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只需要站在那,不动声色的,就能让人感觉到阵阵寒意。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这样,他不言不语的站在那,就让顾嘉辉身边的中年人,感觉到了阵阵杀机。
这个年轻人应该只有二十五六岁,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放在人群,注定会成为匆匆过客,不过,却长了一双鹰一样犀利的眼睛。
一条不知道什么所伤的伤疤,从耳边蜿蜒到锁骨,他身穿一套紧身作训服,却遮盖不住高高鼓起的肌肉。
年轻人的身份很神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在了顾家。最开始,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子,后来在打败了顾家几位高手之后,一跃成为了顾家家主的贴身保镖,并赐下姓名,顾忠!
顾家的崛起,也和顾忠息息相关,顾忠为顾家冲锋陷阵,以残暴的手段清扫敌患,至此顾忠的凶名,遍布江州。
由于他出手很辣,好事的人称他为冷面夜魔,江州地下势力的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传闻婴孩听见了顾忠的名字,都会立马停止哭泣。
“少爷,您找我有事?”顾忠的声音带有一种别样的磁性,听起来很好听,却很阴冷。
“二虎和刀山火海背叛我了,也不算背叛吧,就是想离开顾家了。”顾嘉辉轻轻的摇晃着精致的酒杯,酒杯内的天价红酒,散发出阵阵酒香。
顾忠一直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冷声说道:“少爷,您想让我怎么做?”
“少爷想让你灭掉叛徒。”中年人出声说道。
顾忠眉头一皱,一股子杀气顿时弥漫开来。
“我在和少爷说话,你敢多嘴?”顾忠阴冷的说道。
中年人吓了一跳,在顾家,除了顾家嫡系,他可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却唯独怕这个顾忠。
顾忠性格也真的是古怪,无非插个话而已,搞的好像有血海深仇一样。
中年人看着顾忠紧握的拳头,额头流出冷汗,眼前的人,曾经一拳打死了一个散打冠军。
“对不起。”中年人说道。
顾忠不屑的看了中年人一眼,冷哼一声。
“不要为难阿俊。”顾嘉辉说道。
“是,少爷。”顾忠收起身形,恭敬的站在一侧。
“虽然二虎有了退心,但是对顾家也算劳苦功高,不过顾家也不是城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顾嘉辉脸上闪过一抹狠辣,森森的说道:“这样吧,饶他们一命,但是那几条乱跑的腿,我要了。”
“是,少爷。”顾忠冷漠的说道。
“对了,这事不要和我爷爷说。”顾嘉辉突然说道。
已经走到门口的顾忠身形一滞,回答道:“是,少爷。”
直到顾忠的身影完全消失,叫做阿俊的中年人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哼。”安静的空间里,顾嘉辉突然冷哼一声。
阿俊目光闪烁,他不清楚这声冷哼,是对二虎还是那个可怕的顾忠。
“少爷,我总感觉这个顾忠……”阿俊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想说顾忠对少爷冷言冷语,态度不敬,可是少爷的命令他偏偏还都听。
顾嘉辉好似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摆了摆手说道:“顾忠这个人,还是尽量不要找他了。”
阿俊一愣,说道:“少爷,就算顾忠功夫了得,难道他还敢违逆顾家人的命令吗?当初要不是家主救了他,他早就冻死在路边了。”
“那倒没那么严重。”顾嘉辉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说道:“不过我爷爷前几天和我说了,就凭现在的我,还驾驭不了顾忠。”
阿俊不再接话,恭敬的给顾嘉辉倒上红酒。
顾嘉辉再次将红酒一饮而尽,而后目光森冷的盯着窗外。
“一个空有一身功夫的匹夫而已,我如何会驾驭不了?”顾嘉辉冷冷的说道。
阿俊在心里叹了口气,少爷还是太过自负了,顾忠这个人,绝非表现上那么简单。
“行了,你退下吧。”顾嘉辉不耐烦的说道。
直到阿俊恭敬的离开,顾嘉辉才缓缓起身,在他的背部,衣物竟然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难道在我的潜意识里,还是畏惧他的吗?不可能,我怎么会畏惧他,我可是顾家少主!”顾嘉辉喃喃自语,脑海里浮现出顾忠的身影。
唐氏中医门诊的小院内,陈阳和杨笑坐在石椅上讨论医术和心德。
杨笑的确是天资卓绝,经陈阳提点之后,两仪玄针已经有了三分火候。
相比起那几位老爷子,杨笑的学习速度真的是飞速。
“师父,这两仪玄针,阳针行大补,阴针行大泄,也就是说,两仪玄针的精髓就在于一阴一阳的互济了呗?”杨笑虚心问道。
陈阳想了一下,说道:“阴阳互济,只能算是表面,论起精髓应该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就像《道德经》所云:万物负阴而抱阳。”
杨笑点了点头,把陈阳的手臂当作实验对象,依次落下两针。
针尾颤动,一冷一热两种触感顺着手臂传达过来。
陈阳点了点头,毫不吝啬的夸奖道:“不错,已经有了五六分的火候。”
“多谢师父慷慨相授。”杨笑收针,对着陈阳行了一礼。
杨笑和唐老一样,都属于早睡早起的人。
又提了几个问题之后,就和陈阳道了晚安,起身洗漱休息去了。
陈阳还没有睡意,加之心有所思,无法平心静气的打坐,就围着院子散起了步,炎炎夏日,也只有午夜时分才有一丝凉爽。
古井无波,却泛起了波澜,一切,都是因为木香。
凭陈阳两世为人的修行,怎么会不懂木香的情意?
可是这份感情又如何取舍?真的对木香无感吗?若是无感,又为何会陷入两难?
那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娇艳的容貌,醉人的香气,怕是早已不知不觉间接刻在脑海里了吧。
陈阳摸着鼻子,暗忖到:“难不成是桃花运吗?”
偌大的江州,失眠的也不只陈阳一个人。
杨笑也没睡,他在屋里,手捧大明十八针陷入沉思。
他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针具,他的表情很是悲伤,喃喃自语的说道:“杨家列祖列宗,
任谁都想不到,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杨笑,竟然会流露出这么悲伤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