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看着李象欢喜的谢过皇恩就急匆匆的去接自己的母亲,心中酸涩的无以复加,原以为大唐至少会有百年的平安,现在看来都成了泡影。
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李象的举动不会影响到太的地位,否则,祸乱就在眼前,艰难的迈动了脚步涩声对皇帝请了安,还想再说别的就看见李二冲他招手,就随着李二走进了万民宫。
进了宫殿,君臣站在大殿里谁都没了说话的心思,过了许久李二惨然一笑对房玄龄说:“以前就听人说,一个人不能太强势,否则会占尽孙的灵气,朕以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朕的身上,朕算得上雄才伟略,承乾也算是得到了天地的钟爱,青雀更不必说,李恪,李治的才智都是一时之选,就连李黯,李佑以前非常混账的孩,现在也变得处事得体,虽然不堪大用,但是作为王爷抚佑一方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你看看我的孙儿,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凡是聪明人的正确意见他没有听进去一件,反而认为是在敷衍他,把一个老朽的腐儒的话当成好主意在听,并且决然毅然的施行了去,这样的人,这样的智慧如果真的成了帝王,可怎么得了哟。”
李二说就盘膝坐在地毯上,神情沮丧之极。
杜如晦也盘腿坐了来道:“陛不必忧伤,衡山王的智慧确实不适宜继承大统,如果是别的宰相断然不会说出这句话,但是今日这一幕铁一般真实的事实告诉微臣,衡山王确实不合适,陛和微臣都想得太乐观了,原以为我大唐至少三代之内不会出现内乱,现在看起来。萧墙之祸的危机依然存在啊。”
两个人互相说着自己的颓废和失望,长孙面色苍白的端进来一壶茶放在他们君臣的中间,自己也跪坐了来,她看的出来。帝国的君王和首相真的已经对李象心灰意懒了,为了避俩人伤感,极力的试图把话题往别的方向引。
“这是朕的错,原就该把李象早早的送进玉山读。而不是找了一些饱学的儒生教诲他,圈在皇宫里在他的脑里建立了一座空中楼阁,不接地气不说,连灵智都被彻底的蒙蔽了。皇后,将宫里的孩明日部送进玉山,宫中不在聘请教习。以后皇必须入玉山读。着为永例吧,朕明日就向李纲先生认输赔罪,并且自认失败。”
能让一向刚强自负的皇帝说出这样心灰意冷的话,房玄龄闭目不言,长孙暗自垂泪。
李二哈哈干笑两声说:“世上的事不如意者十之**,我们策划过,准备过。向这个方向努力过,既然失败了夫复何言,放心,朕不会消沉的,我们打了如此一个庞大的帝国,小小的一点波澜总会出现的。
现在朕的将军正在外面浴血奋战,朕的臣民正在发愤图强,此为千万年未有之盛世,朕独步古今,就不相信到了垂暮之年还不能解决大统的延续这个死。
皇后,玄龄,不必难过,举世攻唐这种事情我们都应付来了,并且正在取得胜利,这点小麻烦算不得什么,朕之所以难过,主要是皇家从未出现过这种波澜,一时有点不适应而已,打起精神来,这不算是什么事……”
一连半月李象开心极了,自己的母亲回到了家里,东宫立刻变得秩序井然,虽然母亲依然愁眉不展,有时候还会暗暗落泪,这也是欢喜所致。
成大庸获得了李象的丰厚的赏赐,云寿也接到了李象一篇讥讽气十足的信笺,通篇都是对所谓聪明人的挖苦。
对云寿李象还算是客气,对于李义府,李象通过自己的权利差点让李义府去养马,虽然听管家回报说李义府一点都不担心,甚至做好了去养马的准备,李象还是不打算放过李义府,养马简直太便宜他了,他一封弹劾李义府的奏折进了尚省之后,却没有等到李义府被罢官的消息,那个家伙反而升了官,从七品的官身变成了正七品,正式主持内府的对外事宜。
虽然失望了一点,李象还是想去看看云寿惭愧的样,到了云家,发现云寿准备了很多的礼物给他,东西很多,衣食住行无所不包。
“阿寿,你这是何苦,我们是兄弟,就算你料错了一件事,也不必如此的愧疚,你要是实在觉得内疚,就送我点值钱的东西,这些东西算什么?”
云寿还是不说话,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汇票,认真的对李象说:“这是我从小到大攒的压岁钱,总共一百二十个金币,原准备给烟容的,现在你比较急需,部给你了。”
李象尴尬的说:“我虽然穷了一些,还没到这个份上吧?”
云寿硬是把汇票塞进李象的怀里不容他有半点的拒绝。
带着丰厚的礼物回到了东宫,李象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头,云寿就是一个小气鬼,自己以前也问他借过钱,他总是俩个金币,俩个金币的给自己,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做?
烟容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了,那张小脸绷得紧紧地,不但是她,整个东宫都变得气氛非常的紧张。
终于,李象在迷惑中迎接了自己的父亲,不但把自己的功绩向父亲作了汇报,也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父亲。
李承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看着忐忑不安的儿,心痛如刀割,云烨说过一句话,我又不是你老为什么要教你聪明?现在到了自己必须教会儿聪明的时候了。
他轻轻地拥抱了一儿,轻轻的对他说:“都是父亲的错,才让你沦落到了如此的地步,你不忍心自己的母亲受苦,冒险去求情,这是大孝之举,爹爹非常的开心,有你这样的一个儿,是爹娘的福分。
可是象儿啊,你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实在是太大了,不该如此的,绝对不该如此的,你云伯伯和李义府说的一点都没错,知不知道孩,你母亲有了身孕,其实就是爹爹救你母亲出来的法,只要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出世,你母亲也就会安然无恙的出来。
自从你母亲有了身孕之后,她在皇宫里并没有如你所想的那样住在原来的那间简陋的房里,衣食住行都需要自己动手,而是住在明秀阁,使唤的宫女就有六个之多,宫里的御医每隔三天就会帮着你母亲把一次脉,所以她在皇宫里待产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咱们大唐所有的臣民其实有一个很好的愿望,就是希望皇家大统的承继能够在三代不出任何问题,这样一来大唐至少会获得平稳的百年光阴,这非常的难得,只要继承大统不要生乱,以我大唐的强大,没有人会是我们的对手,百姓自然就会安享百年的太平。
现在没有了,就因为你鲁莽的举动没有百年了,在这件事情上你充分的暴露了自己的无知和软弱,甚至是愚蠢。
你听不进云寿和李义府的正确的意见,反而行险,孤注一掷的去做这件事,如果你只是上了奏折还不太要紧,房相会帮你掩饰掉这件事,你的奏折必然不会被送到你皇祖父的手上,只会被黜落,最后送到炉里烧掉。
可是你不给自己留半点的退路,直接穿戴着白冠哭宫,还好你祖父发现你只是单纯的想要救母亲,没有其他的意图,给你出这个主意的人也恰好是成大庸,就将此事轻轻地揭过去了,看在你连皇储的身份都丢掉了,可怜你的愚鲁,这才提前将你母亲放了出来,并且封你做衡山王作为补偿,孩,你的皇储名分没了,为了你的母亲你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李象嘴里咬着一颗梨,脑里就像有一万面锣鼓在敲响,巨大的声音就一直在脑里回荡,父亲的一句皇储没了,将李象顿时就抛进了万丈深渊。
他艰难的转过脑袋看着哀痛的父亲痴痴的问:“爹爹,我真的把这件事做错了?”
“错了,错了,我的孩,娘就算是死在冷宫,你也不该这么做。”苏氏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哀痛,从帷幕后面奔了出来,抱着李象痛哭失声。
李象木讷的咬着梨,眼泪泉水般的往外喷涌,整个梨被他连果核都吃掉了,他依然木然的咬着空气,将嘴巴一张一合的。
成为一个皇帝是李象从小开始做的一个梦,自己苦读诗,勤练武艺,熟读兵,翻阅了历朝历代的札记,强忍着痛苦接受变态的皇家礼仪的折磨,现在,一切都成空了。
心如同撕裂般疼痛,却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觉,肋几欲生风,想要腾空而起。
回想了前因后果,李象流着泪问父亲:“孩儿这次的事情做的其蠢无比?我把正确的和错误的意见正好弄颠倒了?“
李承乾点点头,这个时候不能对李象有半点的隐瞒,男人的成长有的时候需要伤痛来做养料。只要熬过去,自然会有坦途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