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着伤口。
和一个筑基巅峰的体修战斗,哪怕对方有点儿速成,它也不可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的将人干掉。
但有个从来不怕受伤的主人,小白在日常的训练中,也常有受伤的经验。
妖兽的恢复能力,比道修玄修什么的要好很多。所以它也不大在意。
但是,在小白的心里,受了伤之后,应该是有肉和丹药吃的!
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所以,小白****着伤口,就有些不高兴了——不是主人就是不靠谱啊!
它绕着顾逍和他的伤员们走了好几圈,以做提醒。然而,还是没有被理会。
快成年的疾风狼不高兴了。
它走去了那几个死掉体修的身边——也许是人手不够,又也许是找到了别的什么人,更或者是觉得这边这两位威胁不大,不用太费力对付。短时间内,没有人再来。所以小白顺利的从那几个死人的身上,扒出了两个精致的大容量储物袋,和一个储物手链。
看储物用具也知道,不管那神秘组织是不是很富裕,至少这几个体修不是什么富裕人物。
这从他们战斗时的表现也知道。
并没有什么能决定胜局的奇物。
也所以,不管是明堂也好,顾逍也罢,都没把这份战利品放在心上。明堂在看戊柔的内伤怎么样了,而顾逍已经着手开始救人。
救人的手法非常的“顾逍”,他用的是红尘念火。
当然,不是简单粗暴的将红尘念火塞过去了事,他是用文力夹杂着红尘念火写了一篇文章,向天道辩解,请天道谅解这些受了池鱼之殃的倒霉蛋。
将文章一字字的认真念过,类似于符箓的纸张就无风自燃。
夹杂着文力、纸灰、红尘念火的灰烬,就这么融入了五个倒霉蛋的身体里。
这个过程完全吸引了明堂真人。
毕竟戊柔的伤势也很明了——内腑的伤害一直在好转,但神识有点受伤……哪怕他是金丹的丹修,也就只能喂颗丹药,没有别的办法了。
顾逍在念文章的时候,明堂真人就在一边呆呆的看着,嘴角一抽一抽的。
其实吧,与其说是吸引,不如说明堂真人是惊呆了。
道修玄修们也有一派的观念说是要顺应天道——但是苍天可鉴,顺应天道绝不是说讨好、谄媚天道啊!
那篇花团锦簇,满篇都是赞美天道的东西是什么?
儒修这么不要脸的吗?
偏偏这玩意有效啊!
居然真的有效啊!
那几个倒霉蛋,连着严槿然真人脸上的黑气都在消退啊!
明堂觉得自己的三观有点崩塌了。
不过,身为实用主义的理智派,明堂真人的心里,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他——保不定,我们的观念也真该转变一下?
“看来严真人倒是很无辜。”顾逍摸着下巴,得出结论。
他有点意外,毕竟施长安说得很仔细,也说到了向慕平的异常。听起来,向慕平有可能是被暗算了。
明堂真人虽然摆脱了一个大麻烦,还至少能担下一半救人的功劳,但这会儿却真不想说话。
好半晌才转开脑袋说,“也是可惜了……而且,毒性虽去,当时距离自爆还是太近,神识的损伤一时半会的……咦?”
明堂真人其实早看见了。
但他看归看,却没有去多想。
脑袋愣是慢了好几拍,才发现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就在不远处,那只白色的变异疾风狼,居然拍开了一瓶丹药,嘴里面还含着一颗!
而在它的脚下,还散落着不少符箓、灵器、衣袍之类的东西。虽然都并不是贵重之物,但是……哪儿来的?
顾逍转眼看见,也略有些惊讶,过去拍拍小白的脑袋,“不错啊,这么快就把这本事开发出来了。”
“疾风狼有破禁的能力吗?”明堂真人不可思议的说。
“它变异了。”
“之前明明只是颜色的变异,当我看不出来吗?”
“是,但是妖兽的血脉里,多少都有些神兽血脉,二次变异也不足为奇。”
小白完全没觉得说的是自己。
它平时很听话,主要也是水馨养得精心,从来不会缺它的吃食。它只要完成战斗训练外加撒撒娇就好,现在得自力更生,它还有些不满呢。虽然由着顾逍顺毛,却理都不理他。
明堂真人却是一脸黑线,“你当我傻?”
疾风狼这种妖兽,你当是龙之九子,凤之九雏吗?和神兽都隔了不知道多少代了。
要是疾风狼也能变异出空间神通来——没错,能直接用爪子划开储物手链,这妥妥的空间天赋了——那地里的泥鳅也能化蛟啊。
不过,顾逍摆明了不想说,明堂真人也没有再追究下去。
他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怎么这么空旷?刚才我没走两步,那小子就来了,我们耽搁了至少有一刻钟时间,怎么再没人来?莫非他们人手也不多么?”
“人手不很多,那是肯定的。”顾逍道,“但也绝不会很少。否则就该结伴来找人。”
明堂真人想想也是。
如果人太少了,就得考虑被反包围的可能了。而且,这里虽然不够宽敞,那尸蛟估计也失去了变化大小的能力。但如果人手很不足……那尸蛟还是会被勉强塞进来的。
虽然活动不开,但也让尸蛟碰上的人不好逃啊!
“那这么说的话,其他道友里,只怕是有倒霉的了。”明堂真人有些感慨。
“所以,真人带上这几个,我们随便走吧,反正我也不知道其他人在哪儿了。”顾逍说,“等他们醒了,就让他们领路。”
顾逍的疗法确实有效。但这些人都多多少少的受到神识损伤——戊柔还被伤了两次,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明堂没有异议,他将那几个倒霉蛋又收回了丹韵钟。
但他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等他们醒了,让他们来领路?”
“因为他们全是二代三代啊。”顾逍说,“水馨是这么说的,我觉得她这话挺适合形容这情况的——投胎是个技术活。”
“什么?”明堂的眉毛拧起来。
他有些不高兴了。
明堂并不计较顾逍之前的那些话,因为分析局势,不算他的长处。而且,顾逍算是和他身份相当。但顾逍这话就属于完全听不懂的范畴,有故弄玄虚的嫌疑了。
再而且,牵连了不少人。
“如果那几位筑基弟子,只是普通内门弟子,甚至,不受师傅重视的真传弟子,真人会将他们带到现在吗?”顾逍也不客气,直接反问。
他语气不算犀利,但内容却着实不客气。
也亏得明堂不是玲珑心。
他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实事求是,“不会——那又怎样?”
“真人你自己也说了啊,他们资质都上佳,且一出生,就有了至少通往金丹的资源,少有人敢惹的势力,足以让许多人庇护的身份。真人难道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明堂真人顿时恍然。
“先天气运!”
戊柔江灵琴那样的修二代、三代,确实,能投上现在的胎,就代表了强大的先天气运。
气运这种东西,并不代表一切。而且,气运是能变化的。道修玄修一般又不会去作死的修炼观气之术,一时半会的还真意识不到。
也就是最近“天眷”听多了,否则还反应不过来呢。
所以明堂也挺疑惑的,“有用?”
“试试看呗。”顾逍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实力解决不了的时候就靠运气,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明堂才不觉得这么简单——要这么简单,顾逍能落在他附近?剩下那几个筑基修士的安危更是堪忧!
不过,又不是说得没道理,他也不能把顾逍抓起来拷问不是?
还真是只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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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明堂所猜到的,尽管他这里还算是轻松,但这其实是因为他被甩得比较远。
再换句话说,是因为他的丹韵钟不能用来防身的情形下,实力比较弱。
炎翼虽然能将人分开,却没有能力刻意针对哪个。
实力比较强的那几位,在被传送影响的时候,难免都挣扎得剧烈了一点。本来也不是什么强制传送,这种等级的传送,真人都有抗衡的能力。
本来就在阵心上方进入的这批人,虽然还是被甩开了一些,却依然是实力越强,反抗越剧烈,且越有针对性的反抗,就越是靠近阵法中央。
但在同时,自然而然,也更容易找到同伴。
因为熟悉的气息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比如说同病相怜?
在“挣脱”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偏向。
于是,燕凯歌很快会和了寒冰,慕离虹找到了雷乐池,施长安碰到了凰芷萝,凤幽和秋霁则不幸掉进了已经没有人主持的九曲天河阵。
他么的对手,除了九曲天河阵之外,是加起来足足有十个的金丹期道修、十二个金丹期体修,以及更多的筑基道修、玄修,尤其是体修。
这样的实力,足以比拟一个中型门派,或者大宗门的一峰一脉了。
在狭窄的环境,这绝不是什么好应付的局面。
剩下的筑基修士们,都被甩得比较远,除了墨鸦和弄月因为特殊的联系会和,另外几位,都孤零零的还在寻找同伴的过程中。
比较没有自信的一大批筑基修士和部分体修,已经在寻找他们的路上。
但最倒霉或者最“幸运”的人依然不是他们。
而是没有找到同伴的荀永长。
这位真人到底是道境高了一个小层级,刚刚从阵法转送中反应过来,看到的,就是一个筑基期的年轻修士——这修士的长相,居然还有点眼熟。
大概是因为心中本来就有所猜疑。
看到这长相之后,荀永长很快反应过来,冷笑一声,得出顺理成章的结论,“看来严真君还真是另有后人。”
年轻修士站住脚步,冷哼一声。
他身边还留了一个金丹期的体修。
荀永长这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年轻修士就是这地下大阵的主导者。毕竟才是一个筑基。所以他也就保持了基本的警惕,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若是严真君的后代,那么有个金丹期的体修保护,也是理所当然。
而且,身上要是有什么保命底牌,也是正常。
但是,从隐天秘境到牵云秘境,这么大的事,总不能就轻飘飘的一句“某神秘组织设计”带过去。这个人,不用别的,只要带出去,就是个重要证据!
然而,荀永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面对他的指证,那年轻修士,却也露出了和他类似的笑容“看来我的运气也不错,能见到昆仑山的荀永长真人。”
他没有就自己和严真君的关系说任何一句话。
却已经让荀永长心中凛然。
他们进来之前,秋霁等人已经守在凶地之内了。
而且,他们绝没有在绝地内外,详细的说过各人的身份。要说衣袍什么的,他们又没有穿各门派的制式法袍——法袍只能体外蕴养,虽然长期穿在身上,但就法宝来说,属于最容易损坏的类型。
极少有人把自己的法袍给穿出名气来的。
反正荀永长不是。
至于他的长相和气质,放在修仙界,更是称不上有什么特色。
但是,这个年轻修士,却一眼认出了他。
年轻修士却不管他的表情,只是慢条斯理的拿出了一柄长三尺的黑剑。
纯黑色的剑身,最简单古朴的剑形,看起来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气息分明和年轻修士的气息相连,照理来说,不可能是法宝。也不是符宝一类……
然而,这柄黑色的剑,流露出来的令人心悸又恶心的气息,却又令人不可思议的强大!
强大到,荀永长这个金丹中阶的真人,竟也在被锁定之后,忍不住的退了两步。体内粗略修复、恢复过来的盾阵,尽管没有恢复完好的状态,却依然应激出现,围在了他的身边。
且即使如此,高涨的危机感,也没有就此消除!
年轻修士却是抚着黑剑,轻轻一笑,“反正这个皮囊,我也不打算要了。”
真是可惜。
年轻修士的心里却是这么想——到底还不能把人的真灵给灭了。不该说的,还是不能说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