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光线比较昏暗,可能是因为没有拉开窗帘的缘故吧,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的视力。我心里琢磨着:或许正是这种氛围,更适合搞一些暧昧的事情出来。
今天她穿了一件蓝白色的短袖t恤,一条浅灰色的半身牛仔裤,头发也精心梳理了一番,眉毛似乎还刻意画了一下,样子看起来更加妩媚迷人。哦,不过,怎么没有穿睡衣呢?我觉得她还是穿睡衣的样子更加风s迷人啊。
“东西在茶几上,你称一下吧。”她将门轻轻关上,指着茶几上那酷似香肠的东西说道。
“这是装的香肠啊?”我看着茶几上那一截截酱紫色,似乎还在蠕动着肠子状物体问道。
“恩”她轻声回道。
“这是你自己装的吗?”近乎相似的问题又以近似的语气问了一遍,我都不知道我怎么那么罗嗦。
也难怪啊,大热天的,居然装香肠,她都不怕搞臭了,那不是浪费钱么。
我虽然不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但起码的常识我还是知道的,在我们西南方,人们装香肠都是在十一,二月左右,她怎么就选择在这个季节呢?
我用手摸了一下那香肠,还是湿湿的,而且,走近了,居然闻到,一股说不出的怪怪的味道。擦,这是猪肉吗,难道已经都臭了?
“真要寄啊?你不怕臭吗?臭了我们不负责哦。”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恩,寄吧,臭了不找你。”她斩钉截铁地答道。
哦,尼玛,感情她今天找我真的只是为了寄这点儿香肠啊,看来完全是老子自作多情啊,哎,想多了,想到这里,我的耳根子就有点发红了。
得到她明确肯定的答复之后,我开始像模像样地忙了起来。
首先,找了一个塑料袋将茶几上的香肠装了起来,然后用随身包里的迷你式电子称称了一下,18公斤,36元人民币,随后将那些香肠装进了我带来的纸箱子里,麻利地缠上胶带,一切ok就绪。
接下来,就是开始填派送单了。
“收件人地址呢?”我起身,盯着她的眼睛问,本想这样,她会再送我一些秋天的菠菜,没想到她却不拿正眼瞧我一下,尼玛啊,难道是昨天把她的心伤透了?真是失败啊!
“等一下,我马上给你拿。”说完,她转身,从里屋里拿出一张身份证。
“你就照身份证上面的地址写吧。”
我拿起身份证,看了一下身份证上面的照片,这不是摆放在她床头柜上的那男人吗?原来他叫张建国啊,这么说来,他们就不是两兄妹了。
“是你填信息还是我帮你填呢?”我也没去八卦地打探他们两者是什么关系,直接进入了寄包裹的正题。
“我不会填,就你帮我填吧。”她诚恳说道。
“哦”。我本来就是一个内向腼腆的人,加上平时话又不多,即使遇到比较心动的人,都不知道如何搭讪。因此,她让我帮她填,我就老实巴交地填信息。
我在地址栏里填道:西川省南江市经开区河边镇向阳村5组14号。
写到这里,我又抬头望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这个地址好像我们公司到不了啊,估计只能到河边镇上。现在只有邮政的网点比较大,可以覆盖到村上去。”
“哦,这个村就在镇子里的,我已经上网查了,那里有你们快递公司的点。”她虔诚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收件人填张建国吗?”我听了她的话,心里更加悲凉:哎,尼玛,既然还上网查了的,准备工作都做得这么,看来真是寄东西的啊,不是找我解决生理问题的啊。
“不是,填向开秀吧。”她道。
听她这么说,我就老实地在收件人那一栏填上了“向开秀“的名字,之后填上了收件人的电话号码;以及发件人的姓名,发件人的电话号码。
“那个,你能不能不填发件人的名字和电话呢?”她见我快笔疾书,忍不住问了一句。
哦,尼玛,怎么不早说,老子都填好了你才说。
“啊――我都已经填好了。”我假装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那还是算了,填了就填了吧。”她很随意地说道。
本来就算了嘛,这个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实话,我最讨厌在派件单上又涂又划的。
为了避免承担不必要的责任,写完这一切后,我把发件的温馨提示给她快速念了一遍,然后又让她在发件人确认签字那一栏签上她的名字。
“我――你就帮我写了就是了,咱们都不是成了熟人了吗?”没想到,她竟然支吾着不肯写。
尼玛,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难道已经懒到不想抬笔的程度?或者是另有阴谋?
“你就写写吧,要不然到时候这香肠臭了的话,你还找我赔勒。”我板起一副苦瓜脸,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放心吧,臭了真不让你赔;我是懒得拿笔,你就帮我填了吧。――来,36元钱给你。”说完,她赶紧从她裤带里掏钱。
我十分难为情地接过钱,然后很不情愿地在发件人那一栏签上了她的名字。
“好了,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道。
我站在茶几边,等着她继续说些什么,不过她却埋头,不准备说些什么呢。
尼玛,难道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哦――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就走了。”我假装这样说道,看她有没有要挽留的意思。
“恩,那好吧,拜拜。”热啊,没想到,她的回答居然这么老实,干脆,直接。
我顿时无语了,看来今天是没有机会了,于是只好拿起茶几上的包裹,恋恋不舍地往屋外走去。
“帮我把门带上,谢谢。”说完,她又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哦,r啊,想想昨天她对我是何等热情,今天咋个就这样冷淡呢?不会是她大姨妈来了吧?!看来彻底没戏了,我只好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日子就是这样,一闭眼,一天就过去了,再一睁眼,这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话说第二日,我骑着电瓶车去天音寺,给一个叫普智的和尚送包裹。这天音寺乃是江北市的一座名寺,已有上千年的历史,说它是“千年古刹”,也不为过。庙里大概有十来个和尚,据说这些和尚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可小觑的法力,因此每日到这里来上香的香客,完全可以用络绎不绝这个成语来形容。
这些和尚没事的时候不去念经,也跑到淘宝网上去凑热闹,对于这一点来说,我是很不爽的;为毛,因为天音寺离我们的派送点实在太远了,而且寺庙建在山顶之上,我那可怜的电瓶车,每次送这里的货,都如同老牛拉磨一样的沉重,我是真心为它难受啊。其实每次有天音寺和尚的包裹,我都想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到我们点部来取,但是tmd啊,它这个点又在我们的正常派送范围之内,如果我不送,让他们自己来取的话,他们一个投诉电话打到上海总部,那我就只有“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每次去那里送货的时候,我都是板着一副苦瓜脸,恨不得找跟棍子在他们那光溜的脑袋上敲上一棒,然后再痛快淋漓地说:叫你狗r的买,叫你狗r的买。
这天阳光耀眼,倒不霸道。我站在天音寺的大门外,给普智和尚打了一个电话,这家伙还是跑得挺快的,没要到三分钟就出来了,算是聊以慰藉我那受伤的心灵了。他接过包裹,二话不说,签字画押准备离去,忽又想起什么了似的,回头转身,双掌合定,道:“阿弥佗佛,施主印堂发暗,双目晦暗,阴气冲天,想必近日会大难临头啊。”
“大难临头?”我去你二大爷的,虽然老子给你送包裹心里十分的不爽,偶尔也会问候一下你的十八代祖宗,但是你也犯不着这么咒老子吧。
“不好,不好。”那和尚再次凝神,细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面掐手指,一边摇头,表情甚是沉重。
尼玛,看他这副样子,貌似仙人下凡似的,难道还给我来个“仙人指路”?
“施主,贫僧法力浅薄,虽然算得你近日必有一劫,但是却算不出是何劫难,你且等一等,待贫僧将此事告知明远方丈,让他为你算上一算,你看何如?”普智和尚再次双掌合定,十分虔诚地说道。
哦,尼玛,这和尚,难道最近在网上买东西多了,没人民币了,所以想方设法找点票子,可也不能说老子要大难临头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不这么说,我怎么担惊受怕,我怎么乖乖地给他掏钱呢,不过好在老子脑瓜子转得快,且立场坚定,不吃他这一套啊。
于是,我非常蛋定地说:“师傅,出家人不打诳语。”
普智和尚说:“不打诳语,句句是真。施主,你且听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屠'。贫僧也正是心怀此愿,所以才有此一说。”
心怀此愿?尼玛,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看他是心怀我兜里的票子吧。
于是,我麻利地骑上电瓶车,丢下一句话便走,我说“没钱,不算,再见。”
“施主,等一等。”普智和尚在我身后大叫道,听声音甚是焦急。
不过,老子并不鸟他。
“施主,贫僧不收你钱的,你且回来啊。”普智和尚似乎并不甘心。
哦,尼玛,都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说不给钱,鬼才相信勒。我又不是没有听说过,有些和尚或是道士一见面就说你要大难临头,然后叫你站住,他给你免费算上一卦,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破解。待你脚步站定,他就灵光一闪,说什么此事也不难办,只要花重金买下他身上的佛珠或是念珠,乃至假玉之类的,便可以驱阴避险,永保富贵。
再说,最近老子活得好好的,又没得啥绝症,怎么就会大难临头呢,这纯粹就是瞎jb扯淡,我去年买了一批的表!
因此他这样一叫,我反而将电瓶车骑得更快,r啊,你不是有法力么,若真是如此,那你就追上我这车再说啊。
不过普智和尚并没有追来,只是在我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叹息之声。
虽然已经走远,但是这声音却似顺着风声传来,让我听得特别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