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燃是个神奇姑娘，她明明有那么严重的心脏病，胆子却大得出奇，丝毫不畏惧打架斗殴，还特别喜欢凑热闹！不仅如此，她身边跟着青帮数一数二的高手娜美。如果单单只是这些也就算了，娜美还称呼她为“小主人”。
我不止一次想问乔燃和娜美的关系，每次都被其他事情岔过去，这次终于有机会问个清楚！
“我看你们俩经常形影不离，是好朋友吗？”面对我的突然提问，乔燃表现得十分淡定自然，她说：“是什么无所谓，反正娜美姐姐最好了！”
说完，还撅着嘴巴凑到娜美跟前，亲了她脸颊一下。这病骄萝莉撒娇的本事，也是无人能及！
“乔乔是我主人，也是我朋友，更是我的好妹妹。”娜美宠溺地看着乔燃，好像她真是她亲妹妹一样。
“我怎么感觉他白问了呢？你们谁能解释下啥叫主人？这两个字很容易让人想歪啊！你看我和陈浮生，他是我老板，我是他员工，这关系清楚不清楚？简单不简单？怎么你们俩就说不明白呢？”正在开车的黑子忍不住插嘴道，“听你们女人讲话我很心累啊！”
“那就闭上耳朵别听！谁叫你听了！”娜美野蛮的一面展露无遗，她似乎只对乔燃一个人温柔。
“姐妹就是姐妹咯！哪里还有其他关系！”乔燃嘟着嘴，抱怨道：“你怎么和我家老乔一样话多呢！是不是天下的司机都这么话多呀？”
我向黑子投去感谢的目光，要不是他插嘴，现在挨数落的人就是我了。
车子停靠在医馆门口，黑子不高兴地推门下车，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叨咕些什么。我紧随其后下了车，和乔燃二人一起走进医馆。
“你们随便玩，我上去见见房东，一会儿就下来。”安顿好娜美和乔燃，我马不停蹄地赶往楼上去见西城大妈。
楼上出奇的安静，郑红儿好像不在家。以往，她听见我的声音，肯定第一个出来迎接，黏着我不放。冷不丁没了她这个人，还真有点不习惯。
西城大妈的房间门虚掩着，我象征性地叩了几下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而入。
“回来了！坐吧！姨和你唠唠嗑。”西城大妈一反常态的温柔，叫我实在有些不适应。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两条腿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你上次不是说，想知道彩云和彩霞的事情吗？姨今天都告诉你。”西城大妈点燃一根香烟，不疾不徐地抽了一口。
我有心打断她，问她到底咋了，又觉得这时候还是老实听着最好。
长辈说话，晚辈乱插嘴属实很不礼貌！况且，她说的又是我迫切想知道的！难得她大发善心，想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我和彩云、彩霞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比谁都亲近。所以，她们两姐妹的事，我知道得比谁都清楚。彩云是陈家嫡长女，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小姐，自小便接受着大小姐的教育，活在药方和各种药材之中，不喑世事。彩霞名义上是陈家的小姐，实际上充当彩云仆人的角色，从小就懂得如何照顾人。”
“十七岁那年，我们姐妹三人因美貌名满滨海。那时候，我们在一中读书，总能引来一群狂蜂浪蝶的追求。彩云和彩霞同时喜欢上隔壁班的张明月，按常理来说，这也不算什么，情窦初开，谁还没有个芳心暗许的时候。当时，同为医药世家出身的张明月，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喜欢他的女人数不胜数。”
“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张明月放着温柔婉约的陈家大小姐不喜欢，偏偏喜欢性格豪爽的彩霞，两人珠胎暗结，刚成年就有了孩子。彩云表面上接受了彩霞和张明月的感情，实际上一直放不下。彩霞生日这天，张明月被彩云灌醉，两人发生了关系。”
“说来也有些不可思议，彩云竟然也怀孕了。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彩云的孩子活了，彩霞的孩子却早产死了。”
“当时，我断定彩云对彩霞的肚子动了手脚，特意找去和她理论。没想到，彩霞竟然护着彩云！我气得要死，立刻和她们决交！后来，她们姐妹俩逃家，又来向我寻求帮助，还主动要和我结娃娃亲，我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答应了她们。”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当年，彩云生下了一个男孩，陈家人本来要立这孩子为继承人，后来听说孩子是张明月的，立刻改主意，逼着彩云把孩子交出去……唉！年纪大了，有些事情真的记不清了。”
西城大妈揉着太阳穴，看样子十分痛苦。
听她说了这么多，我彻底糊涂了！
假设她没记错，我是陈彩云的儿子，那么按照户籍上的亲子关系来看，我应该是云姨亲生的儿子。那么，这么多年，在乡下养我的人又是谁？陈彩霞吗？
另外，我妈没了之后，云姨领养我，对我百般看不上，怎么看她都不可能是我生母！这么混乱的人物关系，叫我如何理得清？
“我爹是张明月？张明月是鬼佛？他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在哪里？”我脑子都快爆炸了，突然叫我知道这么多前尘往事，我又怎么能接受得了？
西城大妈无奈地摇摇头，说：“我只知道鬼佛后来成了东城文家门下的大弟子，在此之前，他只是西城一家小医馆的平凡孩子！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真的不清楚。”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特别想问她，为什么之前绕来绕去都不肯明说的事情，偏要在这个当口上说出来？为什么？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我实在不清楚。今天的事，就当是我欠你的。以后，有机会一起还吧。你先出去吧！我累了，不想说话了！”
后来我才知道，西城大妈一反常态，是因为她以为，那将是我和她的最后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