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上的力度让人发疼,满非晚嘶了一声,重新对上元东隅乌沉沉的双眸,双眼皮深痕直飞到了两边坚硬冷峻的鬓角。
“当初发生车祸的时候,你为什么扑过来?”
满非晚眨了眨眼,一双清水眼娇滴滴,有些近乎稚童的懵懂茫然。
元东隅直勾勾地逼视着她,掐着她下巴的力度不允许她有半点闪躲的可能。
这个蠢女人当时是怎么做到解开了安全带,扑过来,把他紧紧抱住了。那种紧要的关头,无异于找死。
“我怕你死了的话……你家里人会把我活剐的。”
满非晚坦荡荡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再说了,你要是死了,谁给我钱花,谁给我这样的生活?”
他面无表情,辨不清喜怒。
“不要爱上我。”
他轻轻勾唇。眼眸浅笑如星,越靠越近,越来越近,然后擦过她的脸颊,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肩上。
这个人晕过去了。
满非晚如同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爱这个字,连说出口都怕亵渎了它的美好。
她不敢保证,在元东隅的犀利的目光下自己真的不会露馅。
元东隅住院了。
医生来检查身体的时候一叠声的抱怨,“高烧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呢!”
“身上还有伤呢!”
满非晚坐着轮椅,一脸赞同,“医生,他还只是个孩子,才二十六岁。”
元东隅的烧终于退了。
他安静得躺着,呼吸有些虚弱。
满非晚凝神看了他很久,觉得元东隅还是睡着的时候讨人喜欢,有种孩子气的纯真。
“房间空调好像有点不够暖呢。”满非晚轻轻打了个喷嚏,然后伸手盖住了元东隅放在被子外面输液中的手。
纤长的手微凉,她的手却很暖和。先是轻轻试探地摸了摸,注意到元东隅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她大胆地握住了。
刹那间,心生欢喜。
苦涩,同时漾开。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满非晚并没有呆多久,她胆儿还没有肥到那种程度。躺回属于她自己的病床,感觉像是回到牢笼。她吩咐小林晚上做几样本帮菜,好安抚一下劳累过度的元先生。
“再做几样菜吧,比如糖醋排骨、葱烧海参,铁板韭菜。”
小林说的这些都是满非晚喜欢吃的。
“今天怎么对我那么好啊?”满非晚笑的不怀好意。
小林是个实诚孩子,“我怕元先生醒了,你就吃不到了。”
“为什么?”满非晚一愣,元东隅很好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金主,在吃的方面从来不限制她,大有要养胖她的架势。
“因为……那天元先生站在病房外,听到了……听到了……你要钱的话。”小林同情又哀伤的看着她。
满非晚一愣,淡淡得一笑,“那你可得给我再多做几道菜。我还想吃烤羊排,还有手抓饭。”
晚餐的时候,满非晚吃得根本停不下来,不停夸小林手艺好。小林想说好吃的话下次还给你做,可又想起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心里好酸。
“非晚姐,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对元老夫人好一点……说不定以后她就是你的婆婆呢。”
“我对她很差吗?”
“不是……只是……你的态度不像是儿媳妇……”
“哈!哈!哈!”
满非晚仰天大笑三声,“傻姑娘。即使我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她都不会喜欢我。那我为什么还要白费力气去讨好她?我满非晚的字典里面就没有费力不讨好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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