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听罢,才知这其中还有许多曲折故事。
之后,战事紧张,众人将注意力都集中到战场之上。
只见妖兽体坚力大,占据先天优势,一对一厮杀,人类颇有些吃亏。可是在那卫擎调兵遣将之下,不断变换阵势,竟总能对妖兽形成围剿之势,蚕食鲸吞,逐个消灭。
肖逸观赏片刻,才懂得战争的艺术,心道:“我只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兵家的最高境界,却未想到,实战之时,把握战机,不断作出正确判断,比那不战还要复杂百倍。”
顿时,对那卫擎又多了几分敬意。
这一场战争持续了一天,最后以海妖撤退为告终。至始至终,那妖王夔牛也未出现。
听墨千手讲,他们与夔牛已接触过三次,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无法降服对方。于是,妖族和墨家之间的较量就只能落在兵卒身上,海妖战争失败,大势已去,那妖王也就没必要再现身比试。
海妖进犯徐州已有三年之久,至此,这一场侵袭之战总算告一段落。
不过,墨家虽胜,那墨九重却丝毫高兴不起来,说道:“极恶之海发生异变,海妖生存受到威胁,被迫之下,终究还有来犯。是以,人、妖之间的战争只是刚刚开始,远没有到了休战的时候。”
肖逸也曾听夔牛说过极恶海异变之事,不禁问道:“极恶海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墨九重道:“具体发生何事,我等也不知晓。只是发现极恶海深处的阴阳灵气变得异常狂暴,已不再适合妖兽居住。”
肖逸沉吟道:“百万大山那次兽潮是因阴阳井引起,难道极恶海中也发生了类似情况?”
墨九重摇头道:“自古而今,还不曾听说极恶海中存在阴阳井,而且,阴阳家开启,影响也只是暂时的,待阴阳井关闭,阴阳灵气又将回归原态。”
顿了顿,又道:“这两年来,墨家弟子也四处打探消息,想一探究竟。据说,百万大山内形势更加严峻。阴阳井早已关闭,可是,灵气却愈来愈暴躁,影响范围也越来越大。其事态,已远远超过了阴阳井的影响。”
肖逸尚不知荒海之内已发生了如此重大变化,心中甚惊,不禁又想起天地浩劫之事。
正当此时,那墨千手也叹道:“万年轮回,九州必亡。或许真到了谶语应验的时刻。”
墨九重道:“墨家非命,师弟怎可相信这些无中生有之事?”
墨千手忙道:“师兄教训的是,千手知错了。”
非命,即不信命。墨家主张通过自身努力奋斗来掌握自己的命运。是以,不信这些谶语。
这一日里,肖逸与二位畅谈,对墨家之道也了解了不少。墨家除了主张非攻、兼爱之外,还有天志、明鬼、非命、节用、尚贤、非乐等思想,令其受益匪浅。
这时,墨九重转头问肖逸道:“见少侠之时,感到少侠形单影只,颇有些落寞之意。不知,少侠此行,要往何处?”
肖逸见问,登时想起心中之痛来,勉强一笑,道:“晚辈暂时还未定下去处。”
墨九重道:“天下正当危难之时,少侠身怀绝技,自当为天下出一份力,怎可为了浑浑噩噩,浪费了大好年华。”
这一日来,肖逸虽然与众人相谈甚欢,但是眉宇之间总有一股凄楚之意。墨九重乃得道前辈,岂能看不出其心思,是以故意加以开导。
肖逸知其好意,而且其心中也始终挂念着天下危亡,说道:“晚辈也有心拯救天下社稷,可是,苦于没有门路,难窥天地秘辛。”
那墨九重正要这句话,当即道:“荒海变化,最先从百万大山开始。我听闻,妖家和百万大山来往甚密,知道许多外人不知之秘。如今,天下将乱,各门各派也都纷纷赶赴妖家,打探虚实。少侠若是无事,可以到妖家一行,或许能查处一些端倪来。我待徐州平定之后,也欲往妖家一行。”
肖逸暗道:“我怎忘记了此事?”忙谢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这便动身,到梁州一行。”
他也是雷厉风行之人,而且难得有事可做,也好排解心中烦忧,于是说走便走,当即辞别了墨家钜子和那兵家卫擎,一人便上了路。
◇◇◇◇◇◇◇◇◇
青、徐边界,一处无名的山涧之中,一男一女二人各坐一方,正值入定修炼。
这二人皆带着傩家面具,遮住了容貌。不过,肖逸若在场,当认得二人正是静姝和邹忌。
山涧中除了滴水之声外,静谧非常,正是修炼的好地方。可是,静姝总是心神不宁,难以入定。
那邹忌感到其心烦意乱,不禁道:“师妹,你心中惦念肖逸兄弟,干脆找他去便是,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这时,静姝面色憔悴,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找到又能如何?我已与冰主做了承诺,而且,其心中之人,乃是冰主,并非是我。”
邹忌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们和冰主做交换时,冰主答应要帮我们寻找开启阴阳井的办法。可如今,我们丝毫线索也无。是那冰主违约在先,又怎怨得了你?”
顿了顿,道:“我能感觉的出来,肖逸兄弟心中始终惦念着你,冰主也只是你的影子罢了。”
静姝心痛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轻咬下唇,暗道:“这世间若真有令时间倒退的光阴之阵,我绝不会与冰主做交换……”
邹忌看到其痛苦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心痛,又道:“那冰主不过是一只妖兽而已,又怎懂得人类感情?我们又何须和她守什么承诺。我这就带你去寻肖逸兄弟去。”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
就在这时,却听得一女子声音讥笑道:“堂堂一个大好男儿,却言而无信,这就是人类比妖兽高明之处吗?”
邹忌一惊,抬头一望,惊道:“冰主?”
只见山涧入口处,站着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冷艳女子,不是那冰刹海的冰主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