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你也觉得她挺漂亮的是吧?”
季承冰往前凑了凑,拍了下他的肩膀说:
“那你就应该跟着大巴去学校,再从学校接我回家,怎么能这么没眼力见。”
“好啊,等你给我开工资的时候,我保证你说什么我做什么。”老陈笑着说:
“可现在是你妈给我开工资,她让我第一时间接你去酒店。你学校跟酒店是相反的方向,恕难从命。”
季承冰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倚着后座,抱着头说:“明天冯思铎就走了吧?晚上就别来接我了,我自己回家。”
“你小舅舅在这里得住一个周,你天天都得陪着。”老陈话音刚落,季承冰头“嗡”的一声。
他捂着头让了一步说:“那你明天晚来半小时,这总行吧?”
老陈摇头说:“不行。晚半小时就赶上晚高峰了,晚到家我得挨批。”
季承冰转而用金钱攻势:“我给你200块钱买你迟到半小时行吗?”
老陈回他:“我给你400别引诱我犯错误行吗?”
季承冰加磅道:“我给你600,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多好啊?你不说我是你未来的领导,现在就得跟领导搞好关系不是吗?”
老陈坚决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希望我将来为你办事也这么容易被人收买吗?你要不提钱,这事还能再聊聊。”
季承冰让步说:“不提钱,那等我20分钟行吗?堵个车也能堵20分钟,冯思蓉那边我去解释。”
老陈还是摇头:“不行。”
季承冰继续磨他:“19分钟?”
老陈叹了口气,以他对这位二世祖的了解,他要是不松口季承冰能一直念叨到酒店,只好妥协到:“15分钟。”
15分钟。15分钟怎么也够说服于楠加微信了。
二世祖得意的坐回软包里,抖着腿看窗外一排排疾驰着后退的梧桐树,嘴角咧开了。
进了酒店,季承冰一眼就瞅见小舅舅冯思铎坐在主位上,面带红光,不怒自威。
两个人年龄差十岁,冯思铎去读军校前经常带着还是个小屁孩的季承冰摸鱼抓虾,关系亲密的很。
自从冯思铎大学毕业进了部队,他的时间不固定,跟冯思蓉姐弟俩还经常电话联络,跟季承冰就慢慢疏远了点。
上次见他还是在初二的时候,那时候冯思铎高他一个头,现在季承冰反高他一个头了。
不过季承冰这人总是自来熟,扎着膀子冲人就去了,抱着冯思铎大声恭维道:
“呦几年不见,小舅舅已经变两毛二,该叫冯中校了!”
冯思铎前几天就点拨冯思蓉说想让季承冰考他的母校,今天趁着开会的空当特地来青原见他一面问问他的意愿。
没等冯思铎说完,季承冰就一脸奉承的说道:“我主意拿定了,考北京投奔小舅舅去,保家卫国,崇高伟大!”
说这话时,季承冰脑海里浮现的是于楠的笑脸,她笑着说:“去北京,去大城市开开眼界。”
“我想去北京那样的大城市开开眼界。”季承冰莫名其妙的补充了一句。
“哈哈哈,好!”冯思铎喜笑颜开。
因为季承冰第二天还有考试,冯思铎也急着赶回去准备明天的会,一家人简单聚了一个小时便早早散场,饭吃的简单倒是其乐融融。
于楠回学校后和许费简单交流了下考试情况,背着包坐车回家了。
钱玉娇和宝宝也不在家,于楠喝了点早晨钱玉娇剩下的丝瓜汤果腹。
第二天上午考理综,于楠稍微有点担心物理,每次考试发挥失常都是因为物理失分太多。
因为钱玉娇不在家,于长胜加班时间格外晚,快十点的时候才到家。
于楠不想跟他说话,在他开门的瞬间赶紧关了灯装睡着。
于楠的担心不无道理,第二天的考试并未如第一天那般顺遂,物理最后两个大题都只解出了第一个问号,
而未解出的那部分,她隐约记得就在许费给自己的那沓辅导材料某页。
她恨恨的想,如果没有分心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多看一眼题目该多好。
出考场刚开机,手机“嗡嗡”收进来一堆照片,差点卡死。
钱玉娇昨天发到朋友圈的照片没有得到于楠的点赞和评论,她屈尊特地给于楠单独发了一次。
于楠猜的到,待于楠对着钱玉娇的照片恭维几句,钱玉娇指定把两人的对话截图发到朋友圈里,以示自己和继女相处得多么愉快。
钱玉娇对她的爱,总是堂而皇之的展示在朋友圈里。
“傻逼。”于楠皱着眉头,看钱玉娇那张淡妆浓抹的美颜照骂了一句。
【好不好看?】【哪件好看?】钱玉娇又发信息来询问。
“我草,你活这么大就没有个闺蜜吗?”于楠终于抑制不住情绪,开口怒骂。
“小美女怎么能出口成脏呢?”一阵脚步声经过,高亢的男声飘进耳朵里:“不可爱呦!”
于楠抬头,是昨天喊冰哥对答案那个黑T恤,正甩着包带看她,又是个自来熟。
于楠拉了下遮阳帽没应声,就着微信回复钱玉娇说:“紫色那件好看。”
关上对话框,于楠拨了电话给许费简单聊了下答题情况,许费安慰道:“没事,先回办公室再说。”
挂了电话,钱玉娇又发来几张照片,似乎在锻炼她找不同的本事。一阵心烦,于楠索性将手机切换到飞行模式。
快走到大巴前时,她看到季承冰在车前摇晃着腿等她,殷勤的跟每个上大巴的人行注目礼,既热情又敷衍。
于楠在人群的掩护下躲在一棵垂柳后,遥望着季承冰用脚踢着碎石,百无聊赖之际还在四处张望。
季承冰梳着高高的鸡窝头,那造型经历了一天的考试都没坍塌,可见费了少摩丝。
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搭配黑色休闲裤,不知是人还是面料的缘故,季承冰今天看上去格外挺阔,活像刚从相亲场里出来的。
二世祖永远都这么意气风发,乘着阳光,像从未受过风吹雨打一样,挺拔,茁壮。
于楠承认,她嫉妒季承冰和赵晓蕴这些富养长大的小孩儿,他们看世界的目光这么柔和。
如果可以,她也想躲在父母的羽翼下,做个只为青春疼痛的叛逆孩子。
如果只能是如果。时光不可能倒流,南欣不可能重新活过来,抑或重新活过来,于长胜未必会踏实守着南欣,她还是要贴着尘泥挣扎。
一切都是必然。
额...冰哥应该是最没存在感的富二代了吧,谁都能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