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玄悟真人仙逝后,九州诸派都以为道家已经没落,以至于多数门派都不再将道家放在眼里。可是听了兵家吴邢这一分析,竟然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且,结果恰恰相反。
兵家讲究“知己知彼”,他们觊觎雍州之地久矣,是以对道家之事十分了解。如今,虽然兵家占据了雍州大片地域,但是丝毫不敢不将道家放在眼里。
只听吴邢继续道:“最为糟糕的是,妖家和道家一联合,只要振臂一呼,儒家、墨家必然会紧跟其后。到时候,我等只能忍气吞声,再没有壮大自家的可能。”
余下三人一听,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无不心中大急。
那尸义忙问道:“以当前局势,吴将军可有应对之策?”语气诚恳了许多,再没有先前的高傲之态。
吴邢心想目的已经达到,遂点头道:“眼前局势虽然不好,但还没有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我们把握住当前局势,乘势而为,还是有很大机会能够扭转局势。”
三人一听还有办法,不禁微微松了口气,皆恭敬道:“请吴将军明示。”
吴邢神色大好,伸出两根手指,道:“当务之急,我们要做好两件事情。”
这次不待三人询问,吴邢便接着道:“第一,无论妖家谁来掌权,趁妖家内乱之际,我们要进一步削弱妖家的实力,令其无法翻身。”
那公孙诺疑惑道:“这时候,我们连梁州都进不去,怎么削弱妖家的实力?”
吴邢反问道:“妖家之所以能立足九大门派,凭的是什么?”
公孙诺道:“凭的自然是其驯化的妖兽,妖家的两只万年妖兽,更是让诸派……”说到此处,突然一顿,恍然大悟,却又不可思议道:“吴将军的意思是除掉万年神蜥?”
见吴邢点头,公孙诺急促道:“万年神蜥可比那万年妖王弱不了多少,岂是那么容易杀的?”
吴邢则阴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万年神蜥固然厉害,可以诸位想想。万年神蜥如何疯了一般,在九州乱闯,其原因何在?定然受了重创,或者被强敌追击。这个时候,如果还没有机会,那就真没有机会了。”
那姜魁不同意道:“难道不可能是万年神蜥在追敌?万一……”其言外之意是担心万年神蜥仍旧保存着强大实力。
不待其说完,吴邢就断言道:“没有万一!梁州内乱,无论是万天鹏还是万天妖,都不可能任由万年神蜥在外追敌半年之久。而且,万年妖兽灵智甚高,万年神蜥自己也不知回去。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万年神蜥必然身不由己。”
听了吴邢分析,三人都不禁点了点头,无不暗中佩服。
不过,那尸义仍旧有些担心道:“即便那万年神蜥受到重创,想要将之杀死也并非易事。”
其实,尸义还有话未说完。要除掉万年神蜥这等级别的妖兽,一切伎俩都是枉然,必须要硬拼才是。但是,武力硬拼又非在座四家的长处。
尸义不愿自暴短处,但吴邢心中确是雪亮。他微微一笑,胸有城府道:“单由我四家来杀万年神蜥固然有些困难,但如果是诸派联手,情形可就不一样了。”
尸义眼前一亮,心急道:“吴将军有何妙策,快快说来。”
那吴邢不疾不徐道:“如果说,让诸派知道,半年前到梁州调查百万大山异变原因的诸派弟子都被妖家杀害了,诸派会是如何反应?”
那姜魁却道:“但是现在我们根本无法确定诸派弟子是遇害了,还是被软禁了。”
吴邢道:“既然无法得知,那么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又能来证实?”
“这怕是不妥吧!”那姜魁一愣,面露愕然,颇有些难以置信。为了自己的一些利益,他虽然也暗中使过一些手段,但是这等公然欺骗诸派的行径,他可是想都不曾想过。
这也并非姜魁愚钝,实是道不同罢了。
那吴邢冷笑道:“兵者,诡道也。若不使些伎俩,诸派又如何听我们指挥?”
这时,杂家尸义倒是看得开,赞同道:“吴将军所言不错。”但仍有些疑惑道:“散布这些消息后,诸派虽然对妖家敌视,但是在不明真相前,至多是聚集到妖家边界,逼迫妖家露面,不可能帮忙杀万年神蜥啊。”
吴邢道:“按照诸派一贯的作风,自然不会先对万年神蜥下手。但是,如果我们发出消息说,跟着万年神蜥的肖逸乃是唯一知情人。一边是万年神鹰守护的梁州,一边是正在破坏九州可能受创的万年神蜥,相比较而言,我们不怕诸派不来联手擒拿万年神蜥。”
在那姜魁迟疑之际,尸义和公孙诺已拍手道:“吴将军好计策。”
接着,那公孙诺奇怪道:“吴将军为何要说是道家肖逸跟着万年神蜥?”
吴邢道:“那道家静姝明知道追不上万年神蜥,可是仍旧跟在后面。既不离去,也不找道家求救。此人若不是其情郎,又能是谁。”
那公孙诺佩服地点头道:“听将军这么一分析,当真不错。原来将军早已洞悉一切,可惜我等还蒙在鼓里。”
那尸义听罢却是眼光一寒,恨声道:“这小子命倒挺硬,这次杀万年神蜥时,顺带也要把他做掉。”虽然他心中不知肖逸为何会跟着万年神蜥,但是以其猜测,肖逸虽然厉害,但还远远不是神蜥的对手,追赶神蜥不放的必然另有其人。
那吴邢不理尸义,继续道:“而且,我们还可以说,道家的长靖真人已被妖家杀害,这样就可以离间道家和妖家的关系,让道、妖两家难以联合。”
“那如果长靖真人没死呢?”那姜魁仍旧无法接受这等欺诈手段。
这时不待吴邢解释,那公孙诺已道:“管他死没死,等到真相大白时,万年神蜥已经死了。”
那吴邢也道:“兵贵神速,只要为我们争取到一些时间,九州运势便会大改,那时谁又会在意长靖到底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