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萧逸细细凝视。
“并没有侵袭，那些诡异气息穿透它们的身躯后，又被强行逼了出来。”
画面中，那从海底之下大片涌出的气息渗入这些吞天魔鲸后，一头头吞天魔鲸面容狰狞而痛苦，似在备受煎熬。
可不过多时，这些气息又从它们的身躯中被强行逼了出来。
“怎么回事？”萧逸看向大眼睛。
大眼睛思索了一下，“对了，这些吞天魔鲸身上并没有魔体。”
“嗯？”萧逸反应过来，连忙放出感知。
之前听这大眼睛说吞天魔鲸乃是魔门守护族兽，故下意识觉得它们拥有魔体。
但如今感知下，却并没有。
大眼睛沉声道，“魔体的修炼，很难很难。”
“就如同世间生灵，若不禁我魔门的话，便必须是天地间最惊才绝艳者方能自己参悟得到。”
“可修炼出来的，也不过是自己走出的魔道，以及自己短暂进入的魔道状态。”
“但，那不是正统的魔道，也没有真正的魔体。”
萧逸皱眉问道，“那这些吞天魔鲸？”
大眼睛回答道，“它们的先祖确实是在魔门之内，聆听魔祖讲道。”
“但这不代表有魔祖的指导便定能修成魔体。”
“许多门徒，若资质不足者，即便有魔祖指导，也只是得到如你们人类中最惊才绝艳者的魔道状态。”
大眼睛看了眼萧逸，“你这种变态，短短时间就能修出魔体的，根本是世间罕有。”
大眼睛看回前方画面，“至于这些吞天魔鲸，它们的先祖中都并非个个能修成魔体，更别说无数年后的它们了。”
“它们身上确有魔道气息，但这更多的是它们一族中遗留下来的残缺魔道传承所修出。”
“它们并没有魔体，倒更像披了一层坚固的魔道外衣。”
“魔道外衣？”萧逸思索了一下，“它们身上的魔道气息，只是一层无法凝实的魔体力量，如同一件魔道外衣。”
“我懂了。”萧逸恍然，“那些诡异气息，并无法侵袭魔体。”
魔体有何等强悍，萧逸很清楚。
那两位传说中的魔祖，其魔体强度当年更是连第一代魂帝都难损伤。
这些诡异气息，根本侵袭不了魔体。
只是这些吞天魔鲸的魔道层次太低，修炼出的魔道外衣抵挡不住罢了。
可即便如此，‘弱小’的魔道外衣还是能将这些诡异气息强行逼出去。
魔道的强悍，可见一斑。
萧逸继续凝视画面的转动。
“记忆流转的速度快些。”萧逸加了一句。
大眼睛眼眸轻皱，“这些家伙的记忆虽容易摄取，但若流转得太快，你来得及看吗？”
“整整数千年岁月的记忆…”
萧逸打断道，“它们大多时候是睡觉。”
“放心，加快吧。”
哗…画面的流转速度，猛然飙升。
“再快。”萧逸道了一声。
流转速度，十倍而增。
“再快。”萧逸加重了语气。
流转速度，千倍而增。
半个时辰后。
萧逸眼眸一冷，“原来如此。”
“海底之下的诡异气息冲涌而上，十万米深度这里的吞天魔鲸无碍，并未受影响。”
“但更上方的其它海兽，却抵受不了这些气息的侵袭。”
“看来，无尽黑海这里的妖兽变异，原因就在这些诡异气息中。”
难怪这里所有的深渊妖兽都有那诡异的第三股气息。
可这些吞天魔鲸却没有。
大眼睛惊讶地看向萧逸，“如此快的流转速度，你全看清并能连接起来？”
萧逸点了点头。
大眼睛惊色愈浓，“好可怕的心智。”
“可惜本帝一身修为力量不在，否则定能比你看得更透彻。”
萧逸摇了摇头，“修为力量，赋予了武者无数通天本领。”
“足够强的力量下，可以让眼睛捕捉到更快的画面流转。”
“但有时候，不能总依赖修为。”
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萧逸，“看来本帝还真是虚活你多年，有些道理尚不如你知晓得深切。”
大眼睛收回了幻道。
一众吞天魔鲸恢复了正常。
“你刚才看到了吗？”萧逸凝声问道，“它们一族的存在，是魔祖的意思？”
大眼睛沉声道，“看到了，但此事我不知道。”
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魔祖命我们吞天魔鲸一族守在此，这是历代族长代代相传之事。”
萧逸点了点头。
这道记忆，他刚才已经看到了。
当这些吞天魔鲸还是年幼时，上一代的吞天魔鲸，嘱咐着一模一样的话。
萧逸皱眉看向大眼睛，“你不知道？”
“这不知道那不知道，要么就是忘了，你这魔门护法怎么当的？”
大眼睛不悦道，“本帝虽是护法，但魔祖心思怎是我等可以揣测？”
一头为首的吞天魔鲸游动而至萧逸面前。
仍是那苍老的声音，“我们吞天魔鲸一族守护在此有多少年，连我们一族都记不清了。”
“以往历代，皆听魔祖遗命，固守这片海底十万米。”
“可，千万年前，这片大海已变得汹涌至极，剧毒滔天，再不是生灵可栖息之地。”
“这十万米深度处，更是剧毒可怕，唯我们吞天魔鲸一族可以承受。”
萧逸点了点头，“所以你们才萌生了离开这片无尽黑海的念头。”
“而东域人类武者，成了你们的敌人。”
巨大魔鲸点了点头，回答道，“千万年前，只有少部分族人有此念头。”
“吞天魔鲸一族，始终效忠魔门，不敢违魔祖遗命。”
“可随着天地限制，族人修为愈低，便也愈加难以抵挡这里的气息。”
“至数千年岁月后，那一代的族长陨落后，我们吞天魔鲸已然愈发想逃离这里。”
“和东域人类武者的争斗，便也在那时爆发。”
事实上，即便是从千万年前那个东域初初分离的那个岁月算起，距离魔祖陨落和魔门消亡也最少在八千万年岁月以上了。
毕竟魔祖陨落，在远古岁月，横跨了整整一个上古时代。
且远古岁月到底存在了多久，从其陨落至上古岁月来临，之间又不知是多少岁月。
吞天魔鲸一族在此，确实是相当漫长的岁月了。
萧逸沉声问道，“魔祖让你们一族守在这里，到底是守些什么？”
为首的吞天魔鲸摇了摇头。
萧逸反应过来，摇了摇头，“算了，问了白问。”
这些吞天魔鲸知道的事，他在记忆摄取中全知道了。
而它们记忆中不知道的事，自也问了白问。
“看来我还得继续下潜。”萧逸看向下方海底更深处，眯了眯眼。
......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