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彻底明白白小雪的意思了。
这如果是凶魂上身,还好办,但这种不是魂儿,是强烈的怨恨残留聚合,那么我帮他,缺德折寿,那些大量怨念,这些天谴,业火,会引到我自己身上,也被怨念缠身。
那这汪叔到底做了什么,才导致那么多,上千个男人对他的强人念?
强人念这东西十分罕见,不是想产生就产生的,是临死前,一种很强很强的激烈情绪残留世间。
可以是爱,可以是恨。
强叔集聚了上千个男人的怨念缠身,所以才惹的业障缠身。
白小雪却摇头,说:“这就是一个陷阱,那么多的因果业障加身,着实罕见,我做阴行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传说中的天谴,这个汪叔可真够怪异的,他是死定了……你救他,你也得死。”
我觉得奇怪。
古时候,那么多将军杀人,千人斩,坑杀万人,比比皆是,就没有人遭天谴,骏爷和之前的胡老板贩卖人口,害了那么多人,也活得好好的,反而是行侠仗义的汪叔,遭了老天爷的报应。
这汪叔,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
“没救了。”白小雪摇头。
我忽然缓了下来,面容低垂说: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白小雪看着我,“我们出门做生意,见过太多生离死别,能帮就帮……不能帮,就尽人事,听天命。”
天命吗?
也对,天要人死,人不得不死。
这就是天谴。
我整理了下思绪,回到店里,对汪叔低声说:汪叔……这个事儿,可能我还搞不定,是我看走眼了,你身上不是怨灵上身,而是因果报应,业障,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人才有的,业火烧身。”
“业火?”
汪叔沉默了,长长的复杂叹息,道:我身上这种情况,是天谴?那么老天爷真是无眼啊……那么,我认了!你帮我解决这个因果业障,也要自己惹上身,柚子,这个事我不想害你,我自己走!
我沉默,无言。
汪叔听到自己的事情没救了,一瞬间老了十几岁,整个人面容苍老,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店。
我叫他,他也没有反应,整个人陷入了恍惚和崩溃里,慢慢的扶着墙壁离开。
汪叔走了,白小雪回到店里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这个汪叔,是骏爷派来的缓兵之计,想骗你也遭天谴。”
我明白。
但我的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汪叔一个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遭天谴呢?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我碰到过很多恶人,心肠多歹毒的都有,就没有一个遭了天谴,业障缠身,怎么会轮到汪叔?
我想不通这个事情,心里有个疙瘩。
下午的时候,白小雪还劝我说,这是骏爷来扰乱我们的心神的,让我平心静气,继续教我练气,打坐内视,一起练五禽戏。
她对我说,我的进步一日千里,只要苦心修炼,不出个一两年,很快就可以赶上她。
我也想打坐,可我就是静不下心。
白小雪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没有再催我,说:“你这种情况下,心神不宁,贸然内视打坐,灵魂控制不住体内的虫儿,反而要阴灵大损,精神不稳,走火入魔。”
我点点头。
白小雪对我说,练功走火入魔是怎么一个情况……一般人打坐练功,真没有走火入魔的资格,只有能内视的人,灵魂附在虫儿上,灵魂出窍,才可能会伤及魂魄。
下午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就去吃晚饭。
我在饭桌上味同嚼蜡,一直想着汪叔的这个生意,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白小雪说:“你说骏爷身上,有传说中的人中妖气息,没有人见过这种生物……按照道家的说法,有阴有阳,阴阳对立,才是天地常理,人妖回归混沌,才天理不容,才遭了天谴?”
混元,在道家和古代神话的传说里,只有天地未开的盘古时期才有的东西,现在只有阴阳,重返太初,天理不容。
白小雪听了,很诧异的看着我说:“的确有可能,汪叔无意间折磨那些男人,搞出了很逆天的东西,才可能遭天谴……我也算是看出来了,你对汪叔事儿没法放下,那么就去吧。”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我们一起看看汪叔到底为什么遭了天谴,是不是搞出了一个阴阳合一的人妖,如果真有……给安清正弄来补一补。”
我也放下筷子,说还是得查。
汪叔的死我们救不了,但人中妖还得想办法弄一弄,并且解除心中的疑惑。
我打了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汪叔那一头,就十分颓废沧桑的,像是想了挺久的,对着我说:
“柚子,别说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咱们村里的孩子,我最喜欢你的性格,我不希望你冒着业障缠身的风险来救我,你的命,可以救更多的人,而我这一条老命,不值钱。”
汪叔像是老了十几岁,沙哑的叹息说:“我知道,我做的事儿,太违背人伦纲常,遭受了天谴,才出现了那么口中的人中妖,这种东西,不该是存在这个世界的……”
我一听,汪叔似乎还真知道自己做的事,天理不容。
我只听说过人中龙凤,没听说过人中妖,这是怎么产生的?
他到底对那些男人,做了什么报复举动……
汪叔说:“你们想知道,就过来吧……我在我这条老命没了之前,再给你扳倒骏爷,做最后一个贡献,这个人中妖我想交给你们,这样……我死得也不憋屈了。”
汪叔给我们发了一个他在咱们市里分店的地址。
我和安清正和白小雪,打了一辆车,就去找汪叔里,大概半个时辰后,我们来到了地点。
在夜色中,汪叔站在小酒店门口,眼里满是疲惫,沙哑的偏着脑袋说:“柚子,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还不懂你汪叔我的性格?我这老小子,顽固得很咧,的确是当了一辈子为人不齿的龟公,可是,除了最开始的那几个跟着我的女人外,我没有再让女人*过……我这个人,不喜欢对弱者下手,怎么可能让弱势群体,去欺负她们去*?”
没有让女人卖过?
那他现在手下拉皮条的那些女人,是怎么来的?
这不是开玩笑吗。
汪叔笑了笑,嘴角划过一抹肃穆和悲壮,刻板的说:走吧,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就知道了。
我们几个人,进入了店里。
这个店里内有乾坤,酒店里的房间,镜子是单面镜,能从玻璃的一头,看到酒店房间里的人在干嘛,而房间里的人,却以为是普通的镜子。
汪叔带我们走进了一条狭长的秘密走廊,由于构造特殊,两侧是宾馆,有一面面镜子,看到每个房间里面的情况。
房间里的床上,一对对不穿衣服的男女在办事。
女人在激烈的反抗,惨叫,眼眸中满是悲惨,奋力的反抗着,敲打着门想跑,可是越反抗,那些客人就越兴奋,直接按倒在床上办事。
我看得愤怒,说:“你还说你不害女人,她们眼中的愤怒,悲惨,那么激烈的情绪绝对是真的,这些女人不会是被你强行关在这里,给你赚钱吧?”
“嘿!”汪叔低笑起来,渐渐化为乖张的大笑,响彻整个走廊,猛然大声吼住我们:“柚子!先别急!!你以为这些女人,真的是女人吗,我说过我从来不害女人的,我从来不欺负弱者,这些女人……其实都是一个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