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到了区部后,并未找见戴笠,便去区长办公室先向他汇报工作。
周伟龙最近因之前“卢沟桥事变”后未想到要在上海提前布置潜伏工作,受到了戴笠的斥责,怕不会再受到戴笠重用,心情正不好呢。
这会儿沈醉回来,汇报了工作。周伟龙听到沈醉的潜伏组被赶了出来,脸色一下就难看了,沉了下来。
他本身就在心里嫉妒沈醉在戴笠面前的受宠,这时心情又不好正在气头上,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你还有脸回来!去了那里什么样有价值的情报都没弄到,就弄到了一个弹药库的情报,还给我整疯了一个组员送回来——”
沈醉忙解释道:“周区长,你听我说——”
周伟龙打断他的话:“我不要听你的什么解释!”
他伸手指向办公室门外:“我命令你马上带人重新给我潜伏进虹口区,没有做出成绩,再不要回来见我——”
这时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还有两个人站在了外面。周伟龙一看是戴笠,和沈醉两人同时叫道“戴处长”、“处座”。
戴笠问道:“周区长,什么事儿向沈醉发这样大的脾气?我在走廊都听到了。”
周伟龙说:“处长,沈醉的潜伏工作做得太差劲儿了,现在竟然全组人员都被日本人给赶了出来!”
戴笠听了后并没有黑脸,转向沈醉道:“沈组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醉忙回答:“报告处座,是刚刚回来的。”
戴笠走到周伟龙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指着另一张椅子对沈醉说:“坐下说吧,把你这段的情况详细向我说一下。”
沈醉说了声“谢处座”,走过去坐了下来,遂把这段潜伏工作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戴笠知道自己安排潜伏组的工作谋划得太晚,对沈醉潜伏组短时间不能取得成绩的事情已有心理准备,并没有责怪于他。相反还表扬了他能将小组成员全部安全地带回来。
完了又沉脸道:“沈组长,你知道你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吗?”
沈醉回答道:“我知道,我考虑事情有不细致的地方,致使赵组员的老婆孩子被炸死,这个责任在于我。”
“这件事情上你没有责任。”戴笠说:“打仗炮火无眼,这只能怪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戴笠接着说:“你做错的地方是不应该冒险将电台带出来,一部电台值多少钱,我们最宝贵的东西是人才。如果因物质上的东西,牺牲了你们这样宝贵的人才,这对处里来说,才是最大的损失!”
沈醉一听,心里这个感动,这与周伟龙刚才冷酷的态度便是冰火两重天。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跟着戴处座是跟对人了,就是为他赴汤蹈火,也值了。
他感动地说:“是,处座,我知道错了!”
戴笠又转向周伟龙,生气地训斥道:“周区长,你刚才让沈组长重回去,这不是逼着部下送死吗?国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不懂得爱护他们怎么行呢?”
周伟龙当着沈醉的面挨了训,这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他轻声道:“是!处长我知道了。”
戴笠又转对沈醉说:“沈组长,现在成立了战地调查组,几个小组都于昨天出发进行工作了。现在罗店、浏河一处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打算派你带人去那里做战地调查,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沈醉“霍”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态度坚决地道:“报告处座,没有意见!我一定拿最好的成绩来报答处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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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秘密软禁在浙江奉化的张学良闻听抗日大战爆发,向蒋介石提出带兵打仗、能赎前愆,蒋介石回复他“好好读书,勿做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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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石根指挥手下的两个师团呈马蹄状弧线南北夹击,希图歼灭中间菱形防守的大量中国军队、将两个师团胜利汇合,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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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在此时下令全国总动员令,命令那些地方军阀出兵参战。
他之前就有过一旦抗日战事爆发,就要借机“平藩”。要使这些地方军阀“守财奴”们拿血本,这里面就还要有一番“弯弯绕绕”的手段要行。
但现在,他没有时间去进行这些“弯弯绕绕”的手段了,只能一声令下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动员令一下,那些地方军阀们个个都响应,并按他的命令集结了部队,开始赶往上海增援。
蒋介石大为感动。
其实能如此顺利地让这些军阀们没有二话、自愿地拿出“家当”来投入到上海战事中,与其说是他们感动了蒋介石,不如说是蒋介石感动了那些军阀们。
首先是蒋介石不按常理出牌。
这些军阀们并不是笨蛋,能成为一方霸主,可以说个个都有过人之处、都是人精。蒋介石要按他的原先计划出牌,只保留自己的实力,看鱼蚌相争,想获渔翁之利那是很难。这些军阀们会只管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才不管你的调令呢,除非日本人打到他的家门口;到那时能抵住就抵住,抵不住就叫蒋介石派中央军来帮忙;你蒋介石若不出兵帮忙,好,大不了老子投日本人当汉奸算球了。
而现在蒋介石不按常理“出牌”,一上手就是自己中央军的精锐德械师,接着将自己的中央军一批一批地派进去,眼看就要悉数投完了。这些军阀们到这时看出蒋介石是真的抗日,也并没有保存实力、先拿自己人马垫背的意思。
人这打消了防范之心,就开始从另一个方面想问题了。不说象李宗仁、白祟禧这样本身就有民族心的地方军阀,毕竟不能要求人人都能做到这样。只说一般军阀,民族心也是有些的,这时也想“大厦将倾,平房压倒”,蒋的中央军要完了,自己这地盘也是保不住的。
咦,你看,这种情况下倒不想当汉奸的事儿了。因为稍有认知力的都知道,更何况这些务实不务虚的“人精”——当汉奸就象给人家当“干儿子”一样,其实是大权在人家手里握着,况且人家的“干儿子”可不止一个,弄得不高兴了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关键是等人家老了,财产还是留给“亲儿子”的,没你“干儿子”什么份儿的。只有象“溥仪”那些务虚的才会愿意当汉奸;或是不当“干儿子”就活不下去了,才只能那么做。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壮观的场面,中国各地川军、桂军、湘军、粤军、黔军、东北军、西北军等地方军队,从全国各处向上海赶赴而来。
咱们也不要象某些人在报章上激动的鼓吹着、叫喊着,说“自己感动的已经泪流满面了,如此众多的派系,完全摒弃了个人和小团体的私利,以中华民族的命运为已任,为了拯救中国、共赴国难抗日御侮这一共同目标而走到了一起,曾经四分五裂一盘散沙的中华民族第一次爆发出空前的凝聚力——”;咱们也不必非要强加于他们将之上升到这样一个思想高度,但这如此壮观的景象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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