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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听此言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跟这什么婚事扯上关系,但见云晞下了逐客令,原本打算私下问询的念头也只好放弃了。

  “臣此次前来,并不为这事,只是想问陛下一句活,当时黎城之战,陛下的计划之中,除了微臣之外,可还包括他人?”

  云晞初听此言,微微一愣,不过马上她就反应了过来,随即冷冷地回答了云玄的活。

  “玄王这般清楚朕的为人,又岂能不知,朕凡事都会做两手准备。”

  听到云晞的这番话,云玄只觉得舒了一口气,偏偏又有些黯然。而在如此复杂的情绪影响下,让他忽略了景顕在听到这番话后的表情……

  “朕都一一答了,玄王可满意了?”云晞看着前方人一脸庆幸的模样,只觉得难得地沉不住气。归根结底是因为她一直视他如兄,在看到他为了另一个女子,选择了背叛她的时候,内心不可能不会愤懑。

  她如今的心情,就像是看到一个自小陪伴到大的玩具,被人抢夺走了。哪怕那个玩具她待它已然不如往昔亲厚,但它依旧代表着她的一段岁月。因此纵使毁掉它,她也不愿让它被人夺走。她相信惟有这样,她记忆里的东西,才不会因为他人的莫名闯入,而变了味道。

  霸道,无理,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像是她以往的处事风格,却妥帖地表达了她此刻的想法。其实她骨子里就是一个极其冷漠自私的人,以往不过是隐蔵的太好,而如今她实在不愿意再藏下去。既然别人都来招惹她了,她又怎么能做到一退再退。

  一念至此,云晞的目光森冷,连带着整个大殿都好似笼上了一层冰霜。而云玄就在这样的气氛里,艰难地开了口。

  “该问得,不该问得,臣都问了,现下陛下想必也已是烦了臣,臣这便告退了。”话语无波,可他知道,那一个个字却像是被他从喉咙中,一个个挤出来的,生硬到足以磕痛人心。

  他不知道自己还在期盼什么,明明一切都已至绝境,可那点希望却又牢牢地隐蔵在他内心深处。原来他还是个可笑的长情之人,他以为他已足够无情了,却偏偏做不到这该死的遗忘。幼时的时光当真太过美好,美好到他一再忽略如今的阴霾,只记得那年的阳光,璀璨到直抵入心……

  而云晞看着云玄的背影远去,也有些疑惑。究竟是何时,他们演变到了这个地步,互相猜忌,冷言相对。或许在她选择利用他来达到目的之后,亦或许在他们那场宫变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在变化,不再纯粹。

  时光,对英雄和美人是杀手,对于曾经的一切又何尝不是。那对幼时嬉闹爱笑的兄妹,终究在岁月的长河中变成了过往。

  景鼬见云玄走后,云晞明显有些恍惚,怔愣了一会儿后,也选择了闭口不言。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作为一个臣子,此刻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他的父亲曾经救过这个如今高高在上的女帝,但他们一家却依旧不敢露出一丝的不敬,君心难测,纵他相信她不是一个过河拆桥之人,却也不敢有丝毫的逾矩行为。

  “阿髄,朕今日有些乏了,你们先退下吧,事情改日再议。”云晞的恍惚并没有持续多久,但在她回过神后,却是难掩眉间的疲累。近日真得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纵使她早就习惯了这等重压,也依旧有些承受不住。

  天下到底是什么?虽然在争夺的过程中,确实充满了成就感,但也无法掩去那些失去的东西。她的王叔为了皇位,逼宫背叛他的兄长。而她的父皇又为了这个皇位,苦心设计,最后死在了那个冰冷的宫殿之中。至于她,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多少东西,但她如今孤寡一人坐在这皇位之上,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宏图霸业,青史留名,当真如此重要吗?她第一次这般茫然,动摇。为了这皇位,她伤害利用了太多的人,而且可能还要继续伤害利用下去。而付出的代价,也不过是把自己逼得一步步变成如今的孤家寡人。

  可是,此刻的她就算想要放弃,也太晚了吧?打下了这个天下,却给不了它平稳,就放手离去,不仅对不起设计苦多的父皇,而且也对不起在战乱中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百姓。

  景颗他们早已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云晞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疲累难言,可就算如此,她依旧强迫不了自己进入睡眠。可如今不养神,日后只怕也抽不出这样的闲散时光了。战事虽累,却也敌不上繁杂的政事,更遑论她回去后,等着她的还有一场早就筹备已久地大婚……

  轻声一叹,云晞起身向后殿走去。今晚还有一场宴会,需要她出席,而这场宴会既是她初到的迎接宴会,亦算是她离去的饯行宴。算算时日,若她尽快归国,等她赶回日晞时,想必也已是春末,那时备婚总是比拖到夏日好。

  礼服本就厚重,更遑论她的心也不在大婚之上,若是在炎热不堪地夏日举办,她怕自己会一时烦躁,将象征着天下总算一统的联姻,一拖再拖。

  想到这,她眉间的疲累愈发地深刻了起来。不过就算如此,她回了后殿后,却也并没有马上休息,相反她极从容地坐在了茶案旁,悠悠地喝起了茶。

  这般耗了不知道多久,原本空旷只有她一人的大殿,才突兀现了另一人的身影。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出来。”现下待得乃是南漓的宫室,哪怕云晞再出神,也留了一点警备之意。因此在她踏入这座后殿后,就隐约发现了暗中有人潜伏,只是那人身上没有杀气,她才乐得陪他耗时间。

  不过待那人出现,她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熏香味道时,才确定了他的身份。在感叹事情为什么都堆到今日发生后,她却并没有马上回首,而是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原本以为你回了后殿,还会沐浴就寝,却没想到你早就发现了我蔵在这里。早知如此,我便不该耐着性子等这么久。你悠闲品茗,我窝在梁上却是有些难受。”写意听云晞这么说,脸上不由现了点悔恨之意。他与她的武功在伯仲之间,他瞒过了这里外的暗卫,却不想最后竟是栽在了这里。

  “你此番却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香薰得太浓,方会我一到就觉察到了你的存在。”云晞自然地忽略了某人话里的调侃,不咸不淡地回答了他的疑问。其实写意身上的香极淡,云晞故意这么说,也仅是出于反唇相讥的习惯。她昔日的苦练,早就使得她的听力较之常人好上许多,更遑论随着她内功的加深,所能听到得就更多了。

  写意听云晞这么说,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不过他到底没有忘了来这里的正事,略一停顿之后,就极轻地说出了离别之语……

  “你已经征服了南漓,之后想必也没什么危险了。”写意故意说得隐晦而轻描淡写,但他知道云晞一定知道他要表达的真正意思。她从来都能极清晰地洞察一切,不管结果到底是喜还是悲。

  而正如他所意料地那般,云晞极快地洞悉了他的意思。虽然在乍听到闻他的这番话时,她持杯的手还有些微地凝滞了一下,但这并不能阻止她,用依旧清冷无波地语调说出伤人的话。

  “你今日来难道就是为了道别?若仅仅是为了这个,你来这里倒是显得多此一举,毕竟对于你我来说,不告而别反而是最好的方式。”其实从一开始云晞就已预料到了,在战役结束后,他就会离去,但突兀听闻,她才发现,她还是无法极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过她这略微的失态,写意却是没有看出来。他在听完云晞说出的这番话后,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而在稍显沉闷的凝滞过后,写意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他们两入其实一直心中有数,但他不说,她便也一直跟他装傻充愣。之前他不想让她为难,因此从未捅破过那层窗户纸,但他知晓,今日他再不说,日后只怕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在感情上素来都是他迁就她,但此次他却是必须要自私一会了。

  “……不告而别,我倒是想过,但我不是圣人,终究还是有些不甘。”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瞥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的云晞,眼里极快地划过了一道

  黯然。但活已至此,纵使已然明了结果会如何,他也要继续说下去。

  “现下天下初定,你想达成的都已达成了。既然如此,你何不选择放手,同我一起游历山河。那张座椅虽代表着无上的权势,但终究太过冰冷孤寂。更何况以你我之能,纵使远离庙堂,也依旧可以影响整个天下……”

  听到这里,本来毫无反应地云晞,终是轻声一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转过了身。她的唇本就不点而朱,因此在茶水的浸润下,倒是愈发显得鲜妍明丽。不过此刻的写意却是没有心情去关心这等丽色。

  他见云晞红唇微启,虽还未出声,但看那口型,他就已是猜到了她接下来欲说什么。冷冷一笑,他未待她出声,就打断了她想说得那番推辞。

  “都到这时候了,你也不用再拿以前的那套来搪塞我。你若真得对我一点都没有动心,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出现在这里。你可以编造千百个理由来拒绝我,惟有不喜欢,你不能说。”

  见写意这么说,云晞也只好无奈地闭上了嘴。之前,她每次拒绝他都喜欢用这个借口,而他也一直不曾有什么表示,因此这次她才打算还如之前一般,只是她却是没想到写意这次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倒是有些错愕地说不出辩驳的话。

  而看着云晞一副语塞的样子,写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疲累地揉了揉眉心。她从来都知道什么样的话最狠,也最伤人,却从来不考虑用委婉的方式解决。若不是他对自己有着几分自信,只怕此时也已是被打击得不敢出现了。不过还好,也正是因为她素来的无情,才能让她的心一直空着,直到遇见他。

  此刻,一人呆滞,一人思索,一时之间后殿竟是突兀沉默了下来。直到云晞回转过神,低垂下浓黑的眼睫,才有声音幽幽地在空旷地大殿中响起。

  “就算不论这些,我也是不会同你走的。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都不能影响此事的结果,我纵使不说不喜欢你,也依旧有其他的理由可以推诿,你又何必执着。”

  “此话只怕也只有你说得出来,我有时也忍不住质疑你到底有没有心。若是有心又怎么会这般践踏他人的心;可若是说你无心,又不见得你当真狠绝无情。”写意见云晞反应了半天,却只说出这番话,脸上也不由现了一抹苦意。

  喜欢上她,既可说是他这辈子的劫数,又可以说是他今生的救赎。至少他总算在这无欲无求的一生中,真正感受到了追逐的幸福。可偏偏这幸福里却掺杂着诸般苦意,看着她明明有意却从不表达,这份蜜糖再甜也终是有了一丝酸苦。

  “你怎么想我左右不了,但我做的决定也容不了别人指手画脚。若你只是为了告别,那我现下也收到了……”云晞话至这里也停住了,但写意却也是听出了她活中的逐客之意。

  不过写意却并没有生气,他表情的唯一变化,也就是唇边的苦涩之意愈发明显。他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却偏偏败在这里,就是因为她这样矛盾的性子。

  倘若她一直无情,他只怕也早就放弃了,偏偏是无情中夹着有情,硬生生给他燃起了希望,而那点偶尔一现的心软,便成了吸引着他这只飞蛾的烛光。就如她此时所说的话一般,明明语意极度地无情,可偏偏却又在最关键地地方停了下来,给他留了丝余地,让他想舍舍不下,不舍却又痛苦难忍。

  “也罢,我不再逼你了。如今我就只想问一个问题,你回答过后,我便离去……”写意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云晞,见她微微颔了颔首,才将他的问题说了出来。

  “你说一个人在见识了星光的璀璨后,再见黯淡的的灯火,可还会有什么惊艳?”

  云晞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可偏偏这问题她却是回答不出来,也只好颦着眉顾左右而言他。

  “你我都有一双翻云覆雨手,何必将这双手用于掬那水中虚假的月亮上。情爱一物,最是飘渺,可能下一刻就会变,任何人都无法保证它会天长地久。既然如此,你我又何必执着?”

  “这个我说不过你,但人生最是讲究及时行乐,眼前的顾不好,却去谈以后岂不是笑活。阿晞,我这个人素来不喜将就,既然认定了你,也不过两个结局。要么,你应我,一同远离庙堂;要么,你拒我,让我孤苦一生。”

  云晞听到这,脸上也是现了苦意。说什么不逼她,到最后却是逼得她将至万丈悬崖。为她孤苦一生?昔日他不识她时,不也恣意潇洒,偏偏如今却要说出这番可怜话来。她虽暗恼在心头,但那眉却是因为纠结愈发颦得紧了起来。

  “你不用现在就为难,我给你十年时间考虑。这十年,我便在落英谷侯你,你一日不来,我就一日不离……若是十年过后,你依旧未曾露面,那我将游历海外。再不舍,也只能道一声后会无期……”

  “你……”云晞抬头,正欲说话,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写意早已离去,竟是等都不等她的回答,像是通报一般,说了就离去了。而她那时心乱如麻,却是他何时离去都不知。倘若那时候有人来行刺的话,只怕沉浸在纷乱情绪中的她,可能惟有剑锋出现在眼前,才会惊醒过来。

  云晞自嘲一笑,过了许久许久,才有低得近乎于吃语的声音传来,“云晞何幸,才能担得你如此对待。十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这段岁月却足以让我愧疚终生。阿意,其实你也是个心狠之人……”

  语声幽幽,带着说不出的怅惘和无奈,盘旋在此时寂寂无人的大殿。不可否认,原本就有些动摇的她在听了这话后,愈发地有些犹豫。只是她不知道,她是否有这个能力,可以用十年让一个孩子长成可以撑起整个帝国的栋梁,用十年就可稳定天下毫无后顾之忧地离去……

  云晞低头,看了眼自己巳然显怀明显的腹部,便知确实需要尽快赶回云京了。算一算时日,待她回到云京之时,想必便是后继者瓜熟蒂落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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