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太具备冲击力了。
我的胸口像是被一个重型卡车狠狠冲撞,眼前轰的一下子黑暗下来,头晕目眩。
“别急,好好消化....我本来呢,是不打算跟你说的。”
白小雪温柔的微笑了一下,轻轻叹气说:“你爷爷和父亲的恩怨,程埙老爷子临死前,含恨而终,也没有告诉你的打算,我现在和你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沉默了一下。
我真心想不到,本来我们程家,竟然可以和谢必安那等江湖奇人,并驾齐驱,家里,流传有堪比谢必安历代的生死刺青簿。
可现在已经....
我看向白小雪的额头眉心,被黑色刘海掩住的小小桃花烙,心中越发朦胧。
白小雪....
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是这一代的谢必安吗?
我看着她,心里长长的叹息着,这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我忽然说:“堪比谢必安一脉的身世刺青簿,那一副江山社稷图,到底又有什么作用?我家历代都为其去周游大地,画山水画?”
“知道,有意义吗?”
白小雪看着我。
她的意思很明显,没有意义了,那东西已经永远追不回来了,没落的注定没落。
我前所未有的沉默,喉咙干干的,很苦涩,我一直觉得苗倩倩家里很苦,碰到了一个那样的爹,想不到我家也....
我许久,才开口说:“谢谢,告诉我这些事情。”
“要说你爹啊,是一个奇才。”
白小雪美眸流转,继续说:“他的才能经天纬地,十六岁的时候,就自己开辟了一副鬼刺图,加入了先祖流传的七十二副鬼刺图中。”
十六岁?
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现在祖传的七十二副鬼刺图,都没有完全应用好,而我爹竟然十六岁,就已经走出了前人的高度,自己开辟了一副新图?
这是一个怪物,十六岁就那么恐怖,现在的刺青水平只怕.....
白小雪看着我说:“你的资质,只是正常水准之上,而程琦的刺青资质,玩弄刺青的手法,几乎超越了历代先祖,所以当时谁都很看好你爹,继承圈子里的大梁,只是你爹的性格很奇怪,特立独行,亦正亦邪,是一个妖魅的优雅男人,霸道,并且从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他给人做刺青生意办事的风格,也奇异。”
我问怎么个奇异法。
白小雪看向小白狐,说:“举个例子,你也干这一行比较长时间了,已经知道这阴行里,古往今来,诸多鬼崇妖崇,靠着男女之事吸人阳气......如果眼前有一狐崇,迷惑人心,日日夜夜来化身美人,吸人阳气,碰到这种事情你会怎么做?”
吱吱吱!
小白狐很不服,貌似在说它不会做害人的事情。
我怔了怔,弯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让小白狐别闹,说:“要除吸人阳气的阴崇,我们这一脉的刺青师,当然是纹一个正图辟邪啊。”
说出来,的确很难以启齿,但在这一行干久了,的确知道这是最多的,通过男女交合之事吸人阳气。
白小雪说:“你爹,当年背着画板和毛笔,跋山涉水,路过一山村,听闻这村里十余年来,有一群狐崇害人,吸人阳气,每临夜晚,十余狐狸就进村,从门缝、窗口窜入,在屋里相互奔走,偷吃玉米粮食,还跑到床笫之间吸男人阳气。”
一个村被狐崇害了十多年,久受困扰?
我倒吸一口凉气。
一群成精的狐狸,十多年来,一直吸村里的男人阳气为食,这非常难办啊。
毕竟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那么大规模的,碰到的都是小打小闹。
白小雪笑了笑,说:“如果是你,必然难办,在常人眼中都很难办,而他只用了一个简单的办法,就轻易解决困扰村里十多年的噩梦。”
我砸了砸嘴巴,问什么办法。
“程琦,让村民杀了许多马,取了马魂,直接在村民身上会纹一个霸道的马头明王图,壮阳,让那群男人不泄元阳。”
我点点头,这个图我是知道的。
特别霸道的壮阳鬼刺图,要说这马的性力,是动物里最强的,而马头明王很多人家里都供着,这是佛教的性力神。
纹了这个鬼刺图,根本就是一个怪物,和马一样的持久力,不是女人能扛得住的,就一人形打桩机。
所以,我从来没有给人纹过。
我笑了笑,给白小雪倒了一杯茶,继续聊:“这个图,不是助性事的吗?怎么可能给人解决那群狐崇,这八竿子也打不着啊,后来那村子怎么样了?”
“你太年轻了。”
白小雪说:那群狐崇,照例每夜幻化美人,结果发现一件恐怖的事情,勾引村民,根本吸不出他们的阳气,反过来,被那群村民追赶,疯狂按到在地行男女之事。”
“最终,那些狐崇口吐白沫,男人却不泄一丝元阳,不出三日,十几具雪白的狐狸尸体,被活活累死在村民家里。”
我沉默了一下,听得这惨绝人寰的描述,冷汗淋漓。
这特么的....
这个年头,当个狐崇也不容易啊。
辛辛苦苦勾引男人,给男人服务,就是为了吸一口阳气,可是累死累活吸阳气就是吸不出来,还给累死了。
这简直....颠覆了我的三观。
我没有见过一个阴行人,是这么“除魔卫道”的。
这个思路很奇葩,反其道而行之:它吸任它吸,清风拂山岗?
我就躺着不动,看你怎么你们这些狐狸怎么搞笑....能把我榨干就算你的本事?
“那些狐狸,也就是小孩子智商,根本没有察觉到不对,吸人阳气是这些动物精怪的本能,结果一直持续下去,被那些堪比马匹,欲望旺盛的男人给活活...从那天起,再也没有狐祸了。”
我沉默了一下,真惨。
小狐狸浑身一个哆嗦,似乎感同身受,露出兔死狐悲的神色
白小雪说:“你爹给人刺青助运、驱邪,经常不用正常的法子,但不可否认,的确效果绝佳,可也被阴行圈子里鄙夷,骂邪魔外道。”
我心说真是一个奇人。
这给人做生意的思路,都与众不同,特立独行,换成我,必然是中规中矩的纹辟邪的刺青图,赶走那些狐崇。
却只能赶走,不能一劳永逸,不能永久解决困扰了村子十多年的狐灾。
你走了之后,或许刺青图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过一阵子又卷土重来,不能灭亡那些已经养成贪吃习性的狐狸。
白小雪继续笑了笑:“你爷爷,和你父亲理念不和,觉得是邪魔外道,然后就闹翻了,因为一个美丽的女人,也就是那个被分尸吃掉的女人。”
这一切都联系上了啊。
我想继续听下去。
可这时,白小雪却说:“当时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具体并不清楚,那女人最后被分食,你爹也被赶出家门,偷走了江山社稷刺青图.....就到此为止吧,当成陈年往事听一听就算了。”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怎么能听听就算了?哪怕是被分尸的女人,也和苗倩倩几人有关啊。
白小雪说:“别想那么多,我之就是怕说多了你会想得多,我们现在聊这些东西,都是没有用的,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事情,多遥远了?现在时代都不同了,你好好赚钱,做生意,赚你的老婆本,买房买车去,不要被那些东西干涉自己的生活轨迹。”
我点点头,给白小雪倒了一杯茶。
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了。
接下去,我们都没有选择深究下去,在白小雪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对我说:“对了,我今天来这里,还是因为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帮下忙,做一单生意。”
我说:什么事情,刺青吗?
“大概吧。”
白小雪站起身,在收银台上拿起纸笔写下了一个号码,说:“徐奕裕是干主播的,之前,他的一个播音主播整天给我打电话,说他女朋友出了一件怪事,我比较烦.....你去帮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