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长孙无忌之子
“好,夫子慢走。”
送走老博士后,房遗爱起身在书堂中踱步行走,暗自思想起了之后“会试、殿试……”的事情。
与此同时,书堂外的弘文馆内人头攒动,除去房遗爱这一届荫生学子外,国子监余下的学子也云集到场。
李肃坐在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中,目光不时朝着四下打量,脸上尽是期待之色。
一番张望过后,见四下没有房遗爱的身影,李肃轻叹一声,对着一旁正在喝茶的候霸林问道:“少公爷,你说仁兄今天会不会来呢?”
见李肃询问,候霸林放下手中茶杯,挠头说道:“不知道啊,大哥之前从长安客栈匆匆离去,好像是回家有要紧的事情要办似得?”
听到候霸林的言语,李肃神情有些落寞,嘟囔道:“家中内事,不便久留,故而速归。”
联想到房遗爱昏迷之时,口口声声呼唤“京娘、淑儿……”,饶是生性温淑贤良的李肃,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丝醋意,“仁兄如此大才也惧怕妻子么?”
就在李肃暗自为房遗爱担忧时,一旁一位身着华服的学子站在人群中,颇为得意的说道:“列为,知道现在长安酒肆何榜首的拓片炒到多少两银子了么?”
“多少?”
看着众人迷茫的神色,学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掌说道:“五百两!”
“什么,五百两!前几天不也才五十两么?”
“你哪里晓得,拓片这东西用一次少一次,五百两委实不多了。”
“是啊,何榜首的瘦金体此时风靡长安。就连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这样的当世大儒都称赞有加呢。”
见众人议论纷纷,学子伸手从腰间取出一张宣纸,将其展开后,十分得意的说道:“嘿嘿,五百两还只是内部价。这我还是托朋友才搞到手的呢。”
“哇!瘦金体!果然是好字!”
“好字,好诗。不愧是恩科榜首啊!”
众人见到学子手中的拓片,目光随即散发出了阵阵幽绿,脸上也尽是惊骇、贪婪、羡慕等色。
就在众人对着房遗爱粉壁墙上的拓片赞叹不已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了一位身穿香色锦袍的青年男子。
男子看着学子手中的宣纸拓片,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哼,一张拓片算得了什么!”
见自己千辛万苦买来的拓片被贬低,学子顿时不干了,看着青年男子厉声问道:“你是谁!竟敢口出狂言!”
面对学子的质问,青年男子冷哼一声,望着宣纸拓片不屑的说道:“一张拓片也值得如此炫耀?本公子若是想要,何足道巴不得上赶着到我府上去给本公子亲自题诗呢。”
“你这人竟然如此狂妄,何榜首岂会亲自给你题诗!”说着,学子快速收起宣纸拓片,显然并不打算与这位狂妄的青年男子争论。
可就在他收好宣纸的刹那,青年男子突然伸手抢过宣纸拓片,接着用力将纸张撕成了碎片。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男子丢掉手中的宣纸碎片,环顾四周,大声叫嚷道:“何足道算个什么东西!一首小诗竟然也能名动长安?!”
与此同时,坐在书堂中的房遗爱,突然毫无缘故的打了一个喷嚏,嘟囔,“莫不成是有人在想我?”
弘文馆内虽然噪杂,但碍于是国家学府,众人交谈多是窃窃私语,此刻男子的叫嚷声,瞬间让弘文馆内变得寂静了下来。
见众人沉默不语,男子一脚踢散身下的纸张碎片,大声说道:“何足道区区一个裙边儿带来的荫生,竟然也能被人尊为榜首?”
“这人谁啊?敢莫是吃醉了?何榜首高才有目共睹,他竟然敢公然辱骂?”
“是啊,何榜首高才一时无两。就连欧阳询、虞世南都交口称赞,你为何辱骂?”
“你是那届的学子,竟然如此狂傲?”
众人见男子公然辱骂布衣榜首何足道,而且竟然将纸张撕碎,一时愤愤不平,纷纷指责起了男子狂妄的行为。
学子见千辛万苦买来的拓片,竟然在顷刻间被毁,一时怒不可遏,拉扯着男子说道:“你赔我的拓片!”
见男子被拉扯,从人群中登时闪出两个身形魁梧的学子,二人一人一边,将大声索赔的学子拉出了弘文馆。
男子伸手轻叹衣物,对着两名跟班说道:“哼,一张拓片区区五百两而已。赔给他!”
“你竟然仗势欺人?”
“是啊,大家都是国子监的同窗,你何必如此呢?”
众人见男子生性霸道,不由纷纷对被拉出去打学子鸣不平。
就在众人指责男子的空档,坐在角落处的候霸林、李肃见中央处人头攒动,不由心生好奇,随即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站在人群外围,候霸林对着一名正在向内观望的学子,问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
“里面有个匹夫正在辱骂何榜首,而且还把榜首的拓片给毁了!”
得知事情原委,候霸林怒目圆睁,就连生性恬静的李肃心间也闪过了一丝怒意。
候霸林对房遗爱极为崇拜,得知有人公然辱骂,不由得气冲牛斗,快步重进人群中央,大声指责道:“那个龟孙子敢骂我大哥!”
见候霸林大声叫嚷,男子抬眼打量了他几眼,问道:“呦?你是谁?!”
候霸林看着面前身形孱弱、张的尖嘴猴腮的男子,强忍着心头的怒意,说道:“老子是陈国公府上的少公爷!”
男子低头想了半天,一把手掌,轻蔑的说道:“陈国公?莫非就是那侯君集?”
在古代重臣勋贵的名字不能被常人直呼,如果是平民或是官阶比其小的官员,都要尊称官职或爵位。
此刻见男子竟然直呼自己父亲的名讳,候霸林一双沙包大的拳头算的咯咯直响,怒目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你敢不避讳我爹的名讳?”
见候霸林即将发火,男子不惧反笑,一脸笑意的耸了耸肩,“避讳你爹的名讳做什么?他的官职很大?还是功劳很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