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是在第二年的六月初一生下的宝宝,过程很顺利,没有吃多大的苦。
只是小孩子皱巴巴的,红扑扑的,小小的五官都挤在一起,看着有一丁点儿丑。
而且还是个女孩子,让苏甜很发愁孩子以后怎么嫁出去。
闺名是权珒起的,权苏子。
苏甜怪他乱起,觉得有了这么个名,小宝更加嫁不出去了,权珒却偏一口气举例出了几十首带“苏子”的诗。
随着小苏子一天天长大,皱巴的五官逐渐长开,露出精致的端倪。
到一岁半时,已经成了一个粉雕玉琢,人见人爱的胖娃娃,依稀可看出眉眼间像权珒多一点儿。
值隆冬,白雪皑皑,正是梅花迎霜而开的时候。
北明国君又“缠绵”病榻了,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抱一抱亲孙女。
这已经是今年第几次了,苏甜数不清,但小家伙亲近祖父祖母,她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似乎要把当年亏欠的所有都补到一家伙身上,每次入了宫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精致吃食与各类稀奇小玩意儿。
苏甜正在后院子里的梅花树上摘梅花,才下了雪,枝头堆满了积雪,却掩不住满树的艳色梅花。
正巧小丫头被接进了宫,她打算趁闲时摘些梅花,酿几壶梅花酒,待再过几月闲暇下来与权珒小酌几杯,也是趣味。
离草打前院过来人,人还未到,声音便传来了,“王妃,小郡主从宫里回来了。”
“苏子回来了?”苏甜正够着一枝开满了的梅花树杈,闻言回身,树杈没抓住,脚下踩到未化尽的雪,猛的一滑。
“王妃!”离草刚进来便看到这一幕,忙跑去接。
只是另一人动作更快,连影子都未让人看到,便已经将人接在了怀中。
树下看人,人便更美了几分。
一瓣艳红的梅花花瓣飘飘荡荡的落下,正印在苏甜额头。
梅花迷人,但人比花娇。
她那双明眸,仿佛藏了一整叹梅花酒在眼睛里,水润润的,十分醉人。
权珒低下头。
离草忙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软糯糯的童声从前院传来:“……娘亲……”
苏甜赶紧推开了权珒,匆忙起身:“苏子来了!”
低头将男孩抱入怀中,温柔的与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说话时细声细气的:“慕哥跑那么快做什么,小心摔了。”
下一刻,小苏子便扭着珠圆玉润的小身子出现在了人眼前。
她穿着红色的袄裙,扎着两个羊角辫,头上簪着绢花,被看护的婆子抱着,头上的羊角辫一晃一晃,直让人心都要化了。
“娘亲,娘亲,看,雪人……”小苏子看到母亲,挣脱婆子的怀抱,一路小跑,直扎进人怀里才止住趋势。
苏甜摸了摸她身上的汗,嗔道:“跑慢些,出了汗着凉,你又不吃苦药。”
小苏子听懂了,大睁着黑汪汪的一双狗狗眼,一本正经道:“娘亲,羞羞。”
意思是苏甜也不吃苦药。
苏甜老脸一红,转移话题:“什么雪人?”
小丫头忘性大,也充满了炫耀欲,闻言一手拉着苏甜,一手指门外:“祖父,雪人……”
苏甜无奈,只能随着她的脚步往大门去。
还未出去,便见几个下人用一块儿偌大的寒玉盘抬着一个半人高的雪人走了进来。
苏甜:“……”
小丫头见了雪人,欢喜的不行,撒开苏甜的手,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雪人,雪人。”
小丫头欢喜的拍着巴掌。
看护的婆子在一旁解释:“在宫里时小郡主想要雪人,国君给小郡主堆了一个,小郡主大概是瞧着喜欢,便要带回来给您也瞧瞧。”
“不用惯她,”苏甜无奈道,“把这小丫头都惯坏了。”
“娘亲,堆,雪人,还要。”小丫头跑回来,拉着苏甜的手来回晃着撒娇。
“再堆一个雪人,对吗?”苏甜牵住她肉乎乎的小手,宠溺道,“走吧。”
小丫头开心了,一路哼哼唧唧的跟着苏甜往里走。
苏甜哪里会堆雪人呀,她拉着小姑娘一路走到在梅花树下收拾东西的权珒,“阿珒,苏子想要雪人,我们去堆雪人吧。”
权珒面无表情:“不会。”
苏甜听着他别扭的语气,无奈道:“你怎么了?”
权珒看她一眼:“夫人有了这小胖子,丢下我就跑了,也没见夫人什么时候给我堆个雪人……”
早知道就晚要几年孩子了。
苏甜:“……阿珒,我请问一下,你今年贵庚啊?”
“你若是想黏着这小胖子一样日日黏着我,那你说我一岁半也行。”
看着一口一个“小胖子”的,苏甜无奈了:“哪有人吃自己女儿醋的?”
“我不管,”权珒道,“你若是不给我堆雪人,那我们就不要第二胎了。”
苏甜又气又羞,脸都红了,伸手去拧他:“你,你又胡说八道,孩子还在呢!”
她是想趁早再要个宝宝给苏子作伴,奈何权珒不愿,每次都防备着,导致一年多了,这二胎也没音信。
“没事,那小胖子听不懂。”权珒抓下她的手在手心揉了揉:“那夫人堆不堆雪人?”
苏甜咬牙,气鼓鼓道:“堆!”
权珒这下高兴了,拉着人的手就往王府内雪多的地方走。
远远的,有声音传来。
“堆几个,就生几个吗?”
一阵轻笑“行,到了晚上,你可别哭着反悔。”
“……”
小苏子怔愣愣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父王真讨厌!不去找自己的娘亲,总是抢她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