谨容等到了后半夜,见林冬青还没出来,就悄悄的走到窗下,推窗看去。
白谨容兀自的叹了气,就这痴迷的模样,想要度化她这恶念,可真是难啊。
细微的水声听得白谨容面红耳赤,暗忖林冬青倒没有这般对她做过,看来对她这位知秋姐姐,可真是掏心掏肺了。
林冬青吃了个遍,便不敢再下嘴了,深怕明日发现了异常。
想要她的想法排山倒海的袭来,又怕被叶知秋发现。
林冬青这才给叶知秋重新穿好衣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林冬青心情颇好的揽了把白谨容,身上全是一股叶知秋的清甜味道,白谨容嫌弃的躲了躲,拔腿跑了。
林冬青翻身上梁,把剑盒取了下来,拿出钟爱的佩剑,在院子里舞了一夜的剑,可见有多高兴。
白日里林冬青睡了一觉,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换了衣裳,就扛着剑,大大咧咧的赴约去了。
“你是何人?我约的可是横剑山庄的庄主林剑衡”,风霖望着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姑娘,皱眉说道。
“你家师父怕江湖以为他以老欺小,我家庄主也怕以老欺小,所以随便让我这个半桶水的弟子,来会会你”,林冬青叼着狗尾巴草,拔出剑来,指向他,“出手吧,你还不配跟庄主过招”。
风霖大怒,“那我便要叫你吃些苦头了”。
刀光剑影,身影错乱,林冬青剑势凌厉,险中求胜,每每风霖以为逼她到绝路必定躲闪时,她却沿着剑锋滑上来,就像一条无处不在的毒蛇。
遇剑锋不退,反而迎着缠上来,绕住你的腿脚,缠上你的手腕,趁其不注意时,一口咬在你的脖颈。
两人交手百招,林冬青剑尖一挑,划过他的手腕,长剑应声而落。
“是在下输了”,风霖仓皇退了两步,拱手道,“不知侠女尊姓大名?”。
“承让”,林冬青收剑入鞘,摆手道,“都说了,林家无名小辈而已,不必挂怀,倒是要提醒你家老翁,江湖辈有新人出,别临到老了,一世英名尽毁”。
“你!”,风霖努极要骂,却见林冬青转身,几下掠遁,就消失了身影。
风霖走后,林冬青脸色变了变,用手捂住嘴,咳出血来,右手直颤。
此话风霖转告给苍狼时,气的他摔碎了杯子,吹胡子瞪眼的,险些撅过去。
风霖败在林家一个无名小辈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江湖,顿时,震动各门派。
原本以为老庄主林环生死后,横剑山庄再难成气候,没想到,林家辈有人才,前有天纵奇才的林剑衡,后有新人,而且还是个女流之辈。
可风霖输给女流之辈后,却没有觉得耻辱,反而对其称赞不已,称对方算得上是江湖后起之秀。
林冬青从不出江湖,故江湖不知她的名号。
而且当年老庄主抱她回来时,也是避人眼目,外界许多人,就连这个二小姐也不知情。
林冬青不在乎这些,她愿意永远留在林家,不入江湖,一辈子也可以,只要林家,有她的知秋姐姐。
“小傻子,跟我去见知秋姐姐”,林冬青带着白谨容,拎着食盒过去,就看到林剑衡出关了,揽着叶知秋在院子里谈笑着。
林冬青愣了瞬,奚落道,“大哥这回闭关倒是快的很,不知可领悟到什么了?”。
林剑衡沉了沉脸,没有应声,只说道,“在大哥闭关时,你击败了风霖,为剑庄挽回了颜面,做的好,不愧是剑庄二小姐”。
“我希望大哥能守承诺”,林冬青放下食盒,冷声说道,“他日,别有再来求我的时候”。
“你这是什么态度?!”,林剑衡沉着脸说道,“剑庄是爹留给你我的,你也有份”。
“剑庄,我根本不在乎”,林冬青望着他,“大哥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
第二天,林剑衡带着叶知秋去林家的别庄泡温泉去了。
知道消息后的林冬青气疯了,而且这一走就走了月余,困在剑庄里的林冬青,就像是走投无路的苍蝇,急得团团转。
“先用饭吧”,白谨容把饭菜摆上,看着林冬青懒懒倒在一旁,说道,“瘦了好些了”,
她安抚道,“你大哥、大嫂总会回来的,犯不着置气”。
林冬青熬了几夜没睡,双眼通红,满是血丝,仰头就灌了一口酒,“他故意的,他就是想让我再也看不到知秋姐姐!”。
“别喝酒了,先吃饭”,白谨容去夺她手里的酒杯,被林冬青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少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